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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坟冢

维多里斯特山脉以东的群山,是连商会都嗤之以鼻的荒蛮之地。许多兽人以及原住民聚落都聚集在此。

聚落之间冲突不断,大多是为了争夺山谷内天然的水源、土地以及森林的控制权,为此每年都会有出现不少的牺牲。

但是有一天除外,也就是守灵夜当天,所有的聚落之间都必须放下矛盾和平共处,并且献出自己认为最有价值的祭品献祭给沉睡在这片群山脚下的战神——屠龙七将中的第三位,欧布·达烈姆。

欧布·达烈姆,传说中,他是一个身披龙鳞,手持浣蛟三叉戟的兽人,也是第一个具备海洋生物系统特征的兽人代表。

在分支众多,种族体系最为庞大的兽人当中,也存在着自称是其后裔的高血统兽人,他们以鲸鱼肉为食,与海盗和猎人为伍,黑白通吃,在兽人聚落中属于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达烈姆虽然是兽人出身,又是雄性,但他的面貌却完全不同于以往人们对兽人普遍的认知,不但英俊潇洒,而且多愁善感。

他不像其他兽人那般莽撞、自大,也没有因为自己稀有的血统和高贵的身份而沾沾自喜,相反,他拒绝了聚落冕礼为部落领导者的要求,甚至诋毁自己种族的等级制度,将以血统区分个人的古老做派,称作[真正野蛮而冷血,愚昧而顽固]

他有谋略,有思想,事事先人一步,处处胜人一筹。在聚落以诬蔑兽神的名义将他放逐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来到中土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

达烈姆手中的三叉戟刺穿了赫尔墨斯其中一颗心脏,并取下赫尔墨斯最尖锐的一颗牙齿当做战利品。在得到至高的荣誉和大多数人的崇拜以后,达烈姆仍旧抛弃了功名,选择前往维多里斯特山脉追求[更深处的宁静]最后终老在群山之中。

这是从老人口中听来的故事。

守灵夜则是所有崇拜达烈姆的聚落联合举办的一个节日,虽然并不被王国所承认,但在维多里斯特地区确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一天中,不但是各个聚落之间必须保持和平,生活在这里的人、过路的商旅,甚至是土匪强盗,都不得不安宁祥和的度过一天。

特别是晚上,各个聚落的领导者们聚集在最高峰,将代表聚落的旗帜和祭品一同呈上圣坛,意思是要达烈姆看见,并赋予自己更大的财富和更强的力量。

即便是平时横眉不对冷眼,互相看不惯的人,也会暂时放下成见,耐心的和周围同身份的人攀谈。

这就是守灵夜的意义。

[咔啦啦]

坚硬的刺靴踏碎岩石,将碍眼的杂草拨之脑后。隐秘的石窟晃荡在托尔面前,偌大的尖峰石就悬在他脑袋上,看上去摇摇欲坠。

这里是修筑在维多里斯特山脉的又一座坟墓,只不过里边埋葬的可不是战乱中死去的伊丹精灵或维特灵,当然也不是人类,而是货真价实的,屠龙英雄的遗骨。

守灵夜将在两天后的清晨正式开始。

从来没有人在托尔之前找到过这个墓穴,至少托尔本人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在洞口的四个方位总计设立了二十处疑冢,且各自相通犹如地下迷宫,但凡陷入其中一处就不可能再找得到真正的达烈姆所在地,因为只有这里,只有这一座是独立而隐蔽的。

[如果不是因为达烈姆真的不想有人打扰他的清闲,那就是他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托尔慢慢的走进大厅,这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宽阔得多,细密的阳光透过空隙渗透进来,形成流水一般的光晕漂浮在半空,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甘草味。

却还夹杂着本该不属于这里的生人气。

“这里没别人,有什么话,出来说吧……”

在一面爬满青苔的壁画上,斑驳的痕迹瞬间被擦亮,流动的影子缓慢的从光线中剥离,接着传来一声清脆的脚步声,模糊的人影逐渐在托尔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不愧是托兰德家族的新任长老,好眼力……”

“不不不……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真的有人。”

托尔撩开长袍,露出别在腰间的一把海格尔军刀。

“但现在我知道了。”

“我希望我们能够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托兰德大人,但恕我冒昧,时间不多了。”

“您也许听过我的名字,塔尔莫涵的阿尔麦克·罗丹。”

[我知道这个名字]

托尔沉默不语,阿尔麦克在他那颗骷髅脑袋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为您带来了曾经的阿尔麦克家族深藏已久的秘密。”

“讲……”

“在那之前,我有一样东西希望能由您亲自过目,剩下的事情,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阿尔麦克做出了一个谦卑而诚挚的姿势,而另一边的托尔,似乎没有理由拒绝这份邀请。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早在中土政权建立之初,阿尔麦克家族就已经属于银管王国治下的名门望族,这个家族的建立,完全是仰赖于他们的祖先,人称“鬼剑麦克”的阿尔麦克·弗雷。

[顽石不能立于其上,故斩,山川不能阻其志,两断。满目皆红,血已过江河,人不觉而首已落,眼不见而魂已散,斩尽后生四十年,龙也怨,鬼也怨]说的就是弗雷的大名。

弗雷贵为银冠王手下首席剑士长,也就是除了国王以外,王国军的最高指挥官。当时的弗雷已经处于自己实力的巅峰,几乎没有人胆敢挑战他在军中的地位。

他的剑,足以斩断星河,这是民间传说的说法,因为弗雷总是不断的想要突破自己,战胜自己,去追求无人匹敌的,剑术的最高境界。

然而事实上,弗雷自己也曾感觉到迷惑,自己的身份和功勋足以流传千古,却始终得不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没有看到,自己还有好多挑战没有完成,他相信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中,一定会出现一个,值得自己全力以赴去战胜的对手。

于是,火山神赫尔墨斯,出现了。

得到消息的弗雷,尽管没有得到国王的允许,还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屠龙者的行列。屠龙七将中排行第五位的阿尔麦克·弗雷,在出征前就已经是七十三岁高龄。

阿尔麦克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枚宝石镶嵌进墓穴深处的一面凹槽里,满墙绘制的星河突然亮了起来,在缓慢裂开的缝隙上方逐渐汇聚成一柄长剑的形状。

“若非我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

托尔掠过阿尔麦克,率先一步通过石墙,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一把石剑就埋没在浸满浑水的池潭中央,由四根锁链牢牢的禁锢,只有一束阳光,从顶空照射进来,恰巧对准了石剑的剑身。

“这就是我要让您看到的东西,托兰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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