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的三舅,有一个儿子,父子俩专冂生产豆芽,他决定,先跟他父子学淘豆芽。他聪明勤快,肯吃苦,帮助他们挑水,淘豆芽,不久便把淘豆芽的工艺流程掌握了。但是淘出的豆芽又细,又长,又有根,不好吃,还塞牙,不容易出售。他建议三舅,适当地提高室内温度,把缸内豆芽用石板压上,迫使豆芽长粗,长短。这样做,不仅缩短了豆芽的出缸时间,而且还提高了出芽率,豆芽长得,又粗,又短,又嫩,又酥脆,水灵灵,白生生,好吃、好看,又好卖。三舅一家人对他的创新非常感激。
天保的大舅和二舅都有三个儿子,而且都结了婚。大舅父子四人专门做粉皮子,二舅父子四人专门漏粉条。天保先给二舅家帮忙,他一看,二想,三实践,很快就把磨豆浆、制淀粉,漏粉条的工艺流程掌握住了。他再到大舅家去帮忙,专攻做粉皮的技术。一开始,他旋的粉皮厚薄不均勻,而且好烂边。通过反复实践,反复体会,便把窍门掌握住了。
他把三个舅家起五更,睡半夜,忙忙碌碌,亲亲热热,欢欢乐乐地生产劳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天佑肯出力,他们现在,就能大干起来。但是天佑不干。他慨叹道,哥,你实际点好不好?明摆着的致富大道你不走,偏要到处瞎游荡,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三舅一家人,早就对两个哥家的兴旺发达眼红了,因为他父子俩无力开粉坊,只能卖豆芽子。三舅着急地经常骂老婆,就生一个儿子,俩闺女,闺女出嫁成了人家的人,中我的屁用!唉,你若给我生三个儿子,咱不就富起来了吗?气死我了,没本事的娘们!
三妗子被丈夫骂急了,反唇相讥道,你别天天拿着我出气,你说说,是你的那玩艺不中用,还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你有叫我光生男孩子的本事吗?嫌我不中用,就再娶一个,叫她使劲给你生一群儿子。
三舅被她逗笑了,他对三妗子的无理责难,三妗子对三舅的奋力抗争,跟大力与两个妻子的矛盾如出一撤,天保觉得他们可笑,又可怜。他劝三舅和三妗子,不要吵了,气不养身。也生不了财,办法总是可以想的嘛。闺女多了帮手多,还愁生意做不起来吗?
他两口子一听这话,马上伸长脖子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于是天保便将香萍出主意,帮娘家集资入股,买机器,做轧花厂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们很受启发,但又有很多顾虑,首先他们和两个女婿不在一个庄上居住,怎么能合伙开粉坊呢?
天保说,两个表姐都住在附近村里,生意分成四股,您家两股,他们两家各一股,按四股集资分红,连肥料也分成四份。合伙做生意,利害关系很大,所以要先明,后不争,亲兄弟明算账,这样才能团结一心,长期合作下去。
三舅和三妗子高兴地一拍屁股,神气活现地说,我这就跟两个女儿女婿商量去。天保摇摇手,告诉他们,这事急不得,首先学会漏条粉、旋粉皮的技术,才能做生意。技术也不是随便学的,只能三舅和表哥抽空,到大舅和二舅家去帮忙干活。在干中一边看,一边想,一边做。旋粉皮是技术活,用力大了,粉皮容易烂边,用力小了,粉皮薄厚不均匀。您先用一个铜盆,在水缸里练习旋转,熟能生巧,等练得差不多了,再跟他们学着旋,确实有把握了,再开粉坊。大舅不会将旋粉皮的技术,轻易传给两个表姐夫的,只能您转教给他们。所以,不要声张,同行多了,挤行市,买卖就不好做了。
三舅问,天保学会了旋粉皮,什么时候开粉坊?
天保,叹了一口气说,我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干,我哥在外不回来,回来也不干,我和爹,又干不了,现在我把这门技术已经掌握了,就是干着急不能干起来。我先淘豆芽子卖,如果生意做好了,照样能赚钱。
三舅两口子感叹道,天保,你聪明好学,踏实能干,啥技术,一学就会,又娶了一个贤内助,你爹娘把创业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俩身上了。你哥太轻浮,怕出力,他是指望不上了。你嫂子劝他也不听,气得她老住娘家。弟兄们要互相谦让,别跟你哥一般见识。
天保笑着对他们说,我不会跟他攀比的,他愿意干他乐意干的事情,我就在家出力,等有条件了,再大干。
天保回到家里,告诉爷爷奶奶和爹娘,三种技术都学会了,他们听了,非常惊喜,夸他聪明能干,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