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发现我变了,具体的说是我的眼睛变了,白天的时候一切正常,每当夜幕降临,我的左眼有的时候,突然就像蒙了一层白雾看不清楚,当我努力聚焦时,白雾就会散去,这时就会看见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和雪儿在路上散步,雪儿羞涩的挽着我的胳膊,我脸上洋溢着一种东西,形容他只能用一个词,幸福!忽然我的左眼像被一层白雾覆盖,我停下脚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雪儿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怎么了迷眼了?我说没事,我努力聚焦着,白雾像破碎的泡沫突然散去,我看见路上走着两个人,一人着黑袍一人着白袍,都戴着高高的帽子,黑袍人面相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帽上四个大字,天下太平,白袍人面带笑容,身高且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帽上四个大字,一见生财,我怔怔地看着他们,白袍人咦了一声:这小子能看见我们?这句话可把我吓坏了!情急之下我搂过雪儿向她的小嘴吻去,多少次想做而没敢做的事,却是恐惧給了我勇气,当四片嘴唇帖在一起的时候,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仿佛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切都不带一点杂质,不携一丝烟火,连拥抱都满含着小心翼翼,却又不自觉地用力抱紧,初吻的世界是安静的,静默里好像都能听到怦然心动的声音,眼里的宠溺多到都要溢出来!
黑袍人看了一眼:小两口亲热,不适合你看!白袍人白了一眼:适合你看!黑袍人呵呵一笑:走吧兄弟!两人向村东老赵家走去,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相传白无常本名叫做谢必安,黑无常叫做范无救。两个人从小就结为兄弟,情同手足。某天他们一起走到了南台桥下,但是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白无常就让黑无常在桥上等他,他回去拿伞。但是谁知道白无常刚刚一走,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河水的水位也随之猛涨。黑无常不愿意失约,就算大雨淋湿了身子也没有离去。谁知道因为身材矮小,竟然被河水淹死了。这时候白无常拿了伞匆匆赶回来,已经看不到挚友的身影了。本来白无常也想投河自尽,但是因为身材高大无法如愿,就选择了吊死在桥柱上。两人死后,阎王爷嘉勋念在他们情深义重,就封二人为鬼差,在地狱当值。专门来往黄泉路,负责接引阳寿已尽的鬼魂。传说黑白无常重情重义,鲁迅先生《朝花夕拾》里写道“无常是个具有人情味的鬼,去勾魂的时候,看到母亲哭死去的儿子那么悲伤,决定放儿子“还阳半刻”,结果被顶头上司阎罗王打了四十大棒”。谢必安,酬谢神明者必安!范无救,犯法作恶者无救!
终于因为牙齿的碰撞和大脑的缺氧,我们的初吻结束了,雪儿推开我红着脸跑回家去了,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唇齿间留有的香味提醒我一切都是真实的!
春天的早晨,总是给人带来无限的生机,窗外红火燕咔哒咔哒像两块石头撞击的叫声也来得格外早,提醒人们抓紧起床,不要辜负那美好的春天!奶奶正做着早饭,爷爷在院内一把很旧的木椅上抽着旱烟,大黄静静地趴在爷爷脚边,这么美的画面让时间都变得缓慢,淡然中充满安静,质朴中带着沧桑。大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孟叔!声音是很细的南方口音,村子里只有一户南方过来人家老赵家,爷爷起身迎去:是赵大呀!来来来进屋坐!赵大没有进院,只见他倒夹一把油伞,对爷爷说:我爹没了,您快看看去吧!爷爷说:马上去!马上去!至于倒夹雨伞,赵家老家习俗,丧家派人倒夹雨伞,向亲戚家传报讣音,告知死因及殡期,对外地亲戚要寄(焦头信),即在信封口上烧只角,也有的不封口,俗称“开口信”,以表示这是报丧信。
爷爷告诉了奶奶一声,急忙向老赵家赶去。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惊讶,原来黑白无常的传说是真的!我的左眼真的能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