“那个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就是被他看见我手上的疤痕了。”她实实在在地汇报情况,手指穿过他头顶的黑发,缓缓地以指腹按压。
他看起来懒洋洋的,带着点倦怠,可她能感觉到他不过是在养精蓄锐,蓄势待发罢了。看来对晚上的一战,他十分的在意。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问,选择什么都顺着他,宁愿只做他身边无形的空气。在他需要的时候,配合他玩玩小游戏。
他曾经也是这样待她的,她同样也能为他这样做。
对此,公孙擎也是心领神会。他用力在她的颈窝上啵了一口,嘿嘿笑了二声:“你真好。”
搂着她倒在床上,他环着她的腰闭着眼睛贴进她的怀里,微笑喃喃:“那个变态的家伙不用管,看我回头怎么整死他……”
轩辕翔撇撇嘴不吭声,闭目养神。
这一次,又是她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公孙擎光果着上身,神采奕奕地站在床头对她笑。
“八点了?”她从床上跳了下来,以指做梳抓了二把头发。
“要准备了?”小手在公孙擎身上摸摸,迷惑地问:“衣服呢?”
公孙老爸的大嗓门在外面叫着:“阿擎,丫头,你们小两口亲热够了没有啊?”
轩辕翔脸红了,嗔怪地瞪了公孙擎一眼,急忙打开房门将他推了出去。公孙老爸手里拿着一捆白布向她招手:“丫头快来,跟爸爸好好学学。”
“爸,用不着这些东西。”公孙擎皱了皱眉,但还是在他父亲的压迫下站定,举高了双手。
“还不知道那些阴险的家伙会使什么坏招呢。”
公孙老爸嘟哝着,动作老道地将三寸宽的白布一圈一圈地绕在公孙擎的腰腹上,嘴里继续唠叨:“你个小兔崽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和我犟,腰一定要裹好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想到得意处,他嘿嘿笑了二声,和他儿子贼笑的时候一个德性。
轩辕翔充耳不闻,九叔他们在旁边发笑,公孙擎又皱了眉头:“爸,你会吓着翔的。”
公孙老爸抬头看了一眼儿媳妇,眼睛瞪圆:“胡说,我选的儿媳妇有这么胆小?丫头,去把阿擎的刀拿来。”
“爸!”
轩辕翔脑门上冒出无数的问号:刀?
回过神来瞪了公孙擎一眼,这个家伙还有事情瞒着她,不然会这么着急地阻止他爸?她沉默着转身回房,在床脚处找到了那个一米长的匣子……公孙擎出门时亲自背的就是这个东西。
伸手去拎带子,她才知道这个匣子原来是这么重,少说有三十斤,抱着都吃力。
公孙擎的刀?哼!
已经穿上黑色剑道上衣及袴裤的公孙擎大步走来接过她手中的长匣,微笑着不说话,眼里有她才能看懂的歉意。公孙老爸知道自己闯祸了,摸着头嘿嘿地干笑。
她挽住公孙擎的手,平静地出言,“公孙爸爸,您教我给他上护具吧。”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最不能添乱的人。
公孙老爸顿时一副雨过天青的样子,乐颠颠地点头,手把手地教她给公孙擎佩好剑道专用的护具垂、胴和甲手,只留了面具还没戴上。
公孙老爸又检查了一遍,搓搓手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说:“你们小两口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回房,额,回房……”
轩辕翔挽着公孙擎的手噗嗤一笑:“爸爸,一家人避让什么?阿擎不过是和人比试而已,对吧,公孙擎。”
公孙擎捏捏她的手心,含笑点头:“你去看吧。”
尽管她竭力冷静,当长匣打开时,寒光过目,她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一柄素面直身斜口的唐刀,真实地呈现在眼前。锋寒扑面,这就是公孙擎的刀。
公孙擎平静地提醒她:“别碰。”
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这就是你的刀。”
她的心脏剧烈地狂跳着,她在网上看的那些剑道比赛,用的都是木刀。而眼前这柄却是一柄真实又锋利的刀!也就是说,他一会和人比试,是会见血的,根本就不是她在网上看的那些比赛那样,按照规则的剑道竞技……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的胆小,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害怕。
可她仍然是笑着,安然平静地将匣子合上,再度和公孙擎十指交握,当着几个亲人的面认真地提醒他:“我在这里等你。”
公孙擎把她的手送到唇边印下一吻:“好。”
公孙老爸上来给他套上面具,系好,说:“丫头,爸爸会帮你看到阿擎的。你们都留下,儿子,我们走。”
公孙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轩辕翔立即感到有一股热源从鼻腔向眼眶涌去,她张大口吸着气,努力控制着情绪,十三姑揽着她,不断地鼓励她说:“做得好,做得好。”
包厢的电视屏幕上,公孙擎缓缓地走进重新铺设过的场地。Basil念出“Sword”这个单词,全场静肃。这是一场价值四千万美金的邀请赛,却安排在容易疲倦的晚上,耐人寻味。
公孙擎静静站着,双足微微外张,象一柱安静的竹,气势收敛到零,仿佛周围上下盯着他的几千人完全不存在一般。这样的公孙擎,又是轩辕翔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