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货车停靠的集中营如同缺少挡风的屏障,不再有背影,不再有遮挡,便任凭风吹雨淋的柏油路逐渐裂开,缺少轮胎的压痕已不能平坦,缺少货物的重量却无法持久抵抗。裂开的柏油路在风雨过后尤其凄凉,漫开的污水不再有人迹,也不再有人清理,柏油路任凭风雨摧残,象征贸易公司前排的迎宾道路逐渐走向消亡。
已经没有车流经过的柏油路,人迹也十分罕至,稍微有几个还没有散去的工作人员在赶着脚步,凄惨的身影在裂开的柏油路上走着苗条的步伐,漫开的污水逼得人迹走向边缘,铺向轨道的集中营却慢慢把人逼得往边靠,如同催使还没有散尽的人员的心往边靠,直到他们对这个公司彻底的绝望。
满天炎火下的柏油路逐渐往旁边裂开,平坦的集中营逐渐隆起,逐渐往旁边排起,逐渐裂开了地基,逐渐变得已经不能落脚的集中营却还是勉强地能迈开脚步出走,眼前匆匆地车流却总是与贸易公司不搭边际,却总是与集中营不搭边际,如同养放久旭的婴儿刹那抛弃,没有留下它惊吓的哭喊声。
迎接台阶衔接柏油路的裂缝,没有直达大堂的路径。岔开的柏油路衔接台阶两边,直至集中营的边缘拐弯轨道。交通枢纽已经与集中营有天壤之别,如同一块在富饶的土地,一块在干涸的平原。没有受到春季雨水的滋润,便已经达到了这种面目人非的地步,落脚的地方已经少而无几。
东哥望着路迹凄渺的场面,心中的刀割在他内脏划过,它是没有血的痕迹,血已经从中变得干涸,已经十分枯萎,他的心却已经完全被这个场面吓着了。他往前停留大量车辆的集中营如同已经面目全非。
“东哥。”
小刘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对现在的场面如同见怪不怪,而失去以往的知觉。
这凄惨的场景在风雨的挂摄下,东哥的眼泪顺流而止,他无声地流泪,却不能制止柏油路的干涸。
缺乏车辆的集中营已经在东哥心里成了空洞,不舍地割了一块养往已久的心头肉。
业务手上的墨水痕迹已经久未见光,逐渐变得干枯却少水分,如同千年没拿,却还是不丧失它应有的痕迹,他望着以前那些错过的、失去的、批改的,业务,现在看起来已经朝阳满息,夕阳已经接近临界点,却永远不能升起。
他一手翻阅他应有的业务,那久经的灰尘慢慢飘拂在空中,划过东哥苍白的脸颊,鼻子上、下巴上、耳朵上、眼旁边,每个部位都留下了少许的灰尘,他低头回忆,低头翻阅,低头自责,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它融合于灰尘,变得如同刚留下来的墨水,却已经不是墨水,而是失败的汗水。
小刘把每一批应有的业务负责帮东哥收集起来,以防备用,它象征着东哥最后的名誉,最后的记忆,它满带灰尘的业务本一批一批被装进了收集箱中,作为司级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