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东真部落还有近八百里远,尔绵希利只带了五百名武士在前方引路,尔绵叱豆则留在部落之中,显然是对昊然无谓这个雷神峰圣者信任不疑。
昊然楚楚满脸心疼的样子,要给楚木生缝补皮袍,南宫莲已经去拿了一件全新的皮袍回来。
“我第一次见木生的时候,他就没穿衣衫,所以在苍耳郡多买了几件同样的皮袍。”
昊然楚楚惊呼道:“莲师姐你什么都看到了?”
南宫莲忍住笑意,点了点头,绘声绘色的讲起当时楚木生赤身与凌镖头斗剑的模样,把昊然无谓逗得哈哈大笑,只有昊然越与昊然楚楚闷闷不乐。
楚木生兴致勃勃,跟着南宫莲的一起笑话过去的自己,连昊然楚楚也参与进来,讲了一些楚木生在天阳剑派的趣事。
昊然越一脸尴尬,他在天阳剑派殴打过楚木生一次,又设陷让闻震出过一次手,生怕不小心又被旧事重提,只得将马儿稍稍勒住,慢跑在众人后面。
楚木生都看在眼里,放缓马速跟昊然越聊起去到东真部落要注意哪些事情,把他的情绪又扭转回正常。
以往那点小怨恨,比起昊然无谓对他的恩德,简直不值一提。对照在江湖上遇到的那些凶人,昊然越也算是难得的老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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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最大的阻碍就是天气,这一路上风雪甚小,不到十天便踏入了东真部落的草甸;沿途冻死倒毙的牛羊驼马,少少估计也不下十万,看得昊然楚楚与南宫莲满脸不忍。
东真部落早接到了尔绵希利的传信,派了八千武士提前百余里出来迎接,完全称得上气势浩荡,先声夺人。
尔绵希利见东真部落给足自己面子,阴沉了十天的马脸不由展露出一丝笑意。
“郁久罗罗,你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不知不觉,草原上的小鹰都展翅高飞了。”
郁久罗罗脸膛赤红,戴着一顶狼皮帽,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希利首领,罗罗在你面前,仍然只是不会飞翔的小鹰。”
尔绵希利开怀大笑,深恨自己没能生出这样善解人意的儿子,东真部落真是人才济济。
郁久罗罗眼前一亮:“希利首领,后面那两个南人女子是你带来进献给父王的吗?”
尔绵希利不动声色,阴笑道:“那只是随雷神峰圣者路过草原的天鹅,罗罗你若是想留一只下来,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郁久罗罗咧嘴一笑,拍了拍如棕熊般壮实的身板,带着八千武士到前方引路去了。
昊然楚楚担忧道:“阿叔,宛如公主会不会还在恨你,这次去东真部落遇到她怎么办?”
“酒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如果再见,她应该只会当做不认识我。”
昊然无谓望着天空,露出沉思的样子,现在三年过去,郁久宛如也应该嫁人了吧!
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东真部落,五十里宽的草甸,有近十万顶帐篷集聚在一起,便如一个草原上的城市。
号角与牛皮鼓交互响起,一层一层往帐篷中心递进,很快便有一队人马迎了出来。
尔绵希利叫上昊然无谓往前首走去,楚木生等人紧随其后。
“狼主,希利首领把雷神峰的圣者带来了。”
东真部落的狼主郁久东真今年五十五岁,高有九尺,眉目如寒冰一般冷酷。
他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便已堪破先天,是整个草原上公认的天才,东真部落这二十多年在他的带领下,也越发兴盛。
“希利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这场北毛风刮去了草原一半的财富,天祖在惩罚我们,狼神也不再眷顾草原。”
尔绵希利眼中泛着泪花,摇头道:“狼主,这是无谓圣者,他就是天祖派来拯救草原的使者。”
郁久东真面无表情看了下昊然无谓,道:“你能代表南月国许诺吗?昊然山庄与草原只有怨恨没有恩情,为什么你会把倾国的财富拱手送人?”
昊然无谓微微一笑,洒然道:“不错,昊然山庄这么多年为了保护南月百姓,杀了不少草原上的勇士,但脱离国与国之间的立场,我们之间并无太大的怨仇;
财富在我眼中和砖瓦泥土没什么区别,如果能用它来消弥一场死伤百万的战争,我昊然无谓当然乐意。”
郁久东真不怒自威,斥道:“空口白话,南月人向来喜欢使诈,听说不久前黑风寨被昊然山庄搜刮一空,你这个雷神峰使者恐怕也是假的…”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有三道强横气息从天而降,将昊然无谓几人团团围住,去路被完全封死,人群中有一个威壮的武士首领越众而出。
“昊然无谓,你在病床上瘫了几年,虽然不知你为何还能堪破先天,但这几个月时间,你绝不可能和雷神峰扯上关系。”
“从草原到极西尽处的雷神峰,近两万里路程,昊然山庄可能连雷神峰在哪里都不知道?”
昊然无谓大笑道:“原来是你,树格干乌,酒碗怎么没出来?”
树格干乌满脸通红,怒道:“狼主,前几年便是这昊然无谓欺骗久宛公主的感情,现在又上门来冒充雷神峰圣者,请狼主将他五马分尸。”
尔绵希利生起嗜血的冲动,如果真被昊然无谓欺骗,他将无法回去面对三十万尔绵部众。
楚木生看了南宫莲,轻笑道:“他们有五个先天大宗师,你怕不怕。”
南宫莲吐了吐香舌,作色道:“反正不许抛下我,就算是做鬼,也要有你作伴才好。”
昊然楚楚轻声劝道:“阿叔与木生师兄不会输的,莲师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三个东真长老漠然挥刀,三道红色的炁浪呈东、南、西三个方向袭来,将四丈内的几人完全锁住。
郁久东真无悲无喜,等着看昊然无谓怎么应对。
“轰”一道两指粗的金蛇凭空出现,将东、南两道逼近的炁浪打得摇晃欲散,长刀紧接着一划,将残浪消于无形。
西方这道炁浪势头最猛,正正撞上挺身而出的楚木生,红色炁浪瞬间虹销雨霁,没入少年怀中。
郁久东真面色突变,刚才那道突兀而来的闪电都没让他如此惊讶…
“几位族叔,暂且停手…”
三个长老收起弯刀,缓缓退后十丈,尔绵希利见情势有变,暗中松了口气。
“这位南人小兄弟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