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看着月奴,她和拓跋赫好像都对我隐藏了许多事,连同这个秘密的地下皇城,也显得古怪得紧,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他为何还要秘密修建地下皇城呢?我又想起曾经在冷宫外碰到过他,一身侍卫打扮,夜黑风高的,当时就觉得他很可疑。
到底,拓跋赫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去,又想起月奴让我对他好,说他受了好多的苦。
所以才那么冰冷难以接近吧,我想到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心里忽然一阵阵发疼。虽然,不知道拓跋赫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让他忘记一切苦痛和不快,当报答他对我的一片深情吧。
阿赫,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希望就这样与他共度余生,转眼就是百年。
白天又回到小屋,经过那日的雨水洗礼,加上春潮,墙壁上泛出一层层水渍,湿漉漉的,屋内像被水冲刷过了一般。我反正闲来也无事,就帮着月奴清理屋子,把润湿了的被褥拿出去晒晒,不一会,被子就被晒得松松软软,我将脸埋进去还有阳光的气息。
我有些遗憾的拿起一幅画,这画原来是在墙上的,画的是两只锦鲤,我看得出这画是两人合画的,画上本就有些脏,好像是混了泥土,后来又被人擦过了。
这会儿更因为湿气,颜色都有点冲开了,我直呼可惜,画这幅画的人似乎很用心来着,一笔笔线条,一层层颜色,都描得极其用心,或者小屋的主人哪天回来看见了,岂不心痛。
我曾经多次问过月奴,是不是小屋里那姐姐留下的,被我问得烦了,月奴就骂道:“往日里觉得你聪明无比,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笨啦,根本就没有姐姐啊。”
我开始就猜到了那姐姐本来就是不存在,就是不敢相信,现在被月奴坐实了,真有些难以接受。
我艰难而试探的问道:“那么,你是说喂我吃药的,还有那日在这屋里弹琴的都是——”。
“是皇上?”我偷瞄月奴的表情,月奴用一种那还用说吗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蠢到家了。
我呐呐的道:“我怎么猜得到,我那日病得昏昏沉沉,而且谁知道皇上没事儿老喜欢往冷宫跑啊。”
“不许对皇上没大没小,他喜欢去哪儿还得你批准啊。”月奴真是护短得很,我瘪瘪嘴不与她计较,好不容易她不再记恨我,我可不想没事儿惹毛她。
今天拿着这画好生把玩了一会儿,我的心思又回到皇上为何总是围着小屋打转这儿来了,哪儿不去,偏往这冷宫来,而且还把地下皇城的入口修在这里,还不是有问题,肯定是这小屋的主人对皇上特别的重要,他才会心心念念的总要在这附近徘徊。
“对了,”我突发奇想,“皇上老来这儿,是不是因为他心爱的人曾经被打入冷宫,不久又去世了?”
“所以,他总来悼念她,还给她立了灵牌。”我越说越凉白,难道我只是做了人家的替身?
忽然想起福王那天见我,说我像谁来着,还说我只是像,却比她丑多了,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底就越发的寒冷起来。
月奴却望着我鄙夷的笑道:“你可以再瞎猜一点,你怕是被皇上宠坏了,闲着无聊找抽是不是?”
“我猜对了,是不是,月奴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去问皇上。”我威胁她道。
月奴扔掉正在干的活儿,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她的衣襟被风大力的吹开,更加像只护仔的老母鸡:“我早就告诉你了,皇上很可怜,他不开心不快活,我盼望着你能给他带去一点希望和快乐,而你呢,却吃着莫名的飞醋,什么爱人,皇上从来没爱过人,你是第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吧。”
拓跋赫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我不满于月奴这种一心护短的心理,我被严重的忽视了,而且我不信她,我不过随便说说,她做什么那么激动啊,一定有鬼,好啊,不告诉我,我自己慢慢查。
我一低头看到这幅画,挂在屋里,还是两个人合画的,有鬼!
于是再去地下皇城,我便带了那画一起去,拓跋赫进来时,我正拿了那画细细的描色。拓跋赫看清我手里的画后,眼神忽然冷冽了几分,他一把抽了我手里的画:“这劳什子怎么还没扔掉。”
我眼看着画像断线的风筝飘出去老远,于是把恋人死了改成恋人背叛了他,所以他才那么恨那幅画,他虽然嫌弃它,扔它,却没有撕毁它,看来心底最深处还是舍不得的,只是嘴硬不肯说罢了。
我忙跑去捡了,细细的卷好,拓跋赫冷眼见我做的一切,也不理我,顺手拿了本书看起来。我忽然想起他那日随便就撕毁了我的画,却对这幅这么宝贝,心里渐渐就不是滋味了,福王的话一再在心头萦绕,你跟她很像,可比她丑多了。
心里便有了气,也坐在一边默默无言。
“茶”,拓跋赫拿着书,手却自然的伸出来,于是,我很没种的去帮他泡了杯茶,细细吹凉了放在他手里。
他浅浅品了一口,放置在桌边,依旧看书,我于是怨念啊怨念,心里像梗了根刺,不吐不快。
“阿赫”,我千娇百媚的喊了声,偷眼看他的手倏然收紧了下。
“恩,”拓跋赫冷淡的应了一声,继续沉默看书。
忽然觉得空气莫名的沉重起来,有种叫做尴尬的东西苍蝇似的围绕在我身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开始在腹中搜肠刮肚的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