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经住在这里,父母又赶来搅和,这下有好戏唱了。这个家就更热闹了,本来十分宽敞的居室显得有些局促,只好让香梅到毕丰收的嫂子家借宿睡觉。睡觉本来很好搭配的却让香玲变着戏法惩罚毕丰收,她和母亲睡在床上,毕丰收只好陪老丈人临时驻扎南平房。
开始几天,毕丰收还饶有兴趣,后来渐渐把对香玲的不满嫁接到她父亲的身上,逆流上溯,挖树搜根,没有好老的能有好女儿,没有好老的才熏陶出了恶闺女,才有泼妇。嘴上不说,心里嘀咕,心里嘀咕,难免影响一些感情。尽管老丈人热情不减,毕丰收却成了一头不热的烧火棍。
狗走天要****,狼行千里要吃肉,也就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毕丰收几天不赶集,手脚就痒痒。趁着家里有客人,乱事多,借口好找,编个理由又隔三差五地去赶集。
五月九日,莱阳的谭格庄赶大集,毕丰收早早赶到蓬水公路的站点等车,倒一次车来到集市上,从北头走到南头,两番活频频得手,五六百元钱塞进腰包。不仅气粗了,腰壮了,胆肥了,精神的丝缕也被路边的野花牵动着。
一个十七八的小女孩无精打采地蹲在水果市外边一个盛满杏子的大扁篓后边,天快晌午了还没卖出多少,篓子里的杏儿是上等的“最杏”,个头大,味道甜。毕丰收以前吃过不少,一见“最杏”就拉出三尺垂涎。
小姑娘高挑的个子,紧紧巴巴并不合体的衣服掩不住跃跃欲突的青春气息,见有顾客来光顾她那盛满“最杏”的篓子,急忙站起来打招呼 。
“买杏子,大哥?”
“看看。”
“又大又甜的杏儿快买吧!”
“这杏儿不甜吧。”毕丰收褒贬货物,先打破碎(说东西的不好处)。
“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小姑娘肯定地说。
毕丰收特意从杏子篓子里挑出一个皮色泛青的小不点,掰开,吃了一半,然后和蔼地对小姑娘说:“别要钱了,你尝尝这个甜不甜,正儿八经的涩果。”
“你赖皮,怎么不尝个头大的?单挑最小的。”小姑娘有点急了,说话都带出刺儿。
“人人都尝个头大的,这整篓子杏儿不就尝完了,你还卖什么?”
“尝的人多了,买的人就多。我就卖快了,用不着在这瞎等。”
“你便宜点,我全包。”
“那可好,你要是能全包,我就便宜点。”
“你怎么个便宜法,说话呀。”
“俺急等用钱,你看着给吧!”
“我给你十元行吧?”
“开国际玩笑,这么一篓子大最杏你才给十元钱,是不是吃不起吧?吃不起就到俺树下捡几个掉在地上的吧,不用花钱。”
“那我给你三百吧?”
“瞎说吧?玩真的!”
“不开玩笑,玩真的!”
“你若能给钱把我爸治好病,我给你做媳妇都行。”小姑娘看毕丰收挺有钱,一激动也就把心肝宝贝都掏出来了。
“好,我帮你爸治好病,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媳妇。”毕丰收很爽快地递过厚厚的一叠钱。看着钱,小姑娘好像帮助父亲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小姑娘接钱的手都有些激动了,心灵也随着颤动了,瞬间感动得五体投地了。
小姑娘和毕丰收的距离缩短了,心灵的防线被突破了,没有了。两个人亲热起来,不谈物价,谈感情,很快就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都忘记了杏儿。交谈中毕丰收知道小姑娘的父亲上山打石头摔断了腿,因无钱医治,还处在危急之中,正在四处借钱。亲戚借遍了,借来的钱不够用,向有钱的街坊邻居借,人家见她家没有偿还能力也不愿意再借给她家。她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也折腾不出急需的钱,救父心切,她愿用自己给别人做媳妇,换钱救父亲。只要能延长父亲的生命,她心中无憾。
“别卖了,放到熟人那里看着,我先给你买件衣服,你这衣服都不合身了。”姑娘犹豫一会儿,半推半就了,反正眼前的男人不差钱。毕丰收的提议得到小姑娘的附和后,二人逐渐消失在人海茫茫的集市上,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一唱一和。
卖衣服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挂好,各式各样的衣服美不胜收。毕丰收不吱声,让小姑娘挑选。小姑娘把衣服放到身体前后摆一摆,找找感觉,有感觉再试穿,没有感觉就放下。穿好的毕丰收就开钱,放下的就走人,不长时间就买好全身上下两件外衣。
两人回到水果市,吃几个不用再卖的杏儿,幸福的感觉比篓子里硕大的“最杏”还甜。然后把剩下的杏儿卖给水果贩子价钱,价钱是贱了一些,但是不用再为杏儿发愁了。
毕丰收要领小姑娘到饭店吃饭,姑娘焦急回家,没有答应。两个人从大集向姑娘回家的方向走,碰上毕丰收村的邻居贩菜回家,约他一路同行,毕丰收让邻居先走,说自己还有东西没有买齐。他把小姑娘送了一程又一程,说不完的知心话,道不完的手足情,缠缠绵绵没完没了。
也不知是被姑娘的真情打动,还是被小姑娘精神所感动,抑或被小姑娘的爱情征服了。毕丰收把口袋装的所有钱,加上赶集抓来的钱,毫无保留地给了小姑娘,总共600多。这些钱数目并不多,但对小姑娘来说当时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毕丰收和小姑娘俨然成了一对亲热的恋人,走在人烟逐渐减少的乡村小路上,为了躲避熟人他们走到桥下,桥下不远处有人在耕耘,他们只好扫兴走出。他们走进刺槐树林,茂密的树林也遮不住他们的倩影,也不顾得那么多了,就亲热起来。
人们一定能体会到一个女孩子为心动的恩人那样地动情,那是幸福的使人颤栗让人说不出的感受。
刚开始,小姑娘还有点羞涩,经过毕丰收的挑动,很快进入角色,接着爆发出火山喷涌般的激情。她放开了他的手,猛地把自己的旧衣服解开了。她的胸部几乎敞开的,里面只有一条短汗衫。她一下又把短汗衫掀开了。毕丰收呆住了,他如此近地看到她的身体,他曾想象过她的身体,可是他没有想到她有这么好的肌肤。她的身体雪白,丰满润泽而且细嫩。他看着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完全狂乱了,她一下张开两条****的丰润的手臂,把毕丰收紧紧地搂到怀里,喃喃地说:“亲爱的,我爱你,我要报答你。”她用力地把毕丰收扳到自己身上。毕丰收的脸贴到她的****的胸脯上,她的乳房触着他的嘴唇,他的身体崩地一下被这电火似的接触击倒了。他伏在她的身上,不自觉地紧贴着她,吻她的胸,而她也紧抱着他的头,让他紧紧地贴着她的乳房。他被她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完全乱了,他的心蹦蹦地跳着,血液在体内喷涌,他激动得几乎难以自制,一刹那间,他的神智也几乎丧失了,他吻着她……
她下意识地紧抠着他的背,而他则不管不顾地更加强了他的攻势,似乎想要把性命都拼上了。
不久,姑娘就哭了。听到哭声以后,毕丰收以为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把小姑娘给弄疼了。经过再三询问,才知道小姑娘害怕怀孕,吓得哭起来。毕丰收一边安慰,一边帮助想办法,出主意,约定了一个月以后相会的地点,万一真的那么合适,就帮助到医院做掉。暂时的担忧解决了,小姑娘又为父亲担忧起来。
毕丰收安抚着小姑娘,把她送上回家的路,千叮咛,万嘱托,如果还需要我的话,我会为你竭尽全力,一定要把你父亲的病治好。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然后带着各自追求幸福时光的美好回忆往自己家里赶。
古语说的好,不巧不成故事。下午香玲上班时,碰巧遇到在集市邀毕丰收一起回家的菜贩子邻居。那个好事者,问香玲:“你家毕丰收回来没有?”香玲如实回答。他告诉香玲,毕丰收今天厉害了,有吃有喝有玩的,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天机泄漏。香玲听后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有吃有喝有玩的?肯定那家伙又在外面捣鼓女人了。
下午毕丰收刚回家,香玲不管父母在不在场,大声责问毕丰收:“你今天又干什么缺德的事?”毕丰收开始底气十足,百般抵赖。当香玲把菜贩子的话全盘端出以后。毕丰收恼羞成怒,气得发疯,断然否定他与小姑娘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目光是那样清澈坦荡,并且追问香玲又听谁瞎嚼舌头,见风就是雨,他要找传瞎话的人对证,让香玲把传瞎话的人叫来对对。真是开玩笑,谁会那么傻来证明鸡毛蒜皮之类的事,只好不了了之。毕丰收断然也不会想到当天的艳遇会那么迅速地传到香玲的耳朵。
香玲的父母抓住契机,指出今天的错全在香玲身上,并且进而推论以往的错大致也都在她身上。人怕劝,车怕颠。香玲就是浑身是嘴也讲不清,道不明,何况还有毕丰收不失时机地煽动。
“你们看看吧,她就这样神经兮兮的。”
“别跟她一般见识。”
香玲父母一边为毕丰收辩解护驾,一边批评香玲不知道天高地厚,身在福中不知福。又讲了一些“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道理。用婚姻的真谛教育香玲,磕磕碰碰是夫妻,恩恩爱爱是情人,不吵架的夫妻是假夫妻,世界上没有不拌嘴的夫妻。与香玲姥姥的理论大致是一套,唱的都是一个调——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