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璟藿送到偏院后,晦善便要走。背对晦善的璟藿忽然开口:“告诉齐暮杳,我在禄昔托人寄回娘家的信上,见着了‘三郎’二字。”
晦善身形一顿:“多谢莱生主子。”
回到院里,路过长廊时,璟藿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低头去看竟是下人刚挖出的几壶花酒。璟藿探身拎了两壶。
阳光下酒液在瓷质的酒壶中映出莹润的光泽。璟藿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姐姐带着她去家里的酒窖里偷喝。也是两小壶花酒。
只那一次,酒里幽淡清甜的桂花香刻进了璟藿心里。也只那一次,她便再也没有尝过酒的味道。
“唔....这齐朝的花酒又是用什么花酿呢...”
四下无人,璟藿靠着廊柱坐下,仰头倒入第一口。
茉莉香夹着冷冽的酒气充盈唇齿,细咋时留有淡淡的苦涩。
“竟是茉莉....”
璟藿微微皱起眉毛,对茉莉酒不甚满意。茉莉是苦的清冷的,不比桂花带给她的温润香甜。只让她越喝越冷。
紧接着三两口一壶茉莉酒便见了底。
璟藿觉着自己轻飘飘的,头带着身子一直向上飞。飞上去的天却越来越暗,到最后一点光亮都没了。
再清醒时,周遭都是黑的只有头顶一抹烛光。璟藿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身上的衣衫也全部换了一套。
璟藿挣扎着坐起时竟发现自己的膝盖已没有那么疼痛了。
“姑娘醒了,可还有不适?”黑暗中蓦然窜出个人影,登时吓得璟藿向后缩了缩。借着烛光仔细一看竟是在愔山做事的丫头。
“我没事....我这是回愔山了?”璟藿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丫头。
丫头点头:“是的。姑娘是被主上带回来的。姑娘要喝水吗?”
璟藿点头。丫头得令转身离开去取茶水。
不一会,璟藿眼前便递过一盏茶水。璟藿伸手接过,牛饮一气。
“如此牛饮,当心呛着。”
璟藿咽下最后一口,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看着声音源头,烛光中齐暮杳的脸清清楚楚映在她眼前。
齐暮杳没有理会璟藿的目光,单手拿过璟藿手里的茶盏,“发现你时,醉的跟烂泥一样。真看不出你有几分闺秀的模样。”齐暮杳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嗔怪,却出奇的温柔,“膝盖受伤不知道上药反而喝的酩酊大醉。”
这是在关心吗?
璟藿身子微微后仰,上下打量着齐暮杳。
“你....”
“你让晦善告诉我的消息我知道了。我已让晦善借着丧礼的由头去禄家找那封信了。”
璟藿当即回了神:“我见过那个送信的侍从,当时我拦着他,禄昔特别紧张。而且,我怀疑他有可能不只是送信的侍从。让我去帮晦善吧,我可以认出来他。”
面对璟藿的请求,齐暮杳迟疑了。
“如果你不信任的话,我可以不.....”
“去吧。”
?璟藿愕然
“过两天我会让晦善回来知道你。这几天你先好好养伤。”齐暮杳面色柔和没有半分勉强。
璟藿越看越疑惑,“齐暮杳,你今天好奇怪啊。”
“哦?”
“你为什么忽然同意我参与。”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齐暮杳拿起桌案上的火折子,逐个点亮屋里的灯。
齐暮杳点完最后一盏,回头间不经意对上璟藿不尽信的眸子。
“你弄砸的事合该自己收拾,不是吗?”
璟藿用力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