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小弟我初来乍到,不曾熟悉,望兄台多多赐教。”宁坤从来没有大少爷的脾气,总是一副谦和。在商场中更是人们称道的有为青年。
“唉,‘薛家大院’原本是‘陈家大院’,陈家老爷是出了名的和善,他祖上传下来的刺绣手艺——芙蓉行云,曾经是宫廷里的贡品,不曾轻易显露,对于我们绣房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神话,只是这陈家人丁不胜,只有一个女儿,更可怜的是,这样一个佳人却没有找到好人家。那薛仁人本是女儿的表哥,在陈老爷逝世之后强行霸占陈家小姐,听说如今二人仍未有夫妻之实,陈家小姐宁死不从,确乎有些骨气,只是这陈家绣房就要败坏在那畜生手中。”
“那小姐真是可怜啊。”宁坤不禁感慨到。
“唉,不过老弟,话又说回来,想那陈老爷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毙命,这其中想必有蹊跷啊。看那静薇小姐向来聪慧,心中也似乎明了,才会对这混账恨之入骨。”
“您说什么?小姐叫什么?”宁坤听到“静薇”两字时,分明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猛的盯着那位先生,着实下了先生一跳。
“静薇小姐,想当年是出了名的掌上明珠。”那人也很是惋惜。
那夜宁坤没有回到他在镇上置办的府邸,而是驻足在当年的湖水旁,痛哭流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中大胆的铺展开来,缘分其实就是奇迹。
“她在经受着怎样的折磨,而我却一无所知,上天为何总要这样对我,我衷心的女子终究都不能与我厮守。”
“也许,你可以拭着去改变。”黎明刚刚过去,清晨的薄暮中,老先生站在他身旁,风轻云淡的说了这句话,转而离去。
宁坤听到那些话语,似乎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日出,拭去泪水,充满力量的狂奔回去。他吩咐下去自己的心腹调查关于陈家的大小事件。而那心腹恰巧在一茶馆碰到一妇人,就是曾经陈家小姐的随从,于是所得消息更是细致入微。
几天之后,宁坤便得知,静薇就是那位曾经每天光顾他小店的客人,原来他刚来小镇时,在乘坐的小船上就已经定下了他与静薇小姐之间的缘分,其实再简单不过,再浪漫不过,就是一见钟情。
而静薇的举动被那个坏心眼的表哥发现,他为了能够得到静薇和陈家家财,就试图铲除宁坤,于是就有了宁坤被打被丢在溪水旁。
但缘分就是奇妙,当年静薇去小村庄里找花样,偏偏看到宁坤被救起,得到老人的帮助,她一起照顾宁坤。
陈家老爷发现了薛仁人的败绩,很是气愤,但又碍于家人上下,当晚把薛仁人叫到卧房,想要掏心窝子教导,谁曾想,那畜生就是不识好歹,人面兽心,哪里懂得老人家的用心良苦。不知使了什么坏子,竟然第二天早上,管家叫门时,陈老爷就断气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后静薇没有再出现在宁坤身边,可想而知,那畜生把陈老爷丧事简陋料理,急忙操持婚礼,只是静薇在洞房当晚以死相逼,才得到特权,就是从今之后住在后院中,不准薛仁人靠近。
薛仁人惦记着她手中的芙蓉行云,当然不敢肆意妄为,看来女人必须得有资本,才能在男人面前理直气壮,保护自己。
但无论如何,静薇小姐是不快乐的,她所有的美梦都被那禽兽撕破了。人们之间的爱恨,无非就是对方对于自己梦想上的影响。
宁坤听到这些,心中又是难过一些,他似乎认定了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另一半,即便是她现在身为人妇,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现在她在受苦,他的心中也悲恸不已。
他必须救她,必须拯救自己的幸福。那心腹小厮看到宁坤的关切,心中也明白了这两人的情深,便说到
“听说薛家夫人会每月二十去山中给父亲上坟,早上出去,晚间回来,雷打不动啊。”
宁坤打听到如是,命人安排下去。
这月的二十在周宁坤急切的盼望中到来。
薛家轿子傍晚十分路过镇郊小桥时,宁坤安排下的人将随从和轿夫引开,只剩得静薇小姐一人坐在轿中,宁坤从林中出来,望着流水上的小桥,小桥上的轿子,他能感觉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就这样压抑着,一步步走过去。
静薇小姐意识到有些异常,掀了帘子,出了轿子。就在她站定的那一瞬间,宁坤愣住了,她仍旧是当年一样的迷人美丽,虽然他曾经无数次的在脑海中记忆起她的面容,但那种近距离的感觉和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却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如今,昨日重现,似一股清风袭来。
静薇在桃花盈桥之上,四处张望,当她有些感觉,回眸时,看到了那张脸,原本宁坤认为两人一定会像从前一样温馨的诉说,她一定会小鸟依人的依靠他的拯救,却不曾想到。
静薇小姐在短时间的惊住之后,眼神变得刚毅起来,转身就走,宁坤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香袖。“这位公子,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宁坤虽然不曾听到静薇对自己称呼,但这种客套让他心中顿然凉了半截,然而长久的相思苦还是让他坚持着,“我需要你抬头看着我。”
静薇还是要走,宁坤赶上前,迈下了小桥,矮了静薇半头,而他双手紧紧抚着静薇的手臂,于是两人的眼神终于交汇在一起,交汇在花飞浪漫,春愁满城之中。
直到静薇眼中饱含了泪水,她才又要动身离开,“为什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静薇虽然心中的波澜开始起伏,但只是在稍稍停顿之后,但仍旧前行。
“为什么?”宁坤抑制不住,声音提高的问道。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包括你。我的生活是一潭死水,没有生还的可能。”宁坤的语言让她禁不住回忆,无法伪装,含着泪,香唇中吐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