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城堡顶层金碧辉煌的走廊里,西装革履的邱远山开完会议后便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他的身后还跟着细腰长腿的年轻女秘书,这是邱宏远给他物色的人选,就从这一点上,邱宏远便没有邱远山嘴里的那般木讷。
“下午还有几场会议?”
走进书房之后,邱远山就把西服脱了往女秘书的手里一丢,也顺手把领带松了。
“三个,两个远程会议,一个面谈在葡萄酒庄,邀请的那些太太们,除了几个在国外的,其他的都能来,专车已经安排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哦,对了,您今天晚上在天河庄园还有个牌局,是您一早就答应了顾家主的。”
秘书接过衣服,熟练的平了平褶子,将它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挂好衣服后她又跑到茶桌上简单的冲了一杯清茶,端给了邱远山。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这茬了,今晚看来又要输钱了,跟他们几个打牌我就从来没赢过。”邱远山抿了一口茶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您啊,总是喜欢做好人,那几位每次都吵得急赤白脸的,您要是不站出来仗义疏财,估计到结束,他们都得臭着脸。”秘书笑了笑,她走到邱远山的身后,用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给邱远山按摩着太阳穴。
“老二这么多年办过最让我满意的事就是找了你这么个妙人啊,小妮子,真会说话。”邱远山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
“您过誉了,都说近朱者赤,这不也是您教的好吗?”女秘书声音轻柔,一个舒服的彩虹屁直接排进了邱远山的心里。
“哈哈哈,嗯,不错,按摩也有长进,老夫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一定把你留在身边了。”邱远山爽朗的笑了笑,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可惜的是他年事已高,要修身养性,自然不同从前了。
女秘书站在邱远山身后羞红了脸,也没法接邱远山的话,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跟她这般开玩笑,她定是要翻脸的,可偏偏邱远山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总想亲近。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去准备一下吧,我们一会出发。”邱远山摆了摆手,示意秘书可以停了。
“是。”女秘书接到指示后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收拾一番,走出了书房。
“干净利落,办事稳当,真是棒极了。”邱远山看着女秘书窈窕的身段忍不住赞叹道,只是他的眼里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欣赏。
待女秘书走后邱远山收回了目光,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羊皮卷仔细的看着,这是他最近得到的一张地图,地图年代悠久,上面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岛屿,和模糊不清的标识,图上的很多的代称用的都是古挪威语,从陈旧的皮质和由于受潮而模糊的字体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从维京海盗手里流出去的地图。
“咚咚。”敲门声响起,邱远山吓了一个机灵,连忙把地图塞回了抽屉里。
“谁啊?”邱远山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了女秘书的声音。
“哦,进来吧?”
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邱远山虽然心中疑惑却也还是让她进来了。
门被缓缓推开,女秘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只是她原本清明的双眸变得空洞,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怎么了?”邱远山看出了女秘书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她好着呢,我那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当然,前提是你肯配合我。”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女秘书背后响起。
“什么人?”邱远山听到这声音连忙警惕起来,手上立刻摸出了一把上了保险的沙鹰,瞄准了女秘书的背后。
“别紧张,我你都不认识了吗?”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邱远山看清来人之后,瞳孔一阵收缩,脸上写满了惊讶。
“北....北辰?是你吗?”邱远山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喉咙沙哑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他找了整整十年都没有音讯的大儿子啊。
“是我啊,父亲。”
邱北辰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中款风衣,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和十年前照片里的他没有一点区别,就是头发长了许多,以前的邱北辰喜欢短碎,现在的则是韩式纹理烫,此时的邱北辰看上去十分年轻,甚至连眼角应该出现的鱼尾纹都没有。
邱北辰将女秘书推到一边,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邱远山走去。
“北辰,你对金秘书做了什么?”邱远山质问道,他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邱远山能从邱北辰身上感受到“危险”二字,这种时候,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也要小心应对。
“没什么,就是让她睡一会,免得打扰我们父子俩叙旧。还有啊,父亲,您拿枪指着我干嘛啊?我可是你的儿子啊。”邱北辰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站那别动,你到底是谁?”邱远山抖了抖手里的沙鹰,示意邱北辰停下来,他早就感觉到面前这人的不对劲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认得,可面前的邱北辰好像只有皮囊而已。
“才十年而已,父亲就不认识我了吗?”邱北辰冷笑道,面对那把银色沙鹰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不是他,没有父亲会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你这个小偷,你把我儿子怎么了?”邱远山怒斥一声,邱北辰的这种情况不禁让他想到了夺舍的传说,作为邱家的家主,他又怎会怕这种歪门邪术。
“小偷?”这个词语似乎激怒了邱北辰,他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左眼的眼白变成了金色,黑色的瞳孔变得如血一般赤红,像是金砂中间嵌着一颗血钻。
帝王般的威严和嗜血的怒意从邱北辰的左眼流露出来,一时间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充斥着整间屋子。
邱远山躬着身子,手中紧握的沙鹰不停的颤抖着,他想扣动扳机,但始终下不了手,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儿子的身体。
“砰。”
枪响了,犹豫之间,邱远山还是选择扣动了扳机,一个领袖的决断往往只是瞬间的事,在这一刻,他是邱家的家主,而不是谁的父亲,况且面前的这人也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金色的子弹脱膛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浪停在了邱北辰的额前。
这一枪打得很准,瞄着眉心打的,只是可惜,并没有命中。
“喂,你是怎么当爹的?我说过了吧,不要,拿枪,指着我啊!”邱北辰弹飞了面前的子弹,愤怒的嘶吼了一声,邱远山手里的枪立马变成了一块废铁坨子落到了地上。
“咳咳。”邱远山被这一下震的咳出了血,只是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年轻时的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现在的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原来你们真的存在,以前还只当是话本呢。”邱远山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喘着气说道。
“不愧是一家之主啊,这种时候了,还那么云淡风轻,你难道不怕死的吗?”邱北辰冷声问道。
“怕,是人都怕死,但是我不偷不抢,到了阎王那也是光明磊落,不像你.....啊啊啊!”邱远山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只见一柄枯木做的长枪贯穿了邱远山的胸膛,将他钉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奇怪的是,邱远山的胸前没有一滴血流出来,除了疼痛和麻木之外,邱远山并没感受到失血的感觉。
邱北辰走上前来,一脚踩在邱远山的身上,手握住了枪柄,使劲的转了转。
邱远山立刻疼的汗如雨下,青筋暴突,但是他却强忍着没吭一声,这对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这枪名为“贯穿”,它伤不了人,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它附带“灼心之伤”,被贯穿之人将承受剜心之苦。还有,你们才是真正的小偷,不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带着这份疼痛向我们悔过吧。”邱北辰的声音冰冷,看向邱远山的眼神不带一点感情。
“我还真不知道,我偷了你们什么东西,反倒是你偷了我儿子的身体,即使你强如神明,也藏不住那肮脏的灵魂,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邱远山狠声说道,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早就将他磨成了一个不屈的人。
“你们还真是亲父子啊,一个个的脾气臭的跟石头一样。哦,对了,我记得我还有个女儿吧,听说还很有钱呢,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呢?”
“你别动她!”听到邱北辰的话,邱远山气血上涌,目眦欲裂。
“呦,生气啦?之前不是还无所谓的吗,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邱北辰给你的东西你藏哪了,我就不去找她了,否则以我的本事,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女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畜生!”邱远山吼道。
“砰。”
邱北辰一拳打在了邱远山的肚子上。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那么叫我,是我们给了你们造物的能力,是我们庇护了你们,可是你们除了把这世界变得满目疮痍,你们还做了什么?你们才是畜生,一群不听话的畜生。”邱北辰恶狠狠的说道。
邱远山看着邱北辰狰狞的脸忽然笑了,笑容里是鄙夷,是嘲讽,是不屑。
“呵,嫉恨让人面目全非,天使堕落了也叫作恶魔,你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的悲哀啊?就只能通过欺负人来寻找存在感了,有你们没你们,我们都过得好好的。”
邱北辰听完邱远山的话笑了,那是怒极的笑容。
“好一个有我没我都一样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好好睡一觉,反正都要死的,在梦中度过你的余生吧........”
邱北辰说完拔出了刺于邱远山胸前的长枪,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传来,邱远山疼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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