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五月十六日,是他二人举行结婚典礼的日子。为筹办这场婚礼,大力的姥爷和舅舅提前几天来帮助装修房子,杀猪,宰羊,帮厨师做菜。
婚礼的头一天,他坐上花轿,在乐队的伴奏声中先祭拜了老林上的祖宗,又拜了新林上的爷爷奶奶。次日早饭后,两乘花轿在鼓乐声中出发了。有人可能要问了,娶一个新娘何需两乘轿子呢?原来新郎去接新娘要乘轿子,留一乘给新娘坐,所以要出两乘花轿。
日头偏西的时候,一队人马在隆隆的火炮声中,打着红旗,敲着锣鼓,吹着唢呐,抬着花轿,浩浩荡荡地进了沈庄寨,直奔沈家大院。红毡铺地,新郎将新娘从花轿里出来。新娘头顶红盖头,身穿大红袄,走到堂屋门前,二人拜了花堂,进入洞房,揭掉盖头,喝过交杯酒,闹喜的人们便行动起来了,若不是送女婆护着,她足能被折腾死。
宴席开始了,新娘身穿红花刺绣飘带裙,披着花扇肩,浑身珠光宝气,闪闪烁烁,奕奕生辉,十分耀眼,迈动三寸金莲,婀婀,娜娜,飘飘,忽忽,如同仙女降临人间一般,客人们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她在司仪的指挥下,给长辈们开始磕喜头了,大家急忙送上磕头礼。
夜深了,没走的客人已进入了梦乡,闹喜的少男少女们,也睡觉了。大力走进洞房,惠珠从椅子上站起来,二人脉脉地对视着,大力心疼地问:“惠珠,那些人把你闹苦了吧?你不生气吗?”
她娇嘀嘀地笑着说,哪能呢!闹喜,闹喜,不闹不喜,我觉得挺好的。
大力亲切地和建武相互拥抱着说,亲爱的师妹,我等了你五年,今天终于与你结婚了。
惠珠听了他的梦语,大惊失色,一把把他推醒,问道,建武是谁?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是不是?
大力迷迷糊糊地说,建武别生气,快睡吧!
惠珠气哭了,朝他身上拧了一下。他机灵醒来,问道,我睡得正香,你拧醒我干什么?啊,你怎么哭了?为什么呀?
她说,既然你心里爱着建武,就跟建武过吧,天亮我就回娘家。
他这才明白,原来梦中的话被她听到了,她当然要生气了。于是他便把与陈建武的婚姻始末讲了一遍,然后诚恳地说,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你,能把心爱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吗?这是不可能的。婚姻不同儿戏,我若不爱你,能娶你嘛。我这辈子决不会辜负你,请你相信我,谅解我,好不好?
惠珠被他的真诚打动了,她不哭,不闹了。二人发誓,白头到老,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