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朱棣的提议下,选择了群臣举荐的法子,来复立太子。其实康熙心中也十分清楚,太子不得人心,此举并非良策,却是最能挽回颜面的法子。
为保万无一失,康熙甚至还亲自召见了朝中极具影响力的几位亲信,暗示自己要复立太子,让他们到时候上折子保他。
朱棣得到消息后,乔装打扮后与佟国维在摩尔根家中密会,见了面也不多寒暄,直接开口道:“郭罗玛法,皇阿玛可是让您推举太子?若是可以,联合群臣将老八推上去!”
佟国维眯着自己浑浊却透着精光的小眼睛,慢悠悠地问道:“为何是八阿哥?你可知阿尔江阿也得了信,已经开始四下活动,要联合宗室举荐八阿哥。他与你向来不和,又有九阿哥在,真要是成功上位,你就不怕吗?”
朱棣斟好一盏茶,双手递给佟国维,随意地开口:“我想郭罗玛法已经看破我此举的用意,自然知道我只担心举荐他的朝臣不过半,激怒不了皇阿玛。”
“好一招上屋抽梯!”佟国维手指按在杯沿上画圈圈,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不停地权衡利弊,自己真要是不尊圣瑜,举荐了八阿哥,仕途肯定到了头!
自己年纪也到了,还能再活几年,只是索相、明相人走茶凉的惨淡在前,虽说族人大多都有着不错的前程,可数得着又能有几个,没了自己的庇佑,过惯富贵日子的他们又将何去何。
佟国维抬眼看向面前之人,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福晋参加这孩子抓周礼回来时的惊恐模样,说周岁的孩子竟拿起笔,写下一个标准的“赦”字!
当时还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多想,毕竟只是个周岁小儿,现在想来莫非早有预兆,与其自己一死,家族迅速败落,不如拼一把,将皇帝母族的荣耀延续下去!
下定决心后佟国维反倒是觉得异常轻松,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按说都叫我一句郭罗玛法,却毕竟亲疏有别,郭罗玛法不帮你帮谁!说来那八阿哥本就极善笼络人心,自太子大阿哥接连出事后,跳出来与他争的不过只有个三阿哥,他,不足为虑,保守起见也会到七成。”
朱棣起身给佟国维深施一礼,诚心实意地感叹道:“多谢郭罗玛法,额娘一直视我为亲子,胤禛自当此恩情谨记于心。”
佟国维轻松地笑了笑:“但愿吧。”
正如佟国维所言,八阿哥长久以来笼络到的好人缘,在康熙宣布举荐储君人选时,终于发挥了作用。
除了零零散散几位清流举荐了三阿哥,朝堂之上几乎是一边倒地举荐八阿哥,随着八阿哥的名字不断被唱出,康熙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宗室朝臣的折子念完,八阿哥本以为自己稳超胜算,一抬头却正对上高坐在龙椅上的皇阿玛冷厉愤恨的眼神,瞬间明白自己是被捧杀了,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康熙懒懒地开口道:“你们哥几个也说说看。”
十阿哥向来心直口快,激动地上前一步,大声笑道:“皇阿玛,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儿臣跟诸位大人想法一样,这储君之位自然是非八哥莫属!”
十四阿哥敏锐地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脑子飞快地盘算着,立马也想通了,也站出来添上一把火:“皇阿玛,八哥仁厚谦和,深得人心,儿臣以为八哥日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朱棣冷冷瞥了十四阿哥一眼,心中暗叹这小子倒是机灵,可惜心术不正,假以时日让这小子发展势力就麻烦了。
余下的兄弟们纷纷表态举荐八阿哥,就连三阿哥也不情不愿地站出来,表示自己以大局为重,愿意举荐八阿哥。
康熙失望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出声的朱棣身上,冷冷地开口:“老四,你也举荐八阿哥吗?”
朱棣目光坚定地拱手道:“皇阿玛,儿臣举荐二阿哥!”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十阿哥奶不住性子,大吼道:“你疯了吗!二哥先前做了多少荒唐事,最后甚至夜闯皇阿玛御帐,这样的人,你也敢举荐?”
十四阿哥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唯恐不乱地讥笑道:“我看啊,四哥就是厌恶八哥,不想他上位罢了。对了,二哥之所以被立为太子,不就是因为他是嫡子嘛,难得四哥是想提醒大家,你曾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算是半个嫡子吗?”
“够了!”康熙怒喝道,转而看向朱棣:“老四,说说看,你为何举荐二阿哥!”
朱棣答道:“回皇阿玛话,二阿哥自幼作为储君培养,一直兢兢业业勤学苦干,先前虽有不敬之举,也是受魇术所害,所以还请皇阿玛再给二哥一个机会。”
佟国维一直揪心地看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虽不知四阿哥到底为何扭头去帮二阿哥,无奈已经做了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听。
康熙终于盼到了台阶下,左右复立太子,是为了抑制老八的狼子野心,索性也不再隐瞒,起身冷冷地望向八阿哥:“八阿哥胤禩,乃辛者库贱婢所出,没有资格荣登大宝!”
继而转身冷冷盯着群臣:“二阿哥胤扔,既是受奸人所害,如今早已康复,择日复立吧!”
十阿哥还想为八阿哥争取一二,却被九阿哥拉住衣角,疑惑地回头看到九阿哥微微摇头,只能无奈地退下。
十四阿哥此时却在心中狂喜,八哥生母低贱没资格!太子能被拉下来一次,自然就能有第二次,只要自己吞下八哥的势力,那个位置不就是自己了!
虽然如愿断了老八念想,可朱棣也对康熙竟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失望至极,无论如何那是他的亲儿子,有朝一日自己若是碍了他老人家的眼,会不会也有如此锥心刺骨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