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说来听听。”我故作好奇的眯缝起眼睛,是靖王有什么动静吗,我心里忽然紧张得厉害,都怪那梦,几乎让我彻底忘记了靖王的存在。
“福王爷失踪了。”月奴神秘的凑近我说道,“侍卫说他进了宫,可是没人见他出去,在皇宫里失踪好多天了,福王妃今儿个来找他了,整个皇宫到处在找他。”
我忽然躺了下来,身上虚脱得没了一丝力气,眼前不断闪现着那冰冷的尸体,雪亮的圆睁的双眼。在井里呢,该找不到吧,找到了也不会查到我们啊。
不,他们会的,那夜,丽妃发现了我,而且我还一身泥水那么的狼狈。
我恐怖的闭上眼睛,月奴的声音充满怀疑:“才人似乎很紧张。”
“胡说,这等闲事还要来跟我说么,再嚼舌头,我便不饶你。我是累了,想歇会儿,你出去吧。”我无力的将头转向里侧,月奴到底是敌是友,她似乎一直在帮我,可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那月奴见我真动了气,也不多说了,关了门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觉得浑身酸痛,心里又有事,沉沉的一睡,醒来早过了午时。月奴拿了饭菜过来,冷宫的饭菜倒是干净,居然还有些鸡鸭鱼肉的。我不由笑道:“你平日你过得倒潇洒,这吃食真不错。”
月奴朝我翻了个白眼:“才人说笑话呢,这饭菜是皇后娘娘差了人送来的,平日里不送酸馊的东西就不错了,您还想见肉啊。”
“是么”,我心里一热,还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她还想着我,想想没一件事为皇后办好了的,我心里便一阵阵难过。
“对了,你说他们在找福王爷,可曾找到了?”我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才人不是不让奴婢多嘴吗?”月奴这家伙,还满记仇。
我噗嗤笑了:“月奴,我早间心情不好,你别记着,还有,我早不是才人了,以后叫我乔若便可。”
月奴想了想,笑道:“月奴这人说话直,乔若你可别不高兴,我没恶意。”
“恩,那你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我着急问道。
“皇上说他跟福王爷聊了会儿天,看福王爷从东直门走了。福王妃一听,气呼呼的就追出去了”,月奴咯咯的笑道,“看来啊,福王爷指不定睡哪个狐狸精家里去了。”
我笑道:“月奴,你在宫里这么久,说话怎么还这么粗俗。”
“在这冷宫里面什么都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做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没人管得着,比外面好多了,那外面人人都蒙着一张面具呢。”月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收拾了碗碟就要出去。
我喊住她:“月奴,我可没法做自己,我还被锁着呢。”我委屈的给她看脚踝上那粗重的锁链。
月奴笑道:“锁着您,是因为你的心不在冷宫,还在外面,想着些不该的妄想,等哪天您把外面都忘了,您就自由了。”
等月奴走了,我忽然才回味过来她之前的一句话,什么叫皇上看见福王爷出去了?根本就不可能啊,我亲自将福王投进了枯井,我会不知道么?
皇上为什么撒谎,他是在帮我?不,他该是在帮皇后,果然他是爱她的,甚至肯为她撒这样的谎,但为什么不肯见她不肯宠她,我知道是有原因的,不管因为什么,我确信皇上是爱她的。或者说皇上是爱着那个他要撒谎保护的人,也许不是皇后而是我,那个梦,那个梦,不,不是我,不该是我……
“才人,该吃药了。”月奴又弄了好大一碗药,黑呼呼的散发着诡异的香味。
我这次很爽快的喝下了,我想要进那个梦,我想在梦里问问皇上,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谁要撒这个谎。
会做梦吧,做昨天那个梦?
“乔若,乔若”,有纯净的声音在唤我,我的唇轻启:“皇上,是你么?”
我不敢确信的睁开眼,那是我想了一整天的俊颜。我的手心温热,轻轻抚上他的脸,他的五官如刀凿斧刻一般,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靖王也不如他,靖王太仁慈,不免少了份阳刚的霸气。
他紧抿的嘴微弯:“朕有这么好看么?”
我羞赧的发现自己有多失态,忽然想起月奴说在冷宫里可以做自己,那么我正在梦里做自己么,什么都不用掩饰,可以单纯的恨也可以单纯的爱,毫不用估计别人的感受,或是责任。
我于是笑了,我拉起他的手,他的手好大啊,还很重,我需要两只手才能抬起来。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我的牙齿轻咬着嘴唇,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我,好想你。”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眼神笃定的看着我,仿佛怎么都瞧不够,尤其是我对他表白时,他淡漠的脸也不由得因为我的话动容,我听到了他略微不太稳的呼吸,当我说想他的时候。
我忽然觉得连心跳也随之缓慢起来,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触碰着我的脸颊的大手上,莫名的愉悦从心底不断的涌了出来。对他的爱意,满满的装不下了,渐渐溢了出来。我偷眼望他,他的眸光荡漾着春水般潋滟的清辉,那波光只为我而荡漾,只为了我。
我的腰上一紧,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被他强大的力道压得向前一倾,唇迅速被同样温热潮湿的双唇亲住,唇舌交战间,我感受着他唇的湿润和温暖,酥酥麻麻的颤栗感,迅速流遍全身,又怪异又愉悦。
拓跋赫的唇滑过我的脸颊,温热的面庞与我的相触,他的胡渣不紧不慢的刮着我娇嫩的肌肤,不均匀的呼吸在耳边低微地响着,缠绵的气息吹得我细细地痒。
我茫然地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不知是他还是我的剧烈心跳,我笑道:“臣妾想为您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