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上才方这般感叹了一句,便听有太监在屏风后禀报道:“启禀皇上,二殿下前来探望太子殿下。”
皇上听得太监禀报,也早就料到云羡会来探望太子的伤情如何,便使了个脸色给方才的小太监,便见那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戴上了面具,随后躺在了床上。
待小太监在床上躺好后,柳将离走到床侧放下了床畔的纱幔,皇上也对屏风后的太监道:“让他进来吧。”
随后太监便领着云羡步入了房内,待云羡进屋以后,他先是向皇上问了安,随后这才关心起床上太子的伤情,他道:“父皇,儿臣听闻皇兄在宫内遇刺,特前来探望,不知现今皇兄伤情如何。”
虽现今柳云华就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可皇上仍是一脸凝重的说:“你皇兄现今虽然性命保住了,但太医说他伤势过重,怕是今后只能缠绵于床榻了。”
待皇上语落,云羡便听柳将离在一旁小声的啜泣,她虽仍一副淡然的模样,但一双眼早已红透,更是噙满了泪水。
云羡见此,本心上还存有一些疑虑,但如今见了柳将离的态度,便知太子恐是真的被人刺伤。
然云羡虽然是确认了太子遇刺一事,却不知为何柳云华也在宫中,自那日他与柳将离兄妹同回宫以后,便一直未在宫中见过柳云华,再加上他现今鲜少到朝堂上去,便更无与柳云华见面的机会,便心生疑惑道:“为何云华也会在此?”
柳云华早知云羡会问及他,便坦然的回答说:“太子殿下遇刺时,臣与太子妃在宫外,听闻宫中传殿下遇刺的消息,臣便同太子妃速速赶回宫中。”
听柳云华的缘由,倒是于情于理,云羡自也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
在关心了柳云华为何在此的问题后,云羡又对皇上问道:“父皇,现如今可有追查到刺杀皇兄的那些人?”
皇上摇了摇头道:“这群刺客既能闯入皇宫大内,想必自有一番能耐,且必定是宫中之人所为。”
听得皇上如此说,云羡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担心皇上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毕竟此事虽然并非他所为,他算是问心无愧,可是此事却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非他所愿,他也脱不了关系,又何况他是太子遇刺最大的受益人,皇上怀疑他也极为正常。
他亦因此试探皇上的态度道:“那如今此事父皇想要如何做?”
皇上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还能如何?自是追查出这幕后真凶严加惩罚。难道,对这伤了你皇兄之人,朕还要轻易放过吗?他如此胆大妄为,敢在皇宫大内行刺太子,依朕看他也是不想要性命了。”
云羡也知此事必定不会就这般轻易的过去,便只得沉默下来,不再多问什么。
他心里清楚,此时若是他问的过多,怕是就算皇上没有怀疑他,现如今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而若是幕后真凶燕贵妃被揪出,他虽然也脱不了关系,更会受到不小的牵连,但此时若是他与整件事无关,也不知情的话,料皇上也会看在以往的父子之情上饶他一命,但只怕皇位一事便与他彻底无缘了。
想至此,云羡一想到他为了得到皇位所付出的苦心,竟然因为燕贵妃的愚蠢,因为柳茯苓的挑拨,便将他的一番苦心全部白费。
他不止得不到皇位,要沦为人臣不说,说不定还会受罚,真不知那蠢女人到底如何想的。
从前教导他时倒是头头是道,欲成大事需得忍耐、冷静,不要被奸枉之人迷惑,怎么偏偏如今放在她的身上,她倒是不知这些道理了?
之后,皇上又与云羡在太子宫中待了一阵,随后便听皇上对云羡说:“好了,既然现今你也探望过你皇兄,知道他无事了,便随朕回去吧,切莫再打扰他休息了。”
云羡虽是有些遗憾没有亲眼看见太子的伤情,但皇上这样说,他却也找不出借口继续留下,便只得点了点头。
皇上见他倒是听话,便又吩咐柳将离道:“这几日就辛苦你守着太子了,你且别太伤心,免得也拖累了你自己的身子。”
柳将离听了皇上的吩咐以后,含着泪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皇上离开。
待与皇上踏出房外以后,云羡这才注意到柳云华还在屋内,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为何不见云华出来?”
皇上知云羡多疑,便说:“太子妃是他的庶妹,现今太子受伤,想必他陪在身侧也是想安慰几句,避免太子妃伤心过度吧。不去管他就是,他知晓分寸。”
云羡听得皇上如此说,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只能随皇上离开。
随后,待他与皇上一前一后踏出太子宫后,云羡本想回他自己的宮去,却不想皇上却对他说:“羡儿,朕有些日子没与你单独说话了,你到朕的书房陪朕说说话吧。”
云羡不知皇上这是何意,只得应允一声,随后跟着皇上到了书房内。
待到了书房以后,皇上命太监给他上了杯清茶,随后才问:“羡儿,你是如何看待你皇兄遇刺一事?依朕看,这事似乎与近日来群臣上书废除太子一事有关?”
云羡听得皇上如此说,心顿时悬了起来,也以为皇上是在试探于他。
而他也并未回答皇上的问题,反倒是问皇上道:“父皇,为何你会这般想?”
皇上见他好奇,倒是没多做怀疑,回答道:“你难道不觉这些事情太过凑巧?群臣才上书多久,太子便遇此等事情,若是你会相信这是偶然吗?”
云羡自然不信这是什么偶然,更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只是他不便发表过多的意见,便听他说:“儿臣倒与父皇意见一致,只是不知这幕后指使背后的目的究竟为何?”
皇上听得他如何说,眯起了眼看着他,又问道:“你当真不知他这是为何?”
云羡知他是在试探,却只能仍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