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真的就是运也命也!也许,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要做个了断的吧!乔安想着,深吸口气,勉强抑制住混乱的心跳,神色逐渐转为温然淡定。又行驰一段路程,马车再次停下来,灰衣奴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姑娘,前面就是内殿,不准马车行驰,请您下车吧!”
乔安依言下车,随着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假山曲栏,长廊殿阁,极尽富丽堂皇,却又不失清新雅致,更有着皇室该有的恢宏大气,使人折服。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来到匾额为“晴宜宫”的园门外,那奴仆站在门口,躬腰道:“君姑娘,前面便是我家主人的住处,小人身份卑微,不能进去,您请自便。只要跟侍女报出您的名字,他们会带您进去的。”
这应该是嫔妃的住处吧,所以男子不得擅入。乔安瞧着那院落,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应该是嫔妃成群了吧?纵然心中早知道会是这样,可真亲眼瞧见,心里却还是难以释怀。原来,遇上爱情,洒脱如她,也会变得这样……转眼瞧见那人正要离开,乔安叫住了他:“请问你家主人是那位娘娘呢?”
灰衣奴仆微怔,随即答道:“我家主人是晚妃娘娘!”
他的眼神诧异异常,似乎觉着见了这殿阁却仍不知他家主人是哪位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由此看来,这晚妃娘娘应该颇蒙恩宠,地位甚高才是。晚妃娘娘,乔安微微皱眉,这名号似乎在那里听过?在脑海中思索着,她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在悦君鉴玉见着那个徐萌媛,她的姐姐不就是被封为晚妃吗?那徐夫人也自称姓徐,自己确是太疏失了!
乔安想着,犹豫着,踯躅着,还是踏进园门,依那灰衣奴仆所言报上名字,便有宫女引她往前去。这晴宜宫与别处不同,不见四时鲜花,只植着数十株的高大乔木,兼有香草满园,荼蘼绕架,如今冬日且不明显,待到春来夏至,当可想象庭院郁郁苍翠,暗香盈鼻,荼蘼架下好梦酣甜之形状,惹人遐思无限。
二人行不多时,便来到主楼清芜阁。尚不等宫女通报,便听得娇柔温润的女声自阁内传出:“是君姑娘来了么?快请进来!”正是当日的徐夫人,今朝得晚妃娘娘。
乔安感觉出楼内只有晚妃,别无他人,甚至连宫女太监也没有,不由得暗舒口气。毕竟,若是能够不见龙宸宇自是最好,尤其如今,他们之间误会重重,想要解释都觉无从解释。踏进楼阁,一股香气便扑鼻迎来,乔安定睛一看,只见大堂正中央摆着长案,上面摆着各色佳肴,均是色香味俱全,闻之便觉食指大动。而晚妃盛装打扮,别有股艳丽妩媚之意,端坐在主位。见乔安进来,晚妃盈盈起立,也不叫乔安行礼,便过来拉着她的手携她入座。
为各自斟了杯酒,晚妃举杯道:“君姑娘,如今本宫也知道我便是晚妃,当日在贵行不敢轻易表明身份,多有隐瞒。今日本宫特设此宴,向你赔罪,本宫先干为敬!”说罢掩袖饮尽,俏脸上顿时浮起飞霞,更增丽色。
乔安自然知道她为何待自己如此和善,也不说破,也不言语,只淡笑着举杯啜饮,心中暗自沉思。接下来,晚妃自然是布菜推杯,盛情款待,更兼言笑嫣然,待乔安如亲姐妹般亲密无间。转眼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晚妃似乎也开始渐渐有些焦虑,频频向外望着。
乔安早就发觉,问道:“娘娘,您可是有什么事么?”
晚妃忙掩饰道:“哦,没什么,只是本宫交待御厨要做道好菜,却到现在也不曾上来。君姑娘,你且稍待,等本宫去催催!”说着便匆匆而去。
乔安心中好奇,瞧晚妃这模样,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股寒气蓦地从心底升起,乔安不由在心中嘀咕,难道……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凝聚内力往耳朵处涌去,顿时听觉灵敏数倍,灵觉跟着晚妃的脚步声而去。只听得晚妃脚步仓促地到了门口,压低声音问道:“皇上可曾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乔安心中大惊,顿时恍悟。今日要见她的人确是龙宸宇不错,只是男女有别,因此借助晚妃情面要自己入宫,他再到妃嫔处所那便是顺理成章地见着君氏少主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乔安心中暗自懊悔,又凝神听去,只听宫女答道:“回娘娘,皇上不曾过来,也不曾递什么消息过来。倒是奴婢刚刚听小顺子讲,似乎是五王爷进宫,要跟皇上商议要事,恐怕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身。娘娘有什么要紧事?要不要奴婢去跟连公公通报一声?”
晚妃轻叹道:“算了,也没什么。对了,你去催催御膳房,本宫要的醉虾怎么还没有上来?再等下去,本宫的客人要不耐烦了。”
乔安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回想着刚刚的对话,不由得暗自后怕,心中也捏着把汗。唉,自己这几日是怎么回事?倒像是从进入京城开始,就有些头脑昏沉,想事情都变得有些迟钝,不再那么灵敏。尤其是今日,想是受要跟龙宸宇见面这个可能性的冲击,越发糊涂起来了。如今,趁着还能不跟他碰面,还是快走为妙!
想着,等到晚妃一进来,乔安便立即起身请辞道:“千羽多谢娘娘今日的盛情款待,改日定当回报。只是今日尚有要事未理,这便告辞了。”
晚妃不由愕然道:“君姑娘何必如此急着离去呢?本宫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拿手好菜醉虾,君姑娘不妨尝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