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误会我,我怎么会跟那个贱人是一起的呢”,王美人慌了,连连摇手。
那个泼辣女子和她的同伙越发的叫嚣起来:“小蹄子,平日里看你就不安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要去勾因谁啊,偏生还要嚼我们的舌头。”
“我没有”,王美人一边哭着,一边连连后退,转身想要逃走。
不知道谁凭空里伸出一只脚绊倒了她,那几个女人一窝蜂涌上去,对她又踢又掐,我听着王美人那一声声惨加,仿佛心要被挖去了一般。
好不容易她的头从人堆里冒了出来,满脸的淤青,头发散落下来,鬼魅般的可怕,她哭得妆容都毁了,黑的红的花成一片,像极了逢年过节杂耍的小丑。
我看到有人高举起金簪,狠狠的扎了下去,王美人大声的嚎啕着,哭得苍凉而凄惨,却没有人来救,那些女人都远远的躲着,仿佛她是瘟疫似的,生怕靠近一些就会祸及自身。
王美人求助的眼神一点点掠过那些冰冷的眸子和脸,忽然她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仿佛在说,终有一日,我的苦楚便也是你们的下场。她的气息慢慢的若下去,呻吟声已经几不可闻,但那些女人仿佛下了狠心要弄死她,居然下手越来越狠。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灵巧的将身子藏匿在绣球花中,高喊了一声:“快跑啊,丽妃娘娘来啦!”
我才知道原来丽妃的恶名这么大,更甚于洪水猛兽,一会儿人就跑光了。那几个行凶的人,又狠踢了王美人几脚,吐了唾沫在她身上,用脚在她身上擦着,最后丢下一句:“今天便宜了你,以后被我们看见了,见一次便打一次!”
等人都走得远了,我偷偷望过去,天啦。
王美人的衣服系数被扒光了,雪白的身子上不满了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头破了,血流到了地上,脸色却是苍白的,白得不像还活着。她没有动,甚至没有呼吸似的。
我悄悄走过来,试探她的鼻子,还好,还有气。于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将她拖回以前住的院子,不知道何故,这里再没有安排过人住。
她发着高烧,胡乱的说着话,曾经醒来过一次,握着我的手,干涸的嘴唇抖了抖,却发不出声音。我笑着拍拍她的脸,她居然贪婪的在我的手心里摩挲了好一会儿,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忽然我的心底就升起一丝怜惜,在这冷酷的宫里,一丁一点的真情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等王美人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喂她喝了些蛋羹,想起丽妃该找我了。
王美人点点头,终于开口了:“你是谁?”
“我叫锦瑟,你呢?”我笑着问道,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鸢儿。
“惜惜”,她有些羞涩的笑道,好像怕我笑她的名字。
“很好听,惜惜,让人怜惜”,我夸她,于是她笑了。
本来以为她是个恶毒又有心计的人,没想到纯净得跟水一样,看来刚进宫没多久呢。
“你刚进宫?”
“进来三个月了。”惜惜躺回床上,有些愁苦的看着屋顶,“我以后不会去,就住这儿可以么?”
我心里叹气,这岂是我可以决定的呢。
“你什么都别想,先养好伤吧。”我细心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刚刚她抬起身来时扯动了伤口,一定很疼吧,不然不会流这么多汗。
“你怎么跟那些人混上的?”我皱眉,还是很介意她跟那些人是同伙。
惜惜苦笑道:“人生地不熟,只想找个靠山,不然不更受人欺负,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却进了狼窝。”
想到那几个恶毒的女人,惜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算了,以后离他们远点儿,也别来永巷看热闹,人多就是是非多。”我笑着勾了勾她俏丽的鼻子,“我走了,晚点再来开你。”
“锦瑟,你一定要来啊。”惜惜吸溜着鼻子,眼神恋恋不舍。
我再回去的时候,忽然觉得充实了许多,又人依赖的感觉真好,觉得自己被需要,活得很有价值。
丽妃骂我,我也笑,威胁说打我,我还是笑嘻嘻的,她愣了愣忽然就莞尔了:“锦瑟,你这丫头疯了,怎么这么高兴,有心上人了吧?”
我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刻被我强行压到内心的深处。
我故作天真的道:“娘娘,锦瑟连男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呢。”
“安先生不是男人吗?”丽妃打趣道。
“他啊,那么老了,还是副臭脾气。”我嘟哝着,丽妃几天没得拓跋赫的宠,总是恹恹的,昨天拓跋赫又肯来了,所以今天心情却特别好,所以我故意逗她说话,想知道她到底又秘密干了些什么,单纯只是装病就可以哄得拓跋赫亲自跑来问候?有问题!
“锦瑟,臭丫头,又在说我老头子的不是了!”那苍老造作的声音,我立刻知道是谁了,安凌风,丽妃故意挑拨我们,故意让我当着安凌风的面说他坏话呢。
我不安的回头,他不会当真吧,再说了,貌似我说的话也不是很过分,是事实而已。
安凌风忽然伸手拧我的耳朵:“叫你顽皮!”
“啊呀,好爷爷,我不敢了。”我连连求饶,眸光挑衅的扫过他的老脸,眼神玩味,仿佛是在说:“喂,你那颗假痣可别又贴反了哈。”
安凌风得意的把脸凑到我面前,我看了看,没贴反,自从我那次提醒他后,他就再没有贴反过,这老小子真是精明得可怕,好久不见他,这一见还生出几分亲切来,我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他为丽妃把脉,闭目了好一会儿,然后笑道:“娘娘身体好得很,很快就可以再孕育龙种了。”
“真的!”丽妃高兴的站起来,差点打翻了桌上的瓷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