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在民生上班已经半个多月了。
由于信用卡销售的门槛比较低,员工的流动性非常大,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汪姐也要走了,于是一天晚上下班后,大家便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为汪姐送行。
一扫早上汪姐向我们告别时的离愁别绪,包间里的每个人都开心的和汪姐碰杯,并恭喜汪姐有了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汪姐也卸下了平日里略显严肃的神情,叽叽喳喳像个小姑娘似的,不停的和大家开着玩笑。
聚餐进行到一半,正当大家伙聊得热火朝天时,突然“咣当”一声脆响,一个在转盘上摆的有些靠外的盘子把旁边的一个酒杯带倒了。
“哎呀!”
只听一声低声惊呼,接着一位女生一把将桌上的一部手机拿起来,然后大声说道:“谁动转盘了,把我手机都弄湿啦?”
那位女生的话音刚落,便见到汪姐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一脸歉意的向那位手机被洒上酒水的女生说道:“不好意思,小蔓,是我刚才动了下转盘,那个……手机没事吧?”
小蔓是今天才刚入职的新人,一看是汪姐,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应该没什么……我刚把手机关了,过会儿再瞧瞧吧……”
汪姐点点头,放下心,又坐回椅子上,而其他人也接着说笑起来,谁都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
第二天傍晚,我正坐在自己工位上整理客户的资料,小蔓忽然从外面匆匆走进了办公室。
小蔓径直走到她的组长曹哥身旁,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冲曹哥说道:“组长,我手机昨晚进水了,早上一开机,屏幕都是花的。”
曹哥瞥了一眼小蔓手里的手机,随即对她说道:“那你去找修手机的修一下,能修好的。”
“我中午去过了,修手机的那人说得换屏幕,要八百块钱……”小蔓顿了一下,又激动的说道:“组长,你也知道是汪姐动了转盘,我手机才进水的,这不是我的错。”
小蔓的声音突然变的高亢起来,于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小蔓和曹哥。
曹哥赶紧压低了嗓音,对小蔓说道:“汪姐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谁动那个转盘都一样。”
“这我知道,可我就该这么倒霉吗?才来民生一天,一分钱都还没挣呐......我就是因为没钱了,才来民生上班的。”
说完,小蔓又抬起头,求助似的望向大家。
汪姐当然不是有意的,可让小蔓自认倒霉,又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于是大家伙纷纷避开小蔓的目光,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看到众人都闷不吭声,小蔓一跺脚,愤愤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向着汪姐……”
说完,小蔓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女生性格这么冲动,顿时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我的工位和曹哥的工位挨着,所以他和小蔓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我的耳朵里,而在听他们对话的时候,让我也想起了以前我曾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丢在洗衣盆里泡了半天,不过后来放暖气片旁边,过一晚上就又能用了。
虽然“烘干”对智能手机有没有效暂且不知,但起码也算一个办法,或许有用呢?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冲着小蔓的背影问道:“小蔓,修手机的那人打开看里面了没有?”
听到我在问她话,小蔓缓缓转过身子,小声的回答道:“没有,我跟他说手机进水,屏幕花了,也不能正常操作,他就告诉我是屏幕坏了。”
“那他可能在骗你,手机里的水分没那么容易干,你还是把手机放在通风的地方晒两天,等完全干了再看看,如果还不行,到时再找汪姐商量......”
虽然小蔓有些将信将疑,但也觉得是个办法,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过了两天后,小蔓忽然给我发来短信,告诉我说她的手机恢复正常了,并向我表示感谢,我觉得这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就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
转眼又过去两三周,一天傍晚我从外面回到了办公室。
刚一进门,惠姐便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到来,冲我打了个招呼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又瞪着眼对我说道:“喂,我说……这都一个星期了,你那房子找的怎么样了?是想让我替你去找吗?”
惠姐看得我直发毛,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最近这两周,光迟到就三次了,今天也是掐着点冲进了办公室,把惠姐气得够呛。
我当然也不想当“迟到大王”,可由于“阴虚亚健康”始终没有完全调理好的原因,身体容易疲劳,再加上每天上班的路程太远,因此才跑了一个月市场,精力就有些跟不上了,很难再按时从床上爬起来;另外,圆明园西路早上的交通状况也让人无语,一旦不能赶在6点半之前出门的话,就非常容易被堵在一段狭窄的路段上。
我赶紧把挎包放到桌上,接着一个百米冲刺站到了惠姐身旁。
来不及喘口气,我便带着做作的笑容向惠姐说道:“唉唉,怎么敢劳烦惠姐大驾......之前,我以为能找到便宜点的房子,但经过这一个多星期的调查,发现真没有......所以,这几天外面就是发大水,我也一定搬。”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磨磨蹭蹭的,不是很想搬啊?”
“没有,没有……”
小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她忽然插话道:“你要搬家?”
我回头一看是小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了,想搬近点儿。”
“那找到合适的没有?”
“没有,上哪找离公司近、房租便宜,还住得舒服的房子?”
“砰!”
一旁的惠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嘿,要求还挺多,就说你不愿意搬吧?”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望着杏眼圆睁的惠姐,顿时后悔自己没事瞎抱怨什么。
为了避免处在暴走边缘的惠姐“借题发挥”,我赶紧向惠姐保证多跑商圈,多去下边的区县,再迟到就到楼下的好利来给大家买巧克力慕斯蛋糕等八竿子能打的着的事情。
正琢磨着再说些什么安抚惠姐,这时在一旁站着的小蔓忽然又插话道:“我在天通苑有一套房子,要不你搬过去住吧?”
话音刚落,我和惠姐齐齐向小蔓看去,顿时都愣住了。
待到小蔓将房子的事情详细说明白了,我和惠姐才缓过神儿来。
原来小蔓是北京本地的,只是口音上没有老北京人的京腔京调,而且也已经结婚了,天通苑的那套房子就是她老公的,不过基于未来的打算,小蔓准备把天通苑的房子卖了,所以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清退了租户,放在中介挂牌出售。
听小蔓解释完了这些,我摇了摇头,感激的说道:“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可能没住几天,就有人买了......”
小蔓急忙摆了摆手,对我说道:“现在只是放中介那儿,半年内是不会卖的。”
我顿时不淡定了,赶紧问道:“那房租多少?贵了我可住不起!”
“你现在住的地方房租是多少?”
我可不想让小蔓和惠姐知道我住在阴冷的地下室,于是装模作样的回道:“九百。”
“那就九百,周末带你去看房,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把钥匙给你。”
“还没有问你老公的意见。”
“我说了算。”
“行吧!”
“......”
到了这周的周末,小蔓和她老公冯董哥开车接我去天通苑看房子,到了那里后,我一眼就相中了。
小蔓的这套房子大概有一百平左右,不仅宽敞亮堂,而且紧挨着地铁5号线,屋里的家具虽然不多,但有线电视、热水器、煤气灶、洗衣机等生活电器一应俱全,和地下室相比,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搬到天通苑后没几天,一天晚上小蔓忽然打来电话,跟我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后,便问我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会怎么办,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从此小蔓便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跟我探讨男生的想法。
原来,由于小蔓的心理不太成熟,甚至有点“公主病”,所以婚后和董哥越来越为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争执,好在小蔓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明白这样下去婚姻肯定会出现危机,于是机缘巧合的,觉得我还算靠谱,便把我当成她的私人“男性心理咨询师”,试图找出她和董哥之间问题的“症结”所在......
而我这条没多少感情经历的单身狗就尽量的帮董哥说话,指出小蔓言行不妥当的地方,以及对男性思维上的误区。
果然,北京并没有什么便宜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