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我!”我拼命想扯开皇后的手,可是她硬是紧紧掐着,我一时憋气,差点晕过去,最后拓跋赫将皇后拉开了,皇后却用阴森恐怖的眼神瞪着我,我暗想,难道是忆子成伤,她疯了?
“贱人,还不跪下!”拓跋赫忽然冲我吼,我愣了,不会连他也疯了吧,我看到他眼中的伤痛,心里不由一阵同情,天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我跪下了,我想听听下文,我估计大概又被人陷害了吧,是太后、丽妃还是鸢儿,或者随便这宫里的哪一个妃嫔。
皇宫的恐怖就在于,当一个女人怀孕后,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仇人,当一个女人得到的宠爱太多的时候,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害你的人。
这宫里的妃嫔又何止成百上千去了,倒是叫我去哪里找陷害我的人。
“带她上来!”拓跋赫命令道。
于是我看到一个宫女气息奄奄的被带上来,那情形真是恐怖,她浑身都是鲜血,被拖进来是划出一道淋漓的血痕,我在想,说不定哪天就变作我了吧,或许就是今日。
“娘娘,救我!”那宫女气息奄奄的一把拽住我的裙子,雪白的襦裙上沾满了她的血,殷红色的,我一阵阵的恶心。
“怎么回事?”我脸色一定很难看,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厉声问道,我认得她,在我宫里当差,做些粗重杂役的活儿,她却为何在这儿。
“有个姐姐让我来皇后宫里帮忙,说是娘娘说的……”,那宫女讲完这些话便晕了过去,我忙去扶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
用手试探,天啦,她居然断气了。
我怒斥那些用刑的官兵:‘怎么就把她打死了,我还有话要问呢,难道不要找那传话的宫女了吗?“
一张宣纸被扔到我的脸上:“你可忍得?“
我看了看,并不记得见过此人:“不臣妾不认得她,臣妾是被奸人陷害的,请皇上明察。”
拓跋赫大抵不信吧,我额头上渗出冷汗,忽然觉得身上好冷,再加上一阵阵的恶心,居然摇摇欲坠起来。
“不要装可怜了,贵妃娘娘,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罪责吗?你也太天真了!”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来人是谁,丽妃嘛,除了她还有谁尽干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说是我做的,可有证据,连这宫女也说是有人假传了我的命令,求皇上立刻抓这人来问话,我要与她对峙。”我喊道。
“她已经死了,贵妃,朕一直道你天资聪颖,你果然布的好局。”拓跋赫冷哼一声,我心里凉了大半截。
“那请皇上赐臣妾死罪吧,反正臣妾这个贵妃也当得糊里糊涂,这罪也当得糊里糊涂,就让臣妾糊里糊涂死了,却也好了。”我冷笑道。
“你!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拓跋赫用明晃晃的宝剑直指我咽喉,我闭上眼,心想着总是难逃这一死了,隐隐约约中又听到婉约的笛声,靖王,我与你约定了,来生相惜吧,我不会忘记你的,放心,我不会喝那孟婆汤。
没想到我等来的不是刺喉的头痛,却是一记耳光,拓跋赫凶极了,他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拽起来,英俊的脸庞现在却犹如暗夜了的魔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记住,以后再朕面前,不准摆出那副表情,你要与他生死相惜嘛,朕偏不让!”
“来人啦”,将贵妃打入冷宫,幽闭于竹林中,不经允许,不准见任何人!”
我昏沉沉的被拖了出去,我又没死成,也好,以后还有命可以听靖王吹笛,那也——未曾不是另一件赏心乐事。
于是我住在了紫竹林旁,小屋很新,好像是刚刚盖好的,屋旁一泓清澈的小溪,静静的缓缓的从我脚下流过。
我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如现在,我抬头看着大雁飞过,流云在飘动,心里是难得的娴静自如。
清水洗刷着我的脚,我忽然在小腿的地方,发现一点青紫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冷宫里,每天早上起来,总是浑身酸痛,叫一身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摸上去还会疼,月奴说是我睡觉不老实,再加上床板太硬。
我便叫她去要些被褥来给我垫,想是那些太监们势利,看我失了势,硬是迟迟不肯送来,我心疼月奴,也就不再提起。
我小心的摸了摸青紫的印子,一个镜头忽然浮现在我的面前:拓跋赫挽起我的脚,用手轻轻摩挲,俊朗不凡的脸上居然挂满笑容,好像老夫老妻的感觉啊!
我摇摇头,我是被关疯了吧,瞎想什么呢?他现在恐怕巴不得我早点儿死才好呢。
是夜,月奴又端来一碗黑糊糊的东西,我的头有些晕,忽然有闪过一个场景,月奴似乎以前也老给我喝这种药。
我是说在我疯了的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老住在这儿,我偶尔会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的,我记得有天我问月奴,我们以前是不是曾经住在这儿过,月奴吓得打破了碗,还告诉我千万别说这些,别让人家记起是我烧了冷宫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该对付我了。
我笑道:“算了,我恐怕要被关在这儿关到老死了。”
我接过月奴那碗黑糊糊的药,忽然问道:“月奴,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月奴的脊背猛的一僵:“靖王没走,他借病留下来了。”
我心里一沉,他是因为我啊,是我害了他,如果去了公孙大人的封地,拓跋赫就不会看他不顺眼了,就不会随时随地要想着折磨他了。
这样一想,药便喝不下去了,正好月奴背对着我,我一下将药泼到了窗外,等她回过身来,正好看到我将空碗放在桌上,有用丝绢细细的擦了擦嘴角。
月奴笑道:“今天也早点睡吧,不然病又该犯了。”
是了,不要再犯疯病,我想了想,就乖乖的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