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灵术?”几名护卫一齐道。
“对,比如凝冰指、玄冰掌什么的。”木超点点头。
年长的护卫面有难色说:“咱们队里会使寒冰灵术的并不在少数,不过大都只是略微涉猎,想要如此精准杀伤蚂蟥而不伤及离儿的腿,非得有很高的灵术造诣才行。”
“太好了,大公子正是擅使灵术的高手,我这就去叫大公子。”阿良兴冲冲叫道,准备去营地寻大公子赵东来。
“等等!”
“阿良,你要是敢去,我就杀了你!”
年长护卫和柳若离一齐叫道。护卫阿良委屈的转过身,纳罕问:“爹,离姐,到底又怎么了啊?”
柳若离一拧头:“没有为什么,不许去!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年长护卫长叹一声,说:“你离姐这副样子,如何好让大公子看到嘛。”忽然看见云从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一拱手,问道:“这位小兄弟可是有什么法子么?若果然有法子安然取下这几条虎头蟥,还请小兄弟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才是。”
云从龙道:“说起来也是巧了,我自幼修行灵术,虽然修为浅薄,想用寒冰灵术冻死这虎头蟥不伤人却也能做得到。不过,我和我兄弟二人自从昨日栈道遇险之后,贵商队中许多护卫一直就对我们不大待见,总是怀疑我兄弟二人是奸细,时时刻刻都派人跟踪我二人,大有一旦发现我们举止不对,就会立即擒杀我们的倾向。现在想起来,我兄弟二人心里一直很心寒呢。”
年长护卫忙作揖连连,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次入蜀,事关重大,上上下下神经绷得太紧。我们原本是打算请一位向导,却没想到贵铺请一送一,来了两位,事情有些蹊跷反常;加上我们之前一路顺利,恰好二位入队之后就遇了袭击,折损了一名兄弟,当今世道崩颓,江湖险恶,匪盗们冒充向导谋财害命之事屡见不鲜,大伙对二位有所谬误也是情有可原。这里我代表商队,代表离儿,向两位小兄弟陪不是了。”
云从龙微笑道:“既然误会已解开,在下竭力相助便是。”
云从龙从旁边树下捡起一根树枝,走到柳若离身前地面上开始画一个小型法阵。年长护卫“咦”地一声,脸上露出敬佩之色。灵术一途修炼,艰涩深奥,没有名师指点,几乎不可能自行摸索成功。尤其是似云从龙这样施法之前先画一个法阵的人,一看就知道师出名门,对符文、咒语、手决、心法、冥想等的理解远胜寻常人。年长护卫显然是个识货之人,顿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天地间到处充斥着一种无形无色,被祖先们称为“灵力”的能量,这种能量变化无常,十分玄妙,如果加以引导,能变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毁人伤敌,修炼到高深之处,毁山灭国也不是不可能。
人类关于灵力的修炼方式大致分为了体内修炼和体外修炼两种。
体外修炼中,人需要建立强大的精神,利用精神力和一些特殊的咒语、灵器、手印等撬动天地灵气改变,让天地灵气自行改变运转,从而达到自己想要得目的。这种方式显然是一种以小博大的方式,以控制微小灵力改变开始,最终形成一个类似蝴蝶效应的巨大结果。优势是见效快,寻常人只要刻苦一些,修炼方式没有错误,三五年就能入门,十年修行就能凭空释放水、火、土、风等灵术伤人。劣势也很明显,体外修炼如同刀尖上跳舞,一个不小心,狂暴的灵力就容易对人体反噬。
数千年以来,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没有死在强敌手中,却因为关键时刻心神不定,丧命于“走火入魔”四个字上。时至如今,体外修炼者们为了降低灵力反噬的烈度,为了释放灵术的稳定性和准确性,人们创造了法杖、饰品、玉牌、符纸、灵器等各种物件,有了这些物件辅助,体外修行才渐渐压倒体内修行,成为了当今的修行主流。
体内修行是通过静坐冥想的形式一点一滴引灵力入体,利用经脉和丹田气海慢慢驯化入体灵力,劣势是见效缓慢,没有个十年八年释放不出灵术,优势是不容易走火入魔,对于灵力的控制也是得心应手,非常精准。
云从龙自幼修行的方式就是体内修行,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打不过商队任何一名护卫,却能做到大部分商队护卫做不到的事情。
很快,云从龙把法阵画好了,他抬起头,对柳若离笑道:“柳姑娘放心,不疼,一会就好。”
柳若离点了点头:“嗯”随即脸上莫名一红,细密的贝齿咬了咬殷红的下唇,神情复杂地望着云从龙,说:“多谢公子不计前嫌相救。昨日若离唐突,险些伤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若离才是。”
云从龙哈哈一笑,说:“走了半天路,早上的事我累得忘记了。说起来,柳姑娘不像是南方水乡坐船长大的,倒像是北方草原上常年骑马射箭的女中英杰,没有个十年骑马的经验,要不然鞭子怎么抽得那么准呢。”
柳若离不禁展颜,把自己腿上叮着虎头蟥的事甩到了脑后,抬手捂住了嘴,咯咯笑个不停。护卫阿良一脸不善瞪着云从龙,年长护卫忍不住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柳若离当即察觉到了不妥,忙把脸绷住了。
云从龙也不在意,右手捻了一个手印,抬起至胸口,嘴里念了几句咒语,他的右手由内及外变得晶莹剔透,俯身凑近柳若离的腿边,临空一弹,一股白光隔空射到了一指虎头蟥背上,虎头蟥瞬间收缩结冰,“啪”地一响,如同一块石头掉在了地上。伤口鲜血溢了出来,不过好在口子小,且受灵术的低温影响,流血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柳若离长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娇躯舒缓了下来。
云从龙又依葫芦画瓢,飞快把另外三只虎头蟥也点了下来,身手向怀中摸去,准备取药粉为柳若离止血包扎。护卫阿良大惊,当即冲了过来,双手扶起云从龙,一面道谢一面把云从龙往外推:“谢了谢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后退,后退。”
年长护卫大怒道:“阿良!这位小兄弟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说罢,年长护卫举起刀鞘,挥刀鞘要打。
阿良慌忙躲闪,一面忍不住叫屈:“爹!救人归救人,可这小子的手要是摸到了离姐的腿……你可别忘了,大公子可就在旁边呢!”
年长护卫挥舞的刀鞘停了下来,叹气连连,对云从龙作了一个揖,歉然说:“小兄弟,我们都是江湖儿女,按道理来说不应当如此迂腐。不过毕竟我这侄女与大公子已有了婚约,迟早会进宋家门,有些事确实不大方便,恕罪,恕罪。”
云从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嘴上却说:“无妨,无妨。”说罢,他黯然转身,准备走开。
“公子留步。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若离今日受公子大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背后传来柳若离的声音。
“云从龙。”
云从龙留下一句话后,与木超一齐离开了。
走到树荫下,木超一把搂住云从龙肩膀,低声笑道:“可以啊,我的大少爷,我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风流种子呢。”
云从龙心里真郁闷,没好气说:“别瞎说,我纯粹是为了救人。”
“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信誓旦旦骂他们是二魔子人奸呢,怎么,这会看见漂亮姑娘就改口了。”
“我哪有,我只说他们可能是二魔子,又没说他们一定是。”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我看你明明就是见色忘义!大少爷,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这柳姑娘跟你可没什么缘分。咱们家现在可是一落千丈,老爷由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变成了人人痛恨的二魔子,咱们虽然躲过了大难,可也沦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迫隐姓埋名,开个万事通铺子,做些半黑半白的勾当谋生。这柳护卫长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又是国色天香,若是往年你作为大少爷时你还能惦记惦记,现在你就拉倒吧,配不上人家啦。听他们聊天,现在柳家也麻烦不小,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就只有大公子最适合她们,别看柳护卫长现在扭扭捏捏地不肯答应,可说不定,走完这一趟回去没几天就把喜事给办了,你死了心吧,别惦记了。更何况咱们早已约好了,过几日到了巫江渡口就开溜的,你要是倒时候婆婆妈妈的不肯走,我可就丢下你自个逃命了。”
云从龙沉默了很久,终于才说:“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