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太师府一片沸腾。
招宁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璟藿的院子。见着璟藿尚在梳洗,一把夺过了她的梳子。璟藿故作吃惊的看向招宁。
“你还不知道吗?!禄昔死了....被刺客杀死在赤皓院了!那后院全是血,招来好多蝙蝠啊.....”招宁双眼放大,惊惧之色布满双眼,“她生前与我最为不合,你说....主君会不会以为是我派人杀了禄昔啊?”招宁丢开梳子,双手伸向璟藿。璟藿闪身站起,使招宁扑了空。
“招宁姑娘你就算有那个心又有那胆么?我都看得透的,主君又何尝会不知呢。”璟藿心中鄙夷,这个女人也就只有嘴上热闹。真该担心的是璟藿才对,太师府被齐暮杳的人防得跟铁桶似的,不可能有刺客。齐暮杳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第一个怀疑她。虽然忐忑,但是对于昨晚的事璟藿没有半分后悔。
不出所料,还未等璟藿打发完招宁回去,齐暮杳便派人叫走了璟藿。
刚到危翮院正堂门口,便瞧见齐暮杳黑着脸站在那。领着璟藿的下人向璟藿低声提点:主君今日不高兴,璟藿姑娘需小心回话。
璟藿面容坦然地走到齐暮杳面前。在离他半尺的距离停住,掀袍下跪。
“看来你明了我找你来的目的。”
“莱生不该疏忽大意使主上中毒。”
齐暮杳脸上显出怒色,“你还装傻么,非要我惩治你,你才肯承认?”
璟藿听罢,抬头去看齐暮杳,“我难道杀错了吗?她要置你于死地!”
“我说过,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齐暮杳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我的任务不只有完成那一件,我要保护你,她一次没有得逞难保第二次就还会失手。”璟藿倔强的盯着齐暮杳,手紧紧攥着腰间的曙色。
齐暮杳冷笑着贴近璟藿,扬手捏起璟藿的脸,“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了。你去院里跪着,跪到你清醒为止!”
璟藿看得出齐暮杳是真的生气了。
璟藿舌尖蔓延着苦涩。
“她伤了你,她就一定得死。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璟藿嘶声道。
齐暮杳眼底划过冷光,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而去。
璟藿粗喘着气,眼眶酸酸的。
日头一寸寸低垂,璟藿觉得身上愈发的冷。她不可遏止的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齐暮杳书房的方向,看着窗子上映着的他的轮廓。
她想不透,一举杀了害他妻子的罪人,他为何要如此恼怒。难不成被禄昔枕边风吹多了??
【子时】
晦善悄无声息的跪在寝殿里正卧床看书的齐暮杳身边。
“主上,属下不信您会看不懂莱生的用意。即便是夫人,在您生命攸关时也不见得会下意识维护您。”
齐暮杳静默。
“她已然跪了一天了。旧伤未愈她能撑多久。”
“她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发生这件事的严重么。”齐暮杳眼神落到晦善脸上。晦善顿觉脸上一阵冰冷。
“此次任务若成,主上便可一举拔除监视府内的细作与其幕后之主。且...莱生擅自行动实为逾矩。”
“都很清楚,为何还要帮她求情。”
晦善哑口,见齐暮杳铁了心要罚璟藿,晦善也只得放弃,他看了眼门口地上璟藿的影子:“主上,初春的夜里最容易寒气入体,还请主上早些休息。”说罢,晦善福身退了出去。
晦善走后,齐暮杳落下书,抬头看向窗外,桃花枝的影子摇曳在乳白窗纸上。
夜里寒凉,再加上膝盖上时不时传来的钝痛让璟藿浑浑噩噩的,清晨时被刺目的阳光照在眼皮子上,这才唤回了她几分意识,她动了动身子,石头一般的僵硬。
璟藿抹了抹发涩的眼睛,恍惚间便看见一道黑影立在自己跟前。璟藿抬头看去,是一袭黑衫带甲的晦善。
“莱生主子须得知道,主上若真心重罚,您断不会还四肢健全好好的跪在危翮院里。”
看着晦善冷冰冰的脸,璟藿撇了撇嘴,真和他主子一个德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跪进里面去,感恩戴德声泪俱下地给他道个谢?”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璟藿冷哼一声
“莱生主子可知,主上为了这个计划筹谋了三年。主上在齐朝一行一动皆受人监视,若引出那个女人背后之人,主上就能一举化被动于主动。如此,您可理解了主上这般气恼的原因。”晦善说罢便要拉起璟藿。
璟藿一惊,诧异地看着晦善。
“是主上松口了,今日清晨便可扶您回偏院,不必再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