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不堪的土路上渗出鲜红的血液,身边的人熙熙攘攘,捧着自己头颅的,吐着长长舌头的,身穿黑色寿衣的,喧闹嘈杂,我大声呼喊着雪儿,我要多大的声音,才能使我的呐喊不至于淹没,忽然我在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雪儿!我奋力地扒开众人向着前方冲去,哎哟!一声惨叫,我把身边抱头家伙的人头撞掉地上,无头的身体正在四处摸索,我连忙把头捡起来放到他的手中,对不起!对不起!连连道歉,那颗人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两股紫红色的血水从鼻孔冒出,我没空理他转身就走,向着雪儿的方向追去,我离雪儿越来越近,只见雪儿站在一块大石旁一动不动,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雪儿,雪儿满眼是泪,紧紧地抱紧了我,我猛然发现石头上的三个大字,三生石!远处传来了一阵委婉歌声,不知前世谁是我,此生过后又为何!生老病死痛折磨,更有相思无人说!人有一辈苦已多,怎堪三生为践约!三生石前问一声,人间哪里修正果!今生的因缘,来世是否还能重新缔结?愿望是美好的,誓言是感人的,但海誓山盟如同窗前的浮云,一转眼就飘过去了。当一身孤寂再次来到三生石前,轻轻抚摸着那块字迹模糊,经风历雨的石头,不就是抚摸自己心灵上因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留下的伤痕吗!雪儿一颗晶莹的泪珠飘落在三生石上,轻声说道:听雨!你就是我三生石上的一颗泪,来世一定要找到我!我拼命的拥抱着她,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突然一股巨力猛地把我们推向黑暗之中,我们快速地下坠,啊!我猛地挣开眼睛,这是哪?阵阵的花香飘入鼻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爷爷家!我转头向身旁望去,雪儿静静地躺着,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闪闪发亮!雪儿!雪儿!我紧紧地抱着她呼喊她的名字,雪儿挣开了眼睛,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没事了!没事了!雪儿向一只小猫一样钻进了我的怀中。
爷爷家热热的大炕上,五人盘腿而坐,炕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饭菜,爷爷举杯说道:都不是外人,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敬大家一杯!老顾和雪儿爹马上站起来说道:叔,我们都是应该的,应该的。爷爷转头对老药说:老药啊!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老药拍着胸脯说道:你就放心吧!不出一个月两个孩子一定生龙活虎!爷爷看着雪儿爹,有些话想对他说,可是想了又想,生生地把话又咽了回去。几个人就这么喝着唠着,一直折腾到了很晚。
半个月后,我和雪儿经过老药的精心调养已经恢复如初了。不知道是谁酒后失言,过了不久我和雪儿的事就传开了,我俩就成了村里最不被看好的一对,也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一对,那段时光是最美好的,那段时光也是最无奈的!白天忍受不了村民的指指点点,我们只能在晚上见面。在一个风清月白的夜晚,我和雪儿静静地坐在柴垛上,雪儿的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上,我们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雪儿轻轻对我说:听雨,三年后我们真的会分开吗?我说:不会的,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多年以后的雪儿对我说:我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许下的承诺也是真的,一腔热血也是真的。至于结果那是老天的过错,是命运的安排。
雪儿把一个东西塞到我的手里,我拿在手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山楂花,为什么只绣一朵呢?只能绣一朵。那何时再绣一朵呢?她羞涩的笑了,再等三年吧!三年绣一朵,直到绣成山楂花树!手帕是最好的定情物,有道是: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翻复看,横也丝来竖也丝。好一个横也思来竖也思!我们十指相扣,感受彼此的温暖,体会生命中的那份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