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云羡有意装傻,倒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继续说:“除了是为这皇位一事还能是为何?难道,羡儿你觉得还能为其他事情刺杀太子吗?”
一番话是让云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久久沉默。
见云羡沉默,皇上等了一会儿,随后却是问他:“羡儿,你为何要沉默?莫非,你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见皇上又问他,云羡心知是无法躲过这个问题,便只好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见他跪下,却是不解的问:“羡儿,你这是为何?”
云羡却道:“父皇刚才所说的话,无非是在试探儿臣罢了,既然父皇怀疑儿臣,又何必这般弯弯绕绕?”
皇上见云羡这般直接,表情之中露出些许复杂,就见他叹了口气道:“朕倒也不是怀疑你,只是朕知道你素来便惦记着朕的这个皇位,朕本也念在你有治理之才,又在诸多皇子之中拔群,也想过将这皇位传与你,只是现今朕却觉得你少了几分怜悯之心,怕是并不适合继承这个位置。”
皇上这番话,无非就是在告诉云羡,这皇位无论如何都不会属于他。
云羡不曾想过是这个结果,他还什么都没做,皇位便平白被人抢了去,顿时新生不甘,而这也是他第二次被人生生抢走了重要的东西。
他便道:“父皇可是认为此事是儿臣所做,所以现今才不愿将皇位与儿臣?”
见皇上也知道了他的野心,云羡索性也不再掩藏他的心思,反而直接问起了皇上的想法。云羡并非是那种会眼睁睁看着至关重要的东西被抢走的人,所以此刻他便在为他自己争取。
但皇上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朕并不认为此事是你所做。”
见皇上虽是相信他,却不愿将皇位给他,云羡却是不解,便问:“为何?”
皇上见他倒也直接,便索性也坦白道:“朕虽知你向来都想要这皇位,但你到底不是这般鲁莽的人。以你的性子,为了更加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以至不留下骂名,肯定会做的不为人知,而不像此次的事情一般这般的愚蠢。更何况朝中所有人都知道,若没有太子,你必定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员,你如何会这般明显的祸水东引?所以这件事必定不是你做的。”
听皇上的话,倒是对他了解的很,云羡虽有些不想承认,但一切如皇上所说。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皇上深信这件事并非他所为,又为何不将皇位给他?而皇上所说的怜悯之心又到底是什么?
便听他问:“既然父皇相信此事并非儿臣所做,那父皇为何不愿将皇位传与儿臣?莫不是因为皇兄在?亦或者皇兄比儿臣更好?”
听得云羡的问题,皇上却是略有迟疑,似是在衡量太子与云羡谁更好,这也让云羡颇有些紧张。
于云羡眼中,他一直将他自己视作天之骄子,也一直都认定这天下必将属于他,他是真龙之命,他自出生以来,也从未有人说过他半句不好,所认识的人无不将他冯作神明,他也一直深信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比太子更好。
可现今看皇上的模样,他却第一次开始犹豫。
尤其是,他还在柳将离的身上初次尝到了什么叫挫败。
皇上也知云羡素来心高气傲,便委婉的说:“你与太子都十分优秀,朕相信不论将皇位交与你们之中的谁,定都能治理好朕的天下,不会让黎民百姓受半分苦楚。只是,羡儿你却比太子少了怜悯,这便是你与他的差距。”
然皇上的话已经说的委婉至极,并未直接的打击云羡,但云羡却仍觉皇上这是在说他不如太子,他顿感一股屈辱直漫他的心头。
他不明白,为何他会不如太子?明明太子能做之事他也能做,并且不必太子差半分,从前皇上也只宠他这一个皇子,可自从太子回宫以后,皇上便逐渐忽视了他。
此时的他,忽然觉得燕贵妃刺杀太子一事倒也做的好。
毕竟,就算皇上认定此事是他所做也无妨,总归太子一死,能继承皇位的便只剩下他一人,就算皇上不想将皇位与他,却也别无选择。
“怜悯?何为怜悯?不过就是不让天下百姓受苦便是了。儿臣自认为,如何是儿臣登的帝位,天下百姓绝不会受苦。”
见皇上说他与太子之间有察觉,在不甘之下,云羡便对皇上说出了这般话。
皇上听得他说,却只觉得他是执迷不悟,而皇上虽然对云羡心存怜悯,想令他幡然醒悟,但他却深知云羡是什么样的性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现今就算朕说了,有些事情你也不会明白,待到日后你亲自领悟了,你便知朕为何这样决定的缘由了。”
说罢,皇上似是累了,就见他摆了摆手,对云羡道:“朕累了,你回去吧。”
云羡见皇上不想再与他多言,即便心中有诸多不满,也只得离开。
待回宫以后,他便见小培准备了许多佳肴候着他,然桌上美酒佳肴再过美味,云羡此时却也无半点享用的心思,看着小培那张资质尚可的脸,也只觉厌烦不已。
小培虽然也已看懂她的脸色,却仍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道:“想必殿下已经累了,贱妾已命太监准备好了热水,殿下可去沐浴放松一番。”
云羡听得她这样说,却是冷着脸道:“本殿下不须你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你难道不知本殿下看见你这女人就心烦的很?”
小培闻言一愣,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云羡。
饶是小培深知云羡的心思,却也未想过云羡会这般的直接,更以恶言相向。
但她虽是感到伤心,转念却又觉得云羡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她便又问:“殿下可是遇上什么不快之事,可说与贱妾听,让贱妾也为殿下分担一二。”
云羡本想拒绝小培,可他忽然想到小培之前对他说的话,却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