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趣呀!父皇又不许我们出去,待在营地里天天就是让我抄书!”才抄了几页纸,金戊尘便耐不住性子,又来找金芷和赵诚阳抱怨了,无非是因为不老实又被金夏渊罚着抄书了,才发了几句牢骚,眼珠子一转,又想着出去玩了。
“不如……”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可别想了,若是让皇上发现,你到时候又跑丢了,我和你阿姐都会被罚的。”赵诚阳哪里听不出金戊尘话里的意思,虽然他和金戊尘一样也待不住,可哪敢在带金戊尘出去玩,这个天天捣蛋的混球,指不定又会乱跑弄丢自己。
“唔,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自己去求父皇,让他带我出去玩!”金戊尘委屈的瘪了瘪嘴,不满的瞪着赵诚阳,大眼睛里闪着些许怨恨。
眼见这对小冤家又发生争执了,金芷淡淡的叹了口气,本想着不管这趟小事,罢了还是安慰起了金戊尘,摸着他的小脸笑道:“你呀你,就是歇不下来,城阳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又跑丢,让父皇和娘娘又担心起来。等过两天,过两天再去找父皇,这两日父皇心情不好,你去找他必定不会答应下来的。”
金戊尘听了金芷的话,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听阿姐的。”
见状倒也安分老实了许多,金芷和赵诚阳皆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后,金芷和赵诚阳带着小多余金戊尘出门消食。
“你们赵国有哪些有意思的地方呢?”金戊尘与赵诚阳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也越发觉得自己要替皇姐好好考察一番这个未来的姐夫。
“我一直住在禅山上,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不过听师兄说过,赵国南方那边风景很好,山水如画。”赵诚阳笑着说道,尽管他的语气尽显淡然轻松,金芷却还是从中灵敏的捕捉到了一丝悲伤。
“我也没有出过皇城,以后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去江湖闯荡,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剑客!”金戊尘一脸自豪的说着,说罢还牛气十足的叉了叉腰。
赵诚阳看着不足腰间的小矮子,笑道:“你?当剑客?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吃那个苦?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哦。”
赵诚阳的这番话也并非是瞧不起金戊尘,而是金戊尘绝不可能成为江湖剑客,他作为金夏渊心目中最合适的太子继承人,金夏渊怎么可能会放任他去江湖。
“你别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可是马上就会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师父了,比周仙师还厉害的那种,到时候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了,等我成为武林高手的那一天,第一个就找你单挑,保准把你打的哇哇叫!”
“哟!就你,还打的我哇哇叫?”赵诚阳忍不住笑了出来,拎起金戊尘就像拎只小鸡仔一般容易,偏偏金戊尘不服气,晃荡着身子去踢赵诚阳,见怎么也踢不到,干脆用手指甲去抓赵诚阳。
见金戊尘使“阴招”,又知晓金戊尘打不过定会生气,赵诚阳将金戊尘轻轻的放在地上。
“你们两个注意点,要叫外人瞧见,还以为是两个泼猴在打架呢!”金芷轻轻提醒他们,好歹都是皇家子弟,在外也得顾忌些颜面。
往前再走就是青年才俊们聚着的亭子了,往日这些腹有诗书的才子佳人们总要在一起吟些晦涩的诗句,而后就有几人附和道些‘妙哉!’‘绝也!’,一个个拍手称快不知道乐些什么。
赵诚阳前几日被拉了过来,实在是无法与之融合,只能坐在一旁跟着拍拍手,偶尔有人问他也只点头附和一笑了之。反正,他是个蠢笨之人,也不指望读什么圣贤之书。
“怎么走到这处了,罢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实在不会对诗对联,也不懂其中乐趣。”赵诚阳摸了摸鼻子,定住脚不想上前,却不想前方传来了一群吆喝声,其声音气势磅礴,不像是那群迁客骚人。
“走去看看吧。”金芷倒是想上前看看热闹。
“公主殿下,小殿下,驸马爷万福金安。”这人是个小将军,人是出了名的圆润,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三个人,于是挪到外边等着伺候三位主子。
“投壶?”
“是呀,这不昨个儿魏国公瞧这群年轻人只围坐着,考虑到光会念诗也不行,让我们来教他们一些东西。”
话说的挺委婉,金芷却听出来了,恐怕是国公看这群人只会围聚一堂咋咋呼呼念些酸臭的诗文,于是让士兵们带这些人找点事做。
毕竟这群人中大多数是贵族世子,即使将士们想让他们干重活,人家老子也不愿意,于是思来想去只能让他们投投壶。
当然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哪里会呢,一个比一个差,也惹得那帮士兵哈哈大笑。原本那些士兵也是瞧不起他们的,谁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买通关系考上的,有些官职还是世袭,哪像他们命不好,都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拼出来的。
这不,有个文文弱弱的小公子被教唆着上了前,明明连箭都拿不稳,偏不服输似的将箭攥的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往前投,箭却偏的狠了,居然往一个个子高大的士兵身上飞。
那士兵伸手接住箭,哈哈大笑道:“这投壶又不是抛绣球,专门往我身上跑?”
小公子剜了他一眼,咬紧嘴唇不说话了,他知晓这些人都在笑话他,也知道那个男人从方才开始就笑的最大声,肯定不是针对他一人,却怎么都不舒服,开不起玩笑般的跑开了。
“哟,真的和小娘子一样,怎么这么羞哒哒的。”
旁边人撞了一下嘴上不饶人的那位,小声叮嘱道:“郭子,别说那么大声了,这些可都是当朝大臣家的世子嫡孙,哪一个都尊贵的很,小心点嘴舌,别让人记恨上了。”
“怎么,投的不好还不能让人说了?”郭汉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继续尽情嘲笑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句话断送了人生。
“我要来玩!”金戊尘好歹作为皇子,从小也是学习各种礼仪知识,投壶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眼见这群比自己大许多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金戊尘非但不害怕,反倒言行轻蔑的笑了笑,轻轻松松就将那枚箭投入壶内。
金戊尘暗笑道:一群渣渣,以为本王子会出丑?怎么可能?哼!
“哟,投的不错嘛!”赵城阳咧嘴笑道,给金戊尘投去表示赞叹的目光。
“那当然啦。”金戊尘叉着腰看着赵城阳,努着小脸向他挑了挑眉:“喂,你也快来试试呀。”
“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几岁时就会了。”
“切,你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不如这样吧,我来试试这个吧……”赵城阳轻轻笑了笑,手指轻挑一支箭便跳了上来。
众人疑惑不解,不明白赵城阳口中说的“试试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没等金芷和金戊尘问出口,就见赵城阳从容淡定的又抽出一只箭,双手各执一枚,作势要往前投。
“咦?你要双投?”金戊尘有些微微吃惊。
“嗯哼。”赵城阳无语,双投又没有什么难的,怎么都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
金戊尘刻意压低声音:“你行不行呀?别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好歹你也是赵国皇子金国公主的女婿。”
“放心吧,一定能投进去的。”赵城阳冲金芷抛了个媚眼,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相信你。”金芷倒是不担心,城阳武功不俗,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旁围着的士兵倒也觉得新奇,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
郭汉阳向来看不惯赵城阳这样风一吹就倒的‘文弱书生’,向旁边人打听道:“这谁呀?”
“赵国的皇子,听说来咱们金国和亲来的。”
“赵国人?不是说赵国男子都是骁勇善战身强体壮,我怎么看他身无二两肉,恐怕连箭也举不起吧。”
“你可别小看他,听说武功不低呢……”
郭汉阳不以为然,只觉得兄弟是在吹嘘而已,于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赵城阳看,想看看他究竟有何本领。当然,更多的是想看他的笑话。
只见赵城阳气定神闲的转动两只手腕,“咔哒”两只箭精确无误的落入壶内。
“哎呦,还不错呀。”金戊尘不由自主的拍起手来,就差没跳起来大喊了。
“哼,那当然喽。”赵城阳潇洒一个转身,转过头向金芷洋洋得意的问道:“阿芷,怎么样?”
“很棒!”金芷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朱唇含笑,眼角带光,温柔的望着赵城阳。
许是这一副俊男佳人的靓丽风景牵扯住了很多人的心,连郭汉阳这些糙汉子们都不由赞叹道:“不得不说,这个赵国皇子和我们公主还是蛮般配的呀。”
“是呀,长得不错。”
“脸确实能看。”
赵城阳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阿芷,要不要看点不一样的?”
“嗯?什么?”金芷好奇的蹙了蹙眉,疑惑的看着赵城阳的举动。
只见他上前取出壶内的箭,又将另一只壶拿来放在距离较远的位置,一只壶在西另一只在东,背对着两只壶。
有人提出疑问:“咦,他干什么呀?”
“不知道呀……”
有人恍然大悟:“喔!他该不会是想从后投吧!”
“我去,这么厉害?”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赵城阳。
他闭着眼朝前又走了十步,然后缓缓举起手里的箭,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后定格住了,而后“嗖”的,两只箭同时向后飞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又期待。当然,那两只箭不负众望的投进了。
“进了!”
“娘的,身手不错呀!”就连郭汉阳也对赵城阳刮目相看了,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哼,看来是想故意在阿姐和众人面前表现嘛!居心叵测!”金戊尘悄咪咪的凑近赵城阳,小声的说着,一副看透了赵城阳的模样。
“哎呀,被看出来了呀!”赵城阳冲金戊尘眨了眨右眼,笑着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太无聊了。”金芷感觉到越来越多凑过来的男女,其中不少指着赵城阳小声议论着,那些目光有的是带着露骨的情欲,让金芷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别的东西惦记上了一样,啧,有点吃味呀。
果然,未婚夫不能太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