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的拒绝让盛浅予的一声‘妈’生生卡在喉咙里。
“是……伯母。”
盛浅予如坐针毡,季安的态度,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你们!”
展新月一声惊呼,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经受了最沉重的打击一般。
眼里的颤动,剧烈到再也无法装的表面那样平静和无所谓。
“栾凌枭!你们难道!?”她带着质问的神色向栾凌枭看来。
终于,也撕下了自己伪装无所谓的面具。
对外人一向心肠又冷又硬的男人面对别的女人情绪并无所动。
“对,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展小姐还请自重。”
栾凌枭举起自己和盛浅予紧握的双手,宣告了自己的主权。
展新月立刻哭了出来,眼泪就像被开了闸的水龙头,瞬间流了满面。
“对不起,伯母!我想先回家了……”
再也装不了大度和温柔的展新月拿起包包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盛浅予惊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
季安叹气,“你何必这么伤她呢?她只是太爱你了。”
栾凌枭对季安今天的态度也很是不满。
“妈,予儿才是你的儿媳妇,我也给你讲过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以后,我们四个才是一家人。小森之前还很期待与你的见面,可你让他失望了。”
栾凌枭很敬重,也很爱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季安,他一定不会有今天。
所以他几乎从不忤逆自己的母亲,就连《暮光之城》这种脑残玛丽苏电影也愿意陪着母亲去看。
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女人除了盛浅予,便是母亲季安了。
可是季安的性格真的很冷淡,即便是对自己的儿子,也从来没有真的热乎过。
所以,在心灵上只有盛浅予作为女人温暖过自己。
他期盼母亲能认同自己的妻子,但季安依旧让他失望……
留下礼物,抱起儿子,栾凌枭带着盛浅予也离开了1901。
回去的路上,盛浅予还劝栾凌枭。
“你今天不应该这样。伯母只是还不了解我,而且她的性格我也提前了解过。
既然展新月都能让她喜欢,我也可以!你是不相信我吗?
今天你这样做,当面维护我,让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很难堪吧。她现在心里一定快怨死我了!”
盛浅予很是惆怅,看来讨婆母欢心这条路,慢慢长远呢!
栾凌枭也有些懊恼,他并不想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以后只能尽力去弥补了。
“我不想你和儿子委屈,也不想我妈这种态度。以后,我注意便是了。”
对他来说,老婆和儿子,如今才是最要紧的。
栾凌枭的态度,盛浅予当然是最满意了。
心里更是暖暖的。
关于讨好婆母,她倒是有一个良策。
“我们去季家吧?去看看外公,看看大舅。还有你表哥表嫂!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想死映叶了!”
季映叶是盛浅予人生前二十年里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闺蜜。
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些年,她还好吗?
可惜的是,栾凌枭说季映叶出国留学了。
要明年才会回来。
所以,来到季家,盛浅予只能看看长辈们了。
季家人见到盛浅予和小森,个个都很欢喜,既意外又惊喜,既开心又激动。
小森再次成为团宠……
外公季昀的卧室里。
小森被大伯母于阐若带了出去,只留下栾凌枭和盛浅予留在这里陪着老爷子说话。
已经95岁高龄的季昀,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甚至只能躺在床上,鲜少再出去活动了。
还好子孙们都是极其孝顺的。
就连长子季国泰,自己也73岁了,却还日日来陪着自己的父亲聊天,偶尔还伺候喂饭穿衣。
平日里照顾季昀最多的人,除了端茶倒水的孙媳妇于阐若,便是近身换洗,擦身伺候的长孙季淮南了。
季昀看到盛浅予虽然感到很惊喜,但却并不是很意外。
“我就知道,枭儿会找到你的!他很喜欢你呢!当初怕是还没查觉这份感情吧,还嘴硬骗我!
丫头,你要对他好呀,他受了太多苦了。当年才十岁,就被自己的亲人抛弃,去了异国他乡……”
季昀拉着他们夫妻的手,说的话,都还算很清醒。
盛浅予拉着老人骨瘦如柴的手乖乖回道:“外公我会的……”
栾凌枭一声叹息,“外公,这丫头当初偷听我们说话,就因着孙子那句‘不爱她’而生了孙子多少年的气!最后还跑了不回来!外公,你说她气不气人?”
盛浅予臊的用手肘碰了碰男人,男人一把抓住,然后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回了自己怀中。
盛浅予羞的只想赶紧推开他,栾凌枭低头轻笑:“别动,外公瞧着高兴。”
盛浅予只好顺服成一只小猫……
一旁的季昀看在眼里,显然很满意,不停的点着头。
忽的,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浊气。
“外公,怎么了?你想喝水吗?
还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们帮你翻下身吗?”
盛浅予立即上前来关心,季昀摇了摇头,眼底的忧愁不散。
“我只是想到你们母亲。你们去看过她了吗?她的身体怎样?”
对于季安这个老来女,季昀最是放不下。
这些年,她除了很少和家里来往联络之外,也并不关心自己这个父亲。
想必她心里还是怨的吧!
当初季家出了事,如果不是她嫁到栾家化解了危难,季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稳。
只是她自己却过得并不幸福,甚至苦了一辈子。
她的心里,到底是怨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的。
季安回国后,倒也回来过几次。
但每一次都很匆忙的只是坐了坐便离开了。
季昀甚至没能和她这样好好的说上一回话。
季昀心里是苦的,他不知道将来去了地下,该怎么和自己的妻子交待。
妻子最是疼爱这个幺女,当初病逝,也最舍不得她,是拉着季安的手走的。
“我妈她身体好多了,但性子还是那样的,外公你也知道。倒不必为她多烦心,她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