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睡着了的,忽然觉得身旁有人抱着我,立刻倏的醒来,对上那双黑夜般的眸子,几乎陷入而不可自拔。
我勉强对他笑笑:“皇上,您怎么来了。”
拓跋赫今夜却无比温柔,他轻吻我的额头,笑道:“朕每晚都来了啊,朕想你了,乔若,今天批奏章的时候,想起你以前老是跟朕作对,真的很好笑呢。”
我笑着躺入他的怀里,眸光却是冷的,月奴!出卖了我。
我想起那碗黑糊糊的药,我早该知道是有问题的,是我太信任她了,最亲近的人啊,我全心全意的相信这她。
忽然身上一轻,我被轻巧的抱了起来,忽然不适应这种头重脚轻的状况,我紧张的搂着拓跋赫的脖子,他又是灿然一笑,直笑得我的心砰然一动,今夜的拓跋赫是我熟悉的,却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了。
我有些着迷的看着他,他叫我好奇,到底是哪里不同呢,他回过头来望着我,眸子中波光流转,绚丽极了,我心里那一刹那就想着,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就算死了也是幸福的。
轻轻一跃,我觉的眼前一花,我们便到屋顶,我有些恐惧的往下看,月光下,脚下的所有东西都带着深沉的黑影,一晃一晃的,我一阵晕眩,更是忙不迭的扯着拓跋赫黑色的长衣。
他笑了,朗朗的声音,我记得第一次被他吸引是因为他的声音,犹如山涧中的清泉,甘洌动听极了。
今夜他是那么的迷人,我难以抑制对他的向往,只好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该想想靖王的。
可是靖王的影子在那一刻忽然有些模糊了,是因为连日来喝药的原因吧,我只能暗自揣测着。
拓跋赫忽然蒙住我的眼,我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手心,发出唰唰的声音,我的心跳得厉害,忽然觉得无边的浪漫,这个男人用心为我制造的浪漫。
他将我的头唯唯上仰,然后放开手对我说:“看,多美!”
我着才注意到,黑色的夜空中,挂满了繁星,像宝石般闪耀着光芒,直闪入我的眼里,于是我的眸光中亦是变得星星点点,梦幻一般。
忽然觉得唇上一凉,拓跋赫吻了下来,看着我眼中的星星,迷醉的闭上了他的眼。
好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在重新相爱,重新认识一般,他在——追求我吗?
我好想仔细考虑下的,可是他的吻狂肆而热烈,于是我只能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几乎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手忽然触到他腰间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我低了头,宝蓝的颜色在黑夜中异常的显眼,忽然激情便冷却了下来,不经思索的我便握着那香囊问道:“对了,臣妾记得里面装的是女人的青丝。”
拓跋赫修长的手指立刻抬起我的头,对我笑道:“你身上有味道?”
“不可能,臣妾才沐浴过的,”我不满的反驳道。
他凑过来又闻了一下,我呼吸一窒,就憋红了脸,拓跋赫轻轻凑过来道:“真的很重的味道。”
看我一脸茫然,他又笑着补充道:“好大的醋味啊。”
我恼怒的捶了下他,别过脸害羞得不敢看他。
“小傻瓜,”他轻吻我的头发,“除了你的头发,朕还会将谁的青丝日日带在身上。”
我忽然像被打醒了一般,很多问题那一刻都有了解释,是了,拓跋赫忽然性情大变,忽然升了我做贵妃,都是有原因的
在我疯了的那段时间,不,不是疯了,其实是一直都跟拓跋赫在一起吧,可是我失忆了,不记得了他,所以我以为自己是发疯了。
我想问他那段时间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却问不出口,我不是被下了药么,我该是没有这么清醒的。
再次落入他的怀抱,他眸子中闪闪发亮的东西叫我羞红了脸,我们回到屋子里,他那晚……异常的温柔。
第二天,我有些恹恹的醒来,那天的心情忽好忽坏,我知道该做个选择的,不能把两个人都伤害了,我在竹林里像只没头的苍蝇似地走了一天,脚都走肿了,却更糊涂了,直到——我收到靖王的信。
一只风筝就那么飞过来,落在屋前正好是月奴出去取食物的间歇,我仔细看了很多遍,那确实是王爷的字迹,他约我私奔啊!
我想起那夜不断吹着笛子的断肠人,我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我不记得拓跋赫了,可是我那么深刻的记得与靖王的点点滴滴,叫我怎么能忘却了。
明晚他会在帮我救鸟儿的亭子里等我,我想去,想得心都疼了。
“娘娘,您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凶手找到了。”月奴喜滋滋的来向我报喜,我忙将书信压倒床头。
“怎么,凶手找到了吗?”我好奇的问道。
“是,是和丽妃娘娘有关,在她的房间里搜到了假传您旨意的人皮面具。”月奴得意的道,她受了丽妃许多欺负,此时幸灾乐祸也是人之常情。
我却轻叹:“找到了又如何,皇后娘娘的孩子都没有了,她心碎了吧。”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又身处在何地,这皇宫,真的不适合我!
我们是下午被接回柳惜宫的,我身子疲倦的厉害,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忽然想起靖王的约会,差点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会累成这样子,连与靖王的约定都几乎忘记了,难道月奴给的药有这么大的毒害不成,我倒是有些气她了。
坐起来,寻思着要带什么走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天啦,我将靖王的书信落在冷宫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