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人找到了么?”景鱼鳞拨弄着篝火问道。
“没有,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月,动用了当时所有的人脉关系,但是连一点线索都都打听不到,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因为家族的原因,只能回来了。
当得知北辰失踪后,小楠,也就是我儿媳妇,也去了俄国,希望能找到北辰,可惜事与愿违,找了三年,一无所获,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医生说她这是郁疾攻心,药石难医。
坚持了两年,人还是没了,她到死心里都放不下北辰啊,只是苦了桐桐,大好的年华,双亲却都不在身边了,而我这爷爷又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这几个月她一定很难吧。”邱远山叹了口气,他转动着手里的烤鱼,不停的给它刷着油。
“之前一段时间,她一个人带着诚诚是挺难的,不过现在有我在,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困难了。”景鱼鳞自夸道,他说的当然也是事实。
“你想做我的孙女婿?”邱远山看着景鱼鳞沾沾自喜的模样,直白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景鱼鳞惊讶道,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是有些羞涩的不敢开口,那毕竟是雨桐的长辈啊。
“大男人家磨磨唧唧的,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我像你这年纪的......不对,我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小姑娘都有好几个了,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还泡什么妞啊。”邱远山冷哼一声,对景鱼鳞嘲讽道。
“是,我是喜欢雨桐。”景鱼鳞点了点头承认道,人家做长辈的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在矫情,那样太让人看不起了。
“这不就行了吗,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更何况你喜欢的还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
“可是光我喜欢有什么用啊,您家孩子只把当成朋友,我这儿就属于单相思。”景鱼鳞苦笑一声自嘲道,他把手里的烧火棍往旁边一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觉得你有希望。”邱远山不以为然,对景鱼鳞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
“你看啊,你既然能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就代表你人已经在邱家了,这就说明桐桐对你十分信任,不然谁会没事让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来自己家啊。”邱远山语重心长的说道,一脸吃瓜群众的模样。
“信任又不是爱情,我怕的就是处着处着就成兄弟了。”景鱼鳞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清楚邱雨桐没拿他当外人,但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属实不太好受。
“爱情是需要经受的住考验的,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她能很快的爱上你,也能很快的离开你,越是轰轰烈烈的开始,往往的注定了惨烈的结束。”
邱远山此时好像化作了指点迷津的人生导师,正在高谈阔论着爱情的真谛,坐在一旁的景鱼鳞听的津津有味,一谈到有关邱雨桐的事情,他便连最初来这干嘛都给忘了。
“有句歌词怎么说来着,‘我不怕爱错,只怕没爱过’,惨烈的结束总比从未开始要好上许多吧。”景鱼鳞一脸深沉的说道,要是再带一副黑框眼镜,那就变成了忧郁的贵族王子了。
“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了吗?为什么非得要惨烈的结束呢,就不能期望他是圆满的结束吗?”
“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的意思是不必纠结于相爱的过程是否轰轰烈烈,爱情分很多种,有精彩纷呈,刻骨铭心的,也有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并不一定要追求绚丽的开场,我们需要的不就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吗!”邱远山解释道。别看老头一把年纪,却没有老一辈的顽固思想,对于爱情的理解清晰而透彻。
“你是想劝我不要急是吧。”景鱼鳞似懂非懂的问道。
“是这个意思,桐桐之前被人伤的太深了,而且她这个年纪,加上又有了诚诚,爱情对她来说并不是必需品,同鸡肋无异。
而这个时候,强烈示爱并没有用,这不是学生早恋,写几封情书就能把人追到手了。桐桐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长久陪伴,给她依靠的人。
如果你还没有能力成为那样的人,那么她现在没有爱上你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你不是“人”,要想给她依靠,你首先得有背弃你自己的世界的勇气。”邱远山说道,他见鱼烤的差不多了,便将它取了下来,剖了半边分给了景鱼鳞。
景鱼鳞接过半条鱼,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做梦嘛,自然不怕卡刺了。
在听完邱远山的话后,景鱼鳞瞬间清明起来,之前是他狭隘了,只以为和邱雨桐在一起才是他应该追求的爱情,殊不知那对他来说本就是一种奢望,对邱雨桐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
他想和邱雨桐在一起吗?他当然想,但是邱远山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可以一直保护邱雨桐,但是却不能和她在一起。
魔族和外族通婚是死罪,哪怕是魔王也不例外。
“伤害雨桐的那个男人是诚诚的父亲吧。”景鱼鳞吃完鱼后,把沾满油渍的手往衣服上抹了抹,反正是做梦嘛,将就着来呗。
“对。”邱远山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厌恶,好像既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能跟我说说他么?”景鱼鳞问道,这件事憋在他心里太久了,这是情敌之间的仇视,尽管没有见过,景鱼鳞依旧将他等同视之。
“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你。”邱远山摇了摇头,看着景鱼鳞说道:“就算现在的你知道又如何呢?如果有一天桐桐真的爱上了你,让她自己去回答你这个问题,不是更好吗?”
“也是,就当我没问吧,可是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同意我去追求雨桐呢,这不是变相的把自己孙女往火坑里推吗?”
“又不是我跟你谈恋爱,你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你自己的阻碍而已,如果你真的能和桐桐在一起,将会是一个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况且我又不是莎士比亚,没必要非得把故事写成悲剧。”邱远山淡淡的说道。
“您的二儿子还想着让我离开雨桐呢。”景鱼鳞冲邱远山打着邱宏远的小报告。
“他就是个闷葫芦,他懂个屁他,说个媳妇还要我拉着脸去别人家谈,他也就只能写写字了,画画画了。算了,不提他了。”邱远山摆了摆手,示意景鱼鳞不要记挂在心里。
要不说老爷子活的明白呢,比起邱宏远,景鱼鳞简直要爱死邱远山这个老头了,爸爸就是爸爸,格局都不一样,一个洒脱的像海上钢琴家,另一个则傻*的像抗日奇侠。
“要是有酒就好了,咱们就能好好的聊聊了。”景鱼鳞笑着说道。
“没有酒也一样聊啊,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邱远山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着说道。
“你有故事,我没酒,不痛快。”景鱼鳞摇了摇头,“就这么先着聊吧,聊邱北辰,聊八家,聊我自己,说不定聊着聊着酒就来了呢?”
“行,先聊,故事陪酒,越喝越有,酒没有的时候,姑且先聊着吧,哈哈哈。”
月光下,俩人开怀大笑,可是景鱼鳞忘记了,邱远山的梦境里可没有被符迪施过法,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并没有五十比一的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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