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北部一处房宅中。
“砰”的一声响,一个脸带面具,身着黑衣的人应声飞了开去,将屋中的木柜撞翻了去,物品从柜中散出,缠在他的身上,乱成一团。
大伤初愈的天璇施映璇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对着跌倒在地上,正挣扎着爬起来的黑衣人吼道:“摇光,你是什么人?你是小姐的影卫啊!你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的安全!你是怎样保护的?竟叫小姐孤身一人到文义关那种地方去?你的保护就是让小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么?”说着上前还要打,却被闻声赶来的邱顺衡拦住了。
邱顺衡拼命抱着施映璇,向一旁的莫光道:“摇光,你怎么不闪呢?”
莫光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若是摘下面具。定然已经青肿不堪了,可见施映璇这一拳的力道。听得邱顺衡的话,他闷声道:“天璇说的对,我的职责本就是保护小姐。如今小姐下落不明,确是我的责任,我本就该打!”
邱顺衡劝解道:“天璇,你冷静点!当是不是想着文义关还有天权在照应着吗?再说,小姐给了摇光别的任务,不许他去,谁也没有法子啊!”
施映璇拼死挣扎,看样子还想再给莫光一拳,咬牙道:“等到天权回来,不管他现在是平北将军还是镇南将军,我也照打不误!不管怎么说,如今叫小姐置身险地,就是不对!”
眼见施映璇已有些不讲理,邱顺衡也有些着恼了,喝道:“天璇,你这是做什么?小姐如今下落不明,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担心,我们就不担心了吗?当初到文义关,小姐早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就像那年决定离开无名谷,入住四皇子府一样。小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她决定了的事情,是我能改得了,是莫光能改得了,还是你能改得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啊!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小姐找出来!你在这里发疯,就算把摇光打死了也是没用啊!”
施映璇听他说的入理,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挣脱了邱顺衡的手,恨恨地瞧了莫光一眼,甩手坐在床边,气愤愤地不说话。
邱顺衡沉吟着道:“小姐武功高强,人又机警,又有天枢巧手妙制的许多玩意,按理说,就算是破城那种情形也应该能够安然逃脱的!可小姐若是安然无恙,定会跟我们联系的,不至于杳无音信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施映璇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道:“自师傅故去至今已经近四年了,按理说小姐的旧疾不会在此时发作。但事有万一,说不定小姐的病症超乎了师父的预料,竟是提前发作了!如果这样的话就糟了!”
邱顺衡有些不解地道:“应该不会吧!再说,小姐的闭心诀进入了寂之境,师父不是说过吗?即使小姐的病痛再度发作,也可进入小寂灭状态,无知无觉,甚至连呼吸也没有,长达七天,便可逃过发作时难以忍受的疼痛了么?只不过,若小姐真是旧疾复发,我们边要尽快寻找有用的药材了。记得从前,小姐甚至连一年的时间都……”他猛然住口,不再说下去了。
施映璇却脸色凝重,沉声道:“那要看什么样的情形了。倘若正在破城之际小姐旧疾复发,入了小寂灭之境,那小姐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一点自救的能力了么?再说,小寂灭本身耗费功力极剧,且之后至少十天半月提不起半点内力来。若小姐当真落入敌手,岂不是……不行,我们一定要尽早找出小姐的下落,不然后果堪虞啊!”
邱顺衡想象着施映璇所说的情形,想象北狄兵一贯的作风,浑身不寒而栗,断然道:“我现在立刻发动手下全部人手,寻找小姐。摇光,无名谷的情报机构一向由你负责,你叫他们放下其他事情,全力追查小姐的行踪。但是,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只能暗访,不能大张旗鼓!切忌切忌!”
莫光应了一声,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们是不大张旗鼓地找了,可是龙宸宇那边该怎么办?”
施映璇道:“这个你可以放心,龙宸宇是聪明人,我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四皇子府,书房。
“四皇子,孟将军说了,此次乔公子的失踪全是他的责任,他已派人四下搜查,一有消息,就立刻报于四皇子您知道。等到北疆战事完结,他便回来负荆请罪,听后四皇子发落!”孟权佑派回来的士兵将文义关之事说明后,再跪拜在地道。
龙宸宇以手撑额,眉头深锁,沉吟不语。汪浮秋候在一旁,不敢说话,那个等候回信的士兵依然跪倒在地,更是半句话也不敢搭。
许久,龙宸宇终于抬起头来,眉宇间已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儒雅。一旁的汪浮秋心中稍慰,只道他已经恢复了该有的精明睿智,准备发号施令了。果然,龙宸宇道:“你回去告诉孟权佑,叫他立刻停止搜查乔安的下落。”
那士兵一愣,嗫嚅道:“四皇子,您还在生孟将军的气么?其实,乔公子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也……”
尚未等他说完,龙宸宇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本皇子不是生气。此战本就凶险,乔安又是那样的性子,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不是孟权佑的错。你带我的话回去,告诉他文义关一战,他辛苦了,功不可没。父皇已决定对参战众人大加奖励,他定会重重受赏,不必多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