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药罐里的水一点点升温、沸腾,心里竟有种难以说明白道清楚的开心,他不知道这开心劲儿是因为药罐在顺利加热还是因为他那一向冷面的妃子突然的热情和娇羞。于是他又迫不及待的加大了内力的输出,水沸腾得厉害,有的水跳跃而至罐子之外滴落在地上,那滴落在地上的小药水珠儿被地板上的灰尘包裹住形成灰扑扑的一颗一颗。
药的香四溢开来,李隆基见差不多了就停下输送真气,罐子里的水在他停下运功的一瞬间也恢复了平静,只有一点点的‘吱吱’的声音传出。
他从放置碗的小红木柜子里拿出一只碗放在桌上,右手刚一碰触药罐子想将它提起来倒药却被炙热的罐身烫了个措不及手。看来自己好多东西都忘了,连罐子加热后会很烫这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自己自当上这皇帝之后一切皆有别人操持,久而久之没想到竟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他无奈的笑笑,要是爱妃看见朕现在的窘样也一定会笑话朕吧?他这样想。
他环视四周也没有看见一方布可以用来包裹住罐子的柄,他在心里怨道:真不知道这高公公一天把这么个破布放在哪儿了,朕就不信他煎好了药后是直接用手取握这柄的。情急之下他只好撕了身上一件靠里边的衣服的布,没想到衣服的料子太过扎实让他的手被勒得生疼。但总算还是把它扯下来了。他顾不及想太多,立即把盛好的药小心的端至莫狸跟前,边走边用嘴轻轻的吹。
莫狸仍然背靠着枕头但双眸已经闭上睡着了,他见她睡着的模样着实可爱,心跳竟突然乱了,又是让他措不及防的感觉。他将药轻轻放在桌上,坐到莫狸的床边轻轻唤了声莫狸,莫狸睡的并不沉,听到他的声音立即睁开眼。睁开眼的刹那看到李隆基的眼睛正神情款款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只得以一声“皇上”打破尴尬。李隆基回过神来,侧身端过药,用勺子小心的把药搅拌凉并将嘴凑到碗边轻轻地吹。莫狸见他这般心里很感动,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发现他的好没有发现他的这些优点呢?冷宫里的那些女人的命运的的确很值得同情,丽妃的遭遇也可以怪罪于他李隆基的用情不专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但那应该可以认作是男人一时犯下的错吧。不是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丽妃的手端她只见识了皮毛就已经很不寒而栗了,这冷宫的其他的女人想必也是那爱耍手段之人吧?就算自己是这皇上,自己也不会容热这些毒蝎之人在后宫生惹是非。莫狸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误会太深了,心里的愧疚一点点膨胀。
莫狸乖顺的喝下他喂过来的药,不烫不冷恰到好处。
高公公看见刚才煎药的房间已经没什么动静想必皇上已经煎好药走了,于是他急急走去取一样重要的东西。
高公公被房间里的凌乱吓了一跳,地上是破碎的瓷片和药渣药水,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还残存着余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向大理石桌看去,寻找他要来取的药材但大理石桌上只剩下一点点了。他的心猛然一紧,道:“不好。”
高公公转身就跑向莫妃娘娘躺卧的房间,皇上正在喂药,碗里已所剩无几。高公公想大声制止但见莫妃娘娘已经把最后一口药喝进了肚里。
李隆基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以为是有什么公事禀报就说:“高公公,朕这会儿不想听那些大臣们念经似的奏章,你识趣一点好么?我们这次微服出巡真的是一点不顺利你就不要拿那些混帐东西的混帐奏章来烦我好不好?”高公公立即恭敬谦卑的回道:“奴才不敢,奴才找皇上是有另外的事儿,还请皇上肯借一步说话。”
李隆基见他面色惨白,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但多大的事儿他此时也毫不关心,他这会儿的心思可全在他心爱的莫狸身上,他这个冷面的妃子好不容易对他热情了点儿这高公公就来打搅,真是不识趣但他还是跟着高公公到了院子一边。
“什么事儿说吧。”
“奴才该死!”高公公话不成话跪倒在地哭泣起来。
李隆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竟值得他这样,便大声呵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别成天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泣泣的。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值得你这样?”
高公公伸出手来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说:“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皇上!”
“有什么事你到是快说啊!光哭有什么用?”李隆基心里也一紧,这个高总管势力虽不及朕却也是别人不敢招惹之人,今日哭成这样定是遇到什么大事。
高公公努力止住哭泣的声音说道:“奴才不该把那些不三不四的药材放在桌上,奴才真该千刀万剐啊皇上!”
那些药材?皇上心里纳闷。问道:“那些药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么?”
“皇上,”高公公真怕说出来被皇上砍掉脑袋但不说出来这欺君之罪也是要抄族的呀,于是索性豁了出去,说:“这药材是奴才找一位医药奇人给配置的动情仙啊。”
“动情仙?那是什么东西?”李隆基现在才弄明白原来是自己给莫狸煎的药有问题,心急如焚。
高公公见皇上怒不可遏、心急火燎,立即诚惶诚恐的回道:“那是一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混帐!你这狗东西越来越没法没天了!误了爱妃的病朕看你拿什么来补偿!该死的狗奴才!快说!这药性有多大?会不会伤及爱妃的生命?”李隆基以前对很多女子也用过****,有时遇到药力猛烈的那些女子便会命丧黄泉。听高公公说这药是找奇人配置,想必药力更是非同一般。要是伤及莫狸的性命,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