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张爷爷的死
“汉高祖刘邦在历经了与秦帝国和西楚的战争后,开创了大汉帝国。虽然平定了中原大规模的战乱,但也留下了诸多的隐患,有战功的多位将军在战争取得胜利以后加封了异姓王,而中原的西北方同样存在着众多的游牧部族,他们在汉帝国立足未稳之际,不断的骚扰中原的西北方,公元前201年,久经沙场的刘邦率领32万大军攻打叛变的韩王信和匈奴大军,几乎是百战百胜,匈奴大军节节败退,国之命脉危在旦夕,而此时匈奴的营寨当中出现了一位来自外邦的术士,他身穿黑袍,头缠黑色的头巾布条,左手持一柄乌黑色的法杖,法杖上有若干条栩栩如生的蛇形雕刻,右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碗口大的玉环,此玉环虽然呈黄褐色,通体透亮,但环的四周散发着一层蓝色的光芒,犹如一层挥之不去的烟雾一般缭绕。”
我们就在山林之间围着火堆,安静又认真的听着张瑶爷爷讲述着关于灵环的故事。
“这个术士啊,法力无边,能通晓天文地理,隔空取物、呼风唤雨、几乎是无所不能,面对刘邦的大军压境,这术士先是用法术设置了铜墙铁壁一般的帷幕把匈奴的营寨笼罩了起来,然后在军营的空地上施法了两个时辰,32万汉军就像被冤魂附体一般,个个都神志不清、哭天喊地,手持兵刃互相残杀。仅仅半个时辰不到汉军就全军覆没了,刘邦见势不妙带着几百人的亲兵逃到了白登山。”张爷爷目光深邃,火光在他的眸子里跳跃着,透着火苗似乎能看到当年的战场,似乎能听到人的嘶喊、马的悲鸣。
“白登之围?爷爷,你说的就是白登之围?史书上记载说刘邦是中了诱敌之计,跟32万大军失去了联系才………”张瑶打断他爷爷,抢着问道。
“是白登之围,那是史书的记载,历史是什么人写的?是胜利者写的。”张爷爷顿了顿接着说
“刘邦逃到白登山之后,被围了七天七夜,至于后来是和亲了匈奴还是和解了之后,年年给匈奴进贡,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呢,那个术士没有去管刘邦的死活,而是找匈奴王冒顿单于要了一个人。”
秦雷也被张爷爷的故事吊足了好奇心问到:“一个人?什么人?”
张爷爷继续说到:“一个负责给战马味草料的军士,术士带着这个人从此就消失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但这是灵环的第一次出现,刘邦回到长安以后,多年没敢再进攻匈奴,可能是那一次的离奇一幕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阴影吧,但这件事对整个汉帝国来说,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们看看如今的甘肃省的地图,像不像一个长长的走廊啊?”张爷爷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大衣说到。
“经历了白登之围,汉帝国的历代君王无不惦记着那神秘又遥远的西域,经过几代帝王的不懈努力,他们终于打通了河西走廊,沿途建立驿站,当时的匈奴和其他游牧民族消亡的消亡,没落的没落,连西域以西的外邦也会每年向汉帝国朝贡,在白登之围发生一百多年后,如今的哈萨克斯坦境内有一个小国家,派了一位使者向汉帝国进贡,贡品竟然是当年那个术士的灵环,可当使者进入酒泉郡的某处驿站时,使者被杀、灵环被抢,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汉王朝派出了几百名情报员潜入民间明察暗访,终究没有灵环的下落。这是灵环的第二次出现。”
张瑶、秦雷、竹苑和我都没有说话,睁大了眼睛听张爷爷讲述着。
“一直到汉朝衰亡,到了三国群雄角逐时期,灵环才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曹操起兵之初,手里只有两万多人,却总是能以少胜多、战无不胜为什么?他在一开始就秘密的设立了一支军队以盗墓掘坟为任,从古墓当中盗取陪葬的钱财来筹集军饷,这其中就有一处墓穴,墓中并无棺椁,也没有任何钱财,墓室也没有重重的机关和复杂的墓室,只有一间开间进深均五六米的空间,里面有一个床大的石台,上面盘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这人已仙逝上百年,除了骨瘦如柴面如石蜡以外,并没有腐烂,老道人的身旁只有一本严重风蚀腐化的册子,手上戴着一个和他干柴一般的手腕,严重不成比例的灵环。灵环仍是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曹操派笔官谨慎的抄录了那本册子。关于册子上写些什么没有人知晓,只知道后来的曹军所向披靡,军中的能人异士极多,大败袁绍七十万大军也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张爷爷继续说到:“据说手持灵环的那位道人在赤壁之前失踪了,后来的曹操兵败赤壁回到许昌后,也派出了许多军士四处寻找。关于灵环的传说也一直是零散的碎片,没有人知道灵环真正的秘密,两千年下来,只有极少数的修者口口相传,关于灵环的传说只有这样几个结论,首先灵环可以帮助有缘之人达成所有的愿望,不管是长生不老化羽成仙,还是兴家旺国传承万年,都可以实现。其次就是这个有缘人每一个时代只有一个人能成为那个有缘人,若非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持有了灵环,后果将会非常严重,轻则流年不利多灾多难,重则死于非命魂飞魄散。”
“那谁才是那个有缘人呢?”我问到。
“你!”张爷爷无比肯定、坚定不移的指着我说到。
“我?”
“你?”
我们几个年轻的后生异口同声的表示疑问。
“没错,每一个有缘人都是投胎转世,代代相传,有缘人的脊柱尾椎处有一个形状类似于眼泪的骨节,只有身上有这个泪滴骨节的人,才能真正的驾驭灵环。”说这话的时候,张爷爷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看见他的嘴角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张爷爷激动又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泪光微微泛起,转过头看着我说到:“所以你,就是上一世有缘人的投胎转世,所以你肩负的使命也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只有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完成。”
我此时已经完全懵逼,我知道灵环非比寻常,但我万万没想到它是如此的逆天,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全世界还只有我一个人能驾驭,独一无二,在我28岁的年纪,听到这个讯息,自然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难以掩饰的兴奋,对张爷爷问到。
张爷爷停顿了一下,恢复了往日睿智,祥和的对我说到:“你应该……毁了它!”说完张爷爷深邃的目光望着火苗。刻意的点了两下头,仿佛在对刚才所说的话,表示肯定的后缀。
“毁……毁了它?”我有些难以置信,比划着双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到:“为什么要毁了它?它无所不能啊,就………”我依旧无与伦比的比划着双手,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形容它最准确的词,“就……就无所不能啊。我想要世界和平、我想要富贵终生,都可以帮我实现啊,无所不能啊,为什么要毁了它呢?”
“从古至今,没有人知道它最初到底从哪里来,有多少人为它殒命,你应该毁了它,从你这里,结束这一切。”张爷爷慈祥到让人无法质疑的表情对我笑着说道。
“李瑞安,你忘了你的初衷了吗?”张瑶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到。
是的,我的初衷多质朴、多简单啊,我就是为了找到我失踪的姐姐,认识张瑶五年了,为什么我感觉我有些找不到自我了呢?是被那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影响了吗?
“张爷,你说若非有缘人持有灵环,轻则多灾多难,重则魂飞魄散,可我姐姐当年是凭空消失呀,那是怎么回事呢?”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疑点,疑惑的问张爷爷。
“你姐姐是普通人,并不是有灵悟的修者,如果真的是拿着灵环,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幸运的是她拿走的是灵环碎片。所以她只是被灵环的部分力量吞噬,并没有魂飞魄散,要想找到你姐姐,就必须集齐所有碎片,施于法力让灵环重组,然后你这个有缘人释放灵环碎片所吞噬的一切,你姐姐自然就回来了。”张爷爷说到。
“对了张爷,灵环是怎样变成碎片的?什么人如此厉害,能将灵环震碎呢?”秦雷也提出了他的疑问。
张爷遥望天空说到:“震碎灵环之人并非他人,正是我的师祖———尘虚子。”
“尘虚子?”
“尘虚子?”
众人都有些惊愕,秦雷问到:“元…元末明初……那个悬壶济世救百姓于水火,助韩林儿父子起义,后助朱元璋以少胜多、鄱阳湖决战陈友谅的神秘道人尘虚子??”
张爷爷点了点头说到:“正是。隆庆元年,明穆宗朱载垕革除前朝弊政,废除了海禁,大兴东西二洋贸易后。我师祖在一位西方术士手里得到了灵环,并且得知了灵环的秘密。决心将灵环毁灭,让噩梦终止。于是他布雷阵、引天雷将灵环碎成了8块,将碎片分别放在华夏大地的八个地方镇压着。人世间才安定了几百年。”
我们一众人等,无不对张瑶爷爷和他师祖的高尚情怀感到敬畏和膜拜,心系众生安危、不计较自我的得失成败。
“为了让这个祸患永久的消失,就只能压制住你的私念,在你学会天道审判术之后,将灵环彻底毁灭才行。”张爷拉了拉肩膀有些滑落的大衣继续说道。
“我精推过你的八字,推算过你的命格,你脊柱尾椎那里就有一颗泪滴骨节。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有缘人,等过些日子到了新疆,我就开始教你天道审判术……………”张爷话没说完,此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狂浪不羁且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我们年轻的后生听闻这响彻灵魂的笑声,不由得觉得一阵阵眩晕,纷纷紧张的起身向张爷靠拢,秦雷张瑶站在最前面,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踏起步罡、掐动手决。我把竹苑护在身后,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大木棒子,紧紧的握着竖在胸前。
那笑声应该是道家的吼功,因为来者离得远,声音虽然不是太大,但直接穿透人的灵魂。
“哈哈哈哈哈,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一点呀?啊?张濮松?”
由于四周都是丛林,只有我们身后是一条顺着悬崖下山的羊肠小道,再加上又是半夜里,冷冷的夜风从黑漆漆的树林里吹来,让我不禁打起了寒颤,火堆的火焰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掀起许多火星子随风飘远,张爷爷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火堆旁,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在这未知的危险面前给了我们一丝安全感,我们警惕的把张爷爷护在身后火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出去了好远显得扭曲而修长。
我们高度集中注意力,艰难的在黑暗笼罩的树林中观察着情况,丝毫不敢懈怠。虽然找到张爷爷的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的危险,但那都是一些作祟的山精邪祟,遇到活人的出现这是头一次。
静默的环境下,我紧张的后背冒起了冷汗。只听见对面的林子当中夜鸟惊飞,随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刹那间一群黑衣人群就在离我们十米开外的空地边缘站成一排。
为首的男子四十来岁,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立体感十足的脸上一双浓眉大眼,鼻梁又高又挺,眉毛和眼睛的距离近到只有一公分左右,若不是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可能会以为这是个外国人。
“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这男人指了指我和张瑶说到。
此时张爷爷悠悠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落在身上柴火燃烧后的灰烬说到:“赫克买提!多年不见,看来你是接手了你们一脉的头把交椅了?”
难道他们认识?就像多年的老对手一样,难怪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我这样想着。
“张濮松,我念着你与我叔叔的旧情,今天可以不杀你们。他,留下灵环碎片就可以走。”这个叫赫克买提的人指着张瑶说到。
随后又指着我,加深了语调说:“但是他,必须留下!”
张爷爷不紧不慢的走到站在最前面的张瑶耳边低语:“一会儿你们带着小李和这个丫头迅速下山,我拖住他们。”然后就见张爷爷径直往前又走了几步。
张瑶摇着头含着泪对张爷爷低声说到:“爷爷,我和您一起,秦雷带他们走就可以。”
“这是命令,你和小李同样重要,放心去吧,这一群人不是我的对手,下山后去你爸爸的铺子里,延胡索的屉子里有一个夹层,有我留给你的东西。”张爷爷的气场总是让人不能质疑,他的神态总是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听他指令。
想要虽然不放心爷爷,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拉着我和竹苑往身后的小路奔去,张瑶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爷爷苍老却伟岸的背影。
我们就像被狗追的逃窜的兔子,慌不择路的跑到了羊肠小道的下山口处,张瑶指挥我们道:“秦雷跟我帮爷爷掠阵,李瑞安,你跟竹苑先走。”
秦雷坚定的点了下头,又跟张瑶退了回去,而我也不放心他们的安危,虽然目前的我还没有学会天道审判,帮不上什么忙,但从小义字当头惯了的我,怎么可能抛下兄弟不管,自己先走呢,为了不给他们添乱,我只好跟竹苑蹲了下来。在草丛的掩护下关注着战场的局势。
赫克买提身后的一行人等摆开了架势,他们各自施展着自己的必杀绝招,有的怒吼一声,贴身的黑色短袖T恤瞬间爆开,形成碎片凌乱的飘落,有的掏出符箓配合手决行咒,有的就像武僧一样紧握木棍冲在最前面,十余人瞬间就把张爷围在了中间。
随着那些修者的行咒,树林之间顿时阴风四起,树叶和草丛都被吹的犹如舞女一般摇曳,竹苑紧挨着我打了一个冷颤。我随手把竹苑搂的更紧了。
“会没事的,张爷可是很厉害的。”我轻轻抚摸着竹苑的后背安慰到。
持木棍的人只是迟疑了半刻,便嘶吼着冲向张爷,那声音犹如野兽一般狂暴,只见张爷比出一个太极的起手式,身子化为一道幻影,灵巧的闪身躲过第一棍的袭击,闪身到那人的身后,左手带着幻影抬起就是一掌打在那人的后背,之间那人应声倒地,一道灰白色的人形雾状物被打出体外。
通过近两年跟他们的朝夕相处,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我也洞开了一些灵悟,能看见也清楚的知道,那人的灵魂被张爷轻松一掌就打出了体外。
魂魄离体的人就像一个烂醉如泥的醉汉,倒在地上便不再动弹。
而那群人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倒下就停止攻击,五个手持木棍的人一拥而上,张爷的这套拳法在他们快如闪电般的攻击面前,显得那样的迟缓,却每一次都能轻松又恰到好处的躲过木棍,然后在他们转身不及的时候送上致命的一掌。
见此情景我跟竹苑都略微的放松了下来,撑爆了短袖的那个壮汉,赤膊上阵一步一震的走了上来,随着他的沉重的步子,感觉山都会被他震到坍塌。
他全身的肌肉鼓胀着,仿佛下一秒就达到了极限,会皮开肉绽一般,他挥舞着有我大腿粗细的手臂,啊啊怒吼着朝着张爷奔去。
张爷这一次并没有闪躲,而是扎稳了下盘,双掌运动体内的真气,左手硬生生的结结实实的接住了壮汉的拳头,只见张爷脸色憋的通红,明显在这一次接招当中占了下风,带着幻影的右手抬起来朝着壮汉的胸口,啪的一声脆响,一掌打在壮汉心脏的位置。
壮汉挨了这一掌,只是往后退了一小步,而张爷则不然,捂着胸口倒退了十几步,刚站稳脚跟,一口鲜血喷口而出,血液撒在地面的草丛上,沁入张爷的白色背心上,胸口染红了一大片。
“快,秦雷掠阵,我要施法!”见爷爷口吐鲜血,张瑶赶紧招呼秦雷去帮张爷,而他自己屏气凝神,微闭双目,踏着我从来没见他使用过的一种步罡,同时掐着手诀。
这是?我心生疑惑,这是什么术法?类似于请神上身,但又不同于我见过的那种。
秦雷刚冲到张爷身边准备扶着张爷坐下,张爷爷则一把推开秦雷说到:“退下!速速带着大伙儿离开。”
说完张爷抹了一把嘴唇残留的血迹,也踏起了步罡,手指快到带着幻影的手决让人眼花缭乱,只听见他身后顿时犹如洪水决提般的狼哭鬼嚎之声,尖声刺耳到那些正在施法的黑衣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口吐鲜血。
如果不是受到了张爷的威慑那就是强行终止术法遭到了术法的反噬。
我能感觉到张爷身后的那团未知的能量越来越强大,正在从混沌的状态渐渐凝聚成了一团球状的黑色气体。
“哼!老匹夫,尔敢!”一声闷雷般的冷哼声传来,只感觉心口闷疼,喉咙发田,我的嘴角也开始渗血,好厉害的吼功。
身旁的竹苑蹲着都开始体力不支,身体有些疲软的倒在我怀里。
再看张爷的嘴里又流出一汩汩鲜血,但他没有停止术法,我感觉他身后的黑色气体已经凝聚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见他停止了手决,朝着前方猛的一掌,大喝一声:“呔”!
那团黑色的气体犹如炮弹一般,飞速的穿透了壮汉的身体,直奔赫克买提冲去。
赫克买提冷哼一声,念了一声咒语,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只见他的周身就像被一个金色而又透明的撞钟笼罩。
难道…这就是金钟罩?秦雷跟我一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才四十来岁的年纪,竟能把金钟罩练习的化为钟形。那团黑色的能量撞击到金色的钟罩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随后能听见吱吱的破碎声,能看见那罩钟出现了碎裂的纹路,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张爷此时虚弱到挪着步子走到一棵树下,捂着胸口吐着鲜血,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秦雷赶紧上前查看张爷的情况。
再看战场的情况,那些之前施法的黑衣人已经逐渐恢复,壮汉倒在地上,四肢微微抽搐。
“快走吧,那恶僧中了我的刹魂咒恐怕是起不来了,赫克买提也受了伤。你们赶紧下山,还来得及。”张爷两眼通红的推开秦雷。
秦雷眼泪汪汪打转儿,拉着张爷的胳膊扛在自己肩上,扶着张爷朝着我们这边的下山口走来,恶狠狠的盯着赫克买提,就像一匹苍狼一样,目光写满了仇恨。
赫克买提盘坐在地,双手平摊在膝盖处,闭目调养。看得出刹魂咒的威力巨大,就算有金钟罩护体,他依然受伤不轻。
而另外几个恢复过来的黑衣人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我们离去,欲冲上来抓住我们。
而此时的张瑶已经把我没见过的术法施展结束了,只听见从四周传来几声似牛叫又像虎啸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从四面八方把这片区域笼罩,刚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听见这声音顿时停下了脚步,紧张的四处张望。
别说是他们,就连躲在张瑶身后的我们也对这声音心生恐惧,不知道张瑶弄来了什么怪物。
张瑶的四周狂风四起,那快要熄灭的火堆被吹的火星四溅。我看见张爷爷回过头看着张瑶,是欣慰自豪的表情,仿佛对张瑶的这次术法表示极度的认可和赞扬。
“咚!”“咚咚!”
只见张瑶的身前出现了三个站立的黄牛,说是黄牛,其实只是那面目有些相似罢了。头上有一对粗壮而扭曲的角,通身的皮毛却像梅花鹿一般,黄色的皮毛上还有一团一团的白色毛发。
牛身得有六七米高,健硕的身体就像城墙一样厚实,发出声声似牛似虎的兽叫声。
三头牛并排一站,竟然把宽阔的空地挡的严严实实,就像铜墙铁壁一般,让那群人奈何不得。
张瑶转身向我们跑来,把有些昏迷的张爷背起来,招呼着我们下山离开。
凌晨四点,天色依旧黑暗,看不清下山脚下的路,一阵阵火光的映射中才能依稀看清楚脚下的路,我回头想看看这一阵阵火光的来源。
让我震惊的事发生了,那三头似牛似熊的怪物正在一口一口喷火,有一个黑衣人不幸中招,被烧的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我和竹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一前一后的为大伙照亮这狭窄的小道,“张瑶,你这什么路子?竟然召唤了三个这样的庞然大物,还能喷火?”我问到。
“召唤术!这是爷爷传给我的,这三位牛神被爷爷和师祖温养了两百多年了。”张瑶背着爷爷埋头赶路。
下到山脚就是一条细长又狭窄的山谷,山谷的两侧是百丈多高的悬崖峭壁,从山顶到山脚我们花了近两个小时,此时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只是我们身处遮天蔽日的峡谷之中,所以能见度仍然不高。
顺着峡谷的小溪流一直往下走,就能到一座小村落,这里地处祁连山脚,小村有一条大道通往一片漫无边际的农田,这片农田草地长数百公里,阔数十公里,却只有一条国道承载着东西两地的运输。
由于清晨时分,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偶尔几辆车路过,也没有理会我们,为了防止追兵,我们只能在油菜田里谨慎的行走,远处有车驶来,才派一个人上国道上拦车。
热心的好人总是有的,一辆运输牛奶的依维柯客车同意在我们去最近的县城。可张爷爷已经虚弱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张瑶一路上用体内的真气为爷爷活血通络,可张爷爷再三拒绝了他。
“瑶瑶啊,省……省点力气吧,爷爷是不行了。咳咳……”
张爷爷咳出一口鲜血,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我…都活了……一百五十岁了,该走啦。”
张爷爷仿佛早就看淡了生死,竟笑着对张瑶说:“你一定要记住你师祖的话,替我和你师祖完成着必生的夙愿,保护好小李,回你爸爸店里找到我留给你的东西,然后………咳咳咳……然后…去新疆找秦雷的师父,也是你的师叔,让他教会小李天道审判术,具体该怎么做他会告诉你们的。。。”张爷爷虚弱又急促的说完这段话,似乎生怕没有交代清楚就走了。
张瑶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并没有哭泣没有哀嚎,而我和竹苑还有秦雷,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
张瑶正要开口说什么,张爷爷做了一个打断他的手势,靠在客车椅背上说到:“别打扰我,让我静会儿。”
张瑶吸了吸鼻子,点头答应。车子在笔直的国道上行驶,两侧都是一望无际金黄色的油菜花,一轮红日在油菜花与天空交汇的水平线上一点一点的升起,晨露的水滴挂在那些油菜花的叶子上,一副美丽的风景配上我们悲伤的心情。
“美~~~~”张爷长舒一口气,微张着眼睛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我们都没有说话,不想去打扰张爷生命最后时刻的美景。
张瑶和竹苑都不住地低泣抹眼泪,张爷的头缓缓的垂下,闭着眼睛的他,表情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
张瑶终于是放声痛哭起来,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一声一声爷爷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