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栾家,除了母亲,最疼我的就是爷爷。其实我并不最恨他,既然他已经向我道歉,我选择原谅。只是那两人……”
栾凌枭咬着牙,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口。
盛浅予却懂。
她懂他未说出口的那些话。
隔着儿子,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枭哥,爷爷说得对,我们不该用别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
她和爷爷的担忧,他都懂。
“放心,我不会杀人的。”
男人的声音清冷而又理智,让盛浅予不安的心彻底放下。
翌日,兰台府1901。
栾凌枭从这里搬出来后,季安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盛浅予问过栾凌枭,为什么季安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庄园那么大,房间那么多,盛浅予更是不介意和婆母住在一起。
栾凌枭回答她说:“我妈独居惯了,由着她吧。”
季安从小便是才女,她清冷孤傲,志向远大。
只是当初为了家族而嫁给了栾景清。
原本她以为,婚姻和谁过都是一样。
于是抱着相敬如宾,互相尊重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丈夫栾景清。
只可惜,栾景清压根看不上她。
他不喜欢她故作清高的做派和清冷的性格,哪怕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却越来越同床异梦。
栾凌枭两岁的时候,他们彻底分居了。
幼时的栾凌枭,栾景清还是很喜爱的。
虽然他心目中更爱的,还是和前女友生下的栾凌岳。
栾景清的心中也有一位朱砂痣、白月光。
他的前女友宋茉儿十八岁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栾景清爱她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家族也不要,钱也不要,只要宋茉儿。
为了这个女儿,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后来宋茉儿被栾纪送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只给栾景清剩下儿子栾凌岳。
从此栾景清便转了性,开始对工作上心,对栾凌岳尽责做了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
再后来,他还娶了季安。
只可惜,这场婚姻注定会是一场悲剧。
他爱的人,依然是永生难忘的宋茉儿。
他最疼爱的儿子,也只有宋茉儿给他生的儿子。
季安和栾凌枭母子俩,都是他抛弃的,从不曾挂在心上的人。
栾景清也曾重视栾凌枭,直到栾凌枭被栾凌岳划破了脸,再不中用了。
季安彻底灰心,她的婚姻,更是有名无实。
出走异国多年,若不是这次回来做了一场手术,季安应该早就回德国了。
今天盛浅予带了儿子栾泽森前来看望拜访季安,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希望婆母能喜欢他们母子……
当盛浅予看到展新月也在1901时,有些惊讶和意外。
季安没什么表情,只是向盛浅予点了点头。
包括看见孙子时,也是淡淡的。
而展新月却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快进来吧。”
展新月笑的一脸温柔,看向小森时,温柔的更是能滴出水来似得。
“你就是小森吧!真可爱!”
小家伙直觉的向爸爸身后躲去。
栾凌枭看着她,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在这里?”
展新月噘嘴,“我来看望伯母嘛!谁叫你平时那么忙也没空陪她老人家!我和伯母投缘,没事就过来陪她玩,不信你问伯母!”
展新月娇儿姿态的靠近季安,冷淡的季安对着展新月微微一笑。
“是,多亏了你,我这日子过得才不算寂寞。”
盛浅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这展新月已经取得了季安的喜爱。
季安喜欢的儿媳妇,就是展新月这样的吧?
比自己漂亮,家世好,和栾凌枭门当户对。
盛浅予拉着小森进入大门,儿子小声的问她:“妈妈,奶奶不喜欢我们吗?”
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和难过。
他期待了一个多月的奶奶看见他的眼里竟然没有半丝欢喜……
栾凌枭轻轻握住盛浅予的手,又抹抹儿子的脑袋。
此时并不适合解释,只是他看向盛浅予的眼神中多了些安慰。
盛浅予微微一笑,表示她并不介意。
她都已经和他结婚了,展新月再使劲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她也有信心自己能捂热季安,哪怕她是块石头!
几人在客厅坐下,这屋内的装饰早已不是盛浅予曾经熟悉的样子。
所以只看了一眼,她便不再打量,而是正襟危坐在栾凌枭身边。
栾凌枭皱着眉头不满的道:“妈,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今天要带小予和小森过来看你。”
季安虽然已五十多岁,但岁月在她脸上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可以说,栾凌枭父子的长相都遗传自季安,可见她是个多么标志的美人。
即便年老,也未曾色衰。
季安没什么表情,“新月隔三差五便来看我,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会来。”
展新月也不介意栾凌枭的态度,甚至反客为主:“对啊。还是刚刚伯母才在你们来之前告诉我的。说你带了盛二小姐和……你们的孩子要过来呢。还没有恭喜你,你终于找到她了。”
盛浅予微微蹙眉,这展新月太主动了!
但是从她说话开始,盛浅予便一直盯着她打量。
即便她伪装的再完美,说到自己和小森时,脸上的表情依然出现了几分皲裂和艰难。
想来心中,必定不太好受。
“盛二小姐,你都不知道凌枭当初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他对你可是日夜思念,茶饭不思啊……”
展新月满脸的心疼,这话说的更是暧昧万分。
栾凌枭紧紧皱眉,“多谢展小姐关心。”
盛浅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度。
但其实,她很尴尬。
有展新月在这里,盛浅予甚至还没有和季安正式问候。
栾凌枭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再搭理展新月,而是将盛浅予母子推出来。
“妈,这是小予,我向你提过的。还有小森,您孙子。”
季安又朝着盛浅予淡淡的点了点头,“你好。”
再看向小森时,眼神虽然动了动,却也没有什么特别欢喜的神态。
“予儿,这是咱妈。”栾凌枭又低声为盛浅予介绍。
盛浅予正要张口喊人,季安忽然开口说了话。
“枭儿说,来年开春再举行婚礼?到时再改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