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上天真的要把我们两个推向深渊,今生今世恨意绵绵无绝期。
他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唐小姐的能力,你们应该有目共睹,恕我不能接受。”
正当尧棠坚决的表情让陆老板心灰意冷之时,突然一阵酣畅的笑声传来:“尧棠老弟,何乐而不为啊?”
却道那来人是谁?
他又会带来怎样让尧棠为难的决定?
整个上海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为了上海这座美丽的城市,龙瑾又该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而她和尧棠之间又会犯下怎样不能原谅的冤孽?
阁楼,那个美丽的地方终于到了毁灭的那一刻?
阁楼已经成为她的象征,成为她贮藏回忆的地方。然而,它却终将毁灭,用她自己的手,毁灭她的最爱,包括她自己。
“少爷,孟将军到。”
孟庭书已经完全接替了他父亲的事业,成为能决定一方命运的威武将军。
然而他此次前来表情严肃,“庭书兄……”
尧棠刚到门口迎接,孟将军雷厉风行拉着他道:“书房谈话,有要事相商。尧棠,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哥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得帮我一个忙。”
孟庭书拍着胸脯,收下陆老板的合同,“这件事我负责完成。”
“哥哥,我是敬重您,可是我不能再伤害龙瑾了,陆老板所说的这件事情,我不会答应。”
尧棠也只有在这位大哥面前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情意。
庭书把那张合同仍在一边,他其实在尧棠和龙瑾之间也很是为难,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立即跟龙瑾成亲……”
“哥哥,你可是在玩笑?”
庭书的这就话太出人意料,太匪夷所思,太不可理喻,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样一句话。
尧棠冷笑着问道。
继而他说着:“想当初报纸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我是怎样对龙瑾的,众所周知。她对我失望透顶。离开阁楼,重整唐氏,分明就是在向我挑战。依她的性格,她,如今应该对我恨之入骨。”
这让尧棠很是困惑,也再次戳痛了内心的伤痛。
而庭书的僵硬表情让整个书房凝固起来,没有玩笑嬉戏的意思。
他说道:“当时你是有难言之隐啊,你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就好啊,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现在鲲鹏帮对她的威胁已然消失,况且就现在这个局势,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什么局势?”孟庭书的语气让尧棠知道一种紧迫感。
“当初李伯保江魁元,无非是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黑帮,白帮主不接受,连骂带敢,连船都不让他上,结果他一气之下回了东北老家。如今,成为东北张作霖的左右手,管着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听说他正赶来上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来报仇的。
当然,对着张作霖,他自然会拿军阀割据说事。当今的局势就是,他带着人马为了报私仇要威胁整个上海杭州沿线。倘若我出面,对黑帮派道明我们的共同立场,相信他们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自当会尽心与我合作。”
“庭书,你也曾经爱过龙瑾,现在她已经是伤痕累累,经不起半点折腾,况且她那样倔强,假如她知道了我在利用她,结果就必定是她死我亡。”
尧棠就算再怎么大义凌然也不可能接受啊。
“尧棠,唐伯父离开之后,唐家家业是李伯接管,当时大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而今,唐家还在你手上,而你与龙瑾在公众面前却是恩断义绝,江魁元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话柄,这样一来,唐李两家的时代基业和奋斗就会化为灰烬。”
“基业算不得什么,我只要我的她能安隐于阁楼。”这是他的真心话。
“哎,兄弟,简单的说,上海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军阀战争,原因就是唐、李、孟三家的中流砥柱,唯有你与龙瑾完婚,三家鼎立之势才会稳固,整个上海才会稳固,也就是说,她的阁楼才能安宁……”
尧棠终于被庭书说服,而事实上,他是被自己说服,从另一个高度去保护爱人,却是再一次伤害她。
他明白,当年庭书之所以放弃龙瑾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火药味儿,庭书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不给龙瑾承诺,而现在尧棠却要亲手把曾经给她的那个梦从她心里拔出来,在世俗的风雨交加中撕裂粉碎。
假如这个消息散播开来,明天的报纸上又会有则样的新闻?
“唐家小姐难逃命运,终究是男人手中一粒棋子”,这种任人摆布的爱情对于追求纯净和完美的她来说无非是天大的讽刺。
龙瑾在阁楼之中,风儿却出奇的大,它肆无忌惮的灌满整个阁楼,用曾经再温柔不过的窗帷抽打着略有瘢痕的柱子和窗棂。
龙瑾换上了她的睡裙,“山雨欲来风满楼,”她迷离的双眼在风中寻觅着远方的阴雨,是否不久之后,她的命运会遭遇怎样的颠簸?
果然,当天夜晚,龙瑾还记得当初李家人来提亲时,她几乎的啼笑皆非,她想过种种将要来临的大难,却独独没有想到这点,太讽刺,太可笑,她当着来人的面,不停地笑着,指着他们的鼻子,直到笑出眼泪,“你们家少爷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哈哈。”
说完龙瑾把身边的齐身高花瓶,推到地上,摔个粉碎,让这个阁楼里的人吓的魂出窍,“告诉你们那个少爷,别说今生今世,就是永生永世,他也没有那个资格跟本小姐成为夫妻,让他想都别想……”
说完她上了楼上去,让这一群凡夫俗子留在原地着实无奈。
李尧棠始终没有露面,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再过些天,李家管家送来了一份合同,就是陆老板的那份。
而尧棠已经签字了,这就是在向龙瑾示威。
假如不做他李尧棠的老婆,整个唐家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是在逼她,没有退路,没有余地,要么独自空守阁楼,一无所有,要么安心做李太太,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