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监牢,我在里面关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多天,终于有一天,监牢的大门忽然开了,我有些麻木的跟着狱卒来到一个敞亮的刑室,倒处都点着火把,将里面照得如同白昼。
我偷眼望了下四周,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屋子的一角是个大火盆,我看士兵们都出去了,就偷偷凑过去烤烤火,监狱里暗无天日,更是潮湿,好冷啊,许久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滋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后面有些阴森的感觉,一回头,看到一双幽深清冷的眸子正冷冷的注视着我。
“皇上”,我立刻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的发抖,这房里因为这个男人,愈加的冷了。
我看见黑色烫金边的龙靴从面前走过,心里忐忑着,他知道了多少?会怎么处置我。
那封家书慢慢的飞到我的面前,已经被揉得很久了,难道经过了很多人的手?不然怎么这么陈旧。
“你说这家书是一个叫柳乔若的宫女叫人送出去的,而那个宫女在一个月前……”拓跋赫的语声微顿,“就死了,也就是说这信是一个多月前就写了的?”
“是。”
“胡说!”拓跋赫疾步走过来,抓起我的头发,狠命的往后扯,我感觉到一绺头发被扯了下来,“朕命人检查过,这封家书在你送信的前一天才写成,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朕说谎!”
糟糕,想不到拓跋赫居然可以查出写信的时间,我愣愣的任他抓了头发,一时居然忘记了喊痛。
“说话,当朕的刑罚是吃素的么?”拓跋赫的眼里居然布满了血丝,眼睛有些浮肿,该是几天没睡好所致,就为了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不会吧。
“皇上,这封家书的确是奴婢送信前一天才找到的,至于什么时候写的,就知道了。”我油滑的答道。
“在哪里找到的?”
“玉竹轩”
那玉竹轩正是我以前的故居,说在那里找到柳乔若的家书,该没什么破绽吧。
“还要狡辩,那地方,朕早就搜过了,从未见有这样的家书。”拓跋赫大声吼道,我的耳朵忽然有一瞬的失聪。
他搜过,为何要搜我的屋子?难道,我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是不是要找到柳乔若将她灭口?我记得月奴说过,我曾经失忆疯癫,在那段时间,我做了什么,还是无意窥见了什么?
反正无论如何,不可以承认自己就是柳乔若就对了,我坚信。
“皇上也说了,这家书是新写的,可能是有人后来放进去的也不一定。”我故意皱眉思考的样子,真是很费解,他老纠结那家书做什么。
毫无意外的,我被狠狠的抡了一巴掌:“你当朕是傻了还是笨了?既然不肯招认,就打到你招认。”
“来人啦,给我打。”拓跋赫背对着我,不肯看我受刑的样子。
鞭子雨点般的落下来,我想起上次被拓跋赫鞭挞,忽然发现,他真的是仁慈的,这次才是真正的酷刑,可惜我身子真的很羸弱,居然没有挨过十鞭就晕倒了。
冰冷的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泼下来,我一个激灵又醒来了,迷迷糊糊的望着那张与靖王相似的脸,哭着轻呼了一声:“王爷,你快回来呀——”
那声音幽幽怨怨,又满溢着浓浓的思念之情,我想起他在月下轻轻拂过我的脸,小舟里送我的梳子,他对我说爱我,说要给我我要的生活,永不离弃。
拓跋赫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有着顿悟也有着一些不解,忽然他喊道:“传女监,搜她的身。”
很快,一些东西摆在了他面前,一把象牙梳子,那是外邦进贡的贡品,本是太后的,却被靖王要来送给了我,我好后悔啊,为何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边,可是我很思念他啊,看着梳子,就仿佛靖王依旧在我身边一样。
拓跋赫拿起梳子,又盯住我,狠狠的审视了良久:“原来如此,哼,差点被你们骗了。”
我无语的低下头,心头一片沉痛,他不会无聊到重演一遍丽妃的悲剧吧,天啦,谁来救救我。
我只顾烦恼了,却没发现拓跋赫那呼之欲出的喜色,等到发觉时,却已经倒在他的怀里:“来人,快请御医!”
我看着他眼里跳跃的悸动,却不知道所为何来,为什么那么高兴,就为了找到了靖王真正的心上人?对了,刚才那么急着确定柳乔若是不是活着也是因为这个吧,他要找的不过是靖王的心上人而已。
“来人,快请御医”
你猜我从拓跋赫眼里看到了什么,居然是莫名的心疼,他疯了,病得不轻,兄弟喜欢的人他就可以马上喜欢上,我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你是乔若对不对,对不对?”拓跋赫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想说不是,可是好累啊,我非常不情愿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迷迷糊糊听他说:“我查过你的笔迹,还有这梳子,这梳子是靖王以前送给乔若的,一定不会有错,一定!”
不是,我不是,我拼命的想否认,可是没有一点力气,也张不开嘴,我的直觉告诉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睡在龙塌之上,明黄的颜色,五彩的龙各具形态的飞翔着。
我听到安凌风的声音:“是,皇上,臣见到锦瑟时,她的面容被毁,是臣将她治好的,当时皇上不也在场吗?”
我听到拓跋赫兴奋的声音:“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了呢,那时候刚好是火灾发生了不久,我该知道的,我真糊涂。“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安凌风又说道。
“你说。”
“皇上,是这样的……”,安凌风似乎凑近了拓跋赫,接下来的话我完全听不见,他们在预谋什么,我想听见,可是头好晕,我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