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脑子里,你还问我?”
“不对,以前没吃掉你时,我尚且不知道自己脑袋还有这样一处秘境,即使存在也不可能是由现在的我立马寻找到的,所以归根结底只能是你的原因”,张乐生随即反驳了它。
“你这小娃倒是聪明,不错这处地界倒是我在你的脑海里划出来的,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就由我来支配了”,丹药得意了起来。
“凭什么!”
“就凭你吃的老子!”
“听你这口气,你之前应该是个活人吧,为何成了一颗药丸呢?”张乐生问道。
“你年岁尚小,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还以为我的存在能引各路好手争抢,最好在落到个顶尖高手的胃里,不成想最后却进了你这少年人的肚子,而且偏偏灵力又不充盈,我只不过是想说些话,就给耗得醒不过来了,你这身体素质也不行啊。”
“我就说平白无故怎么就晕了,果真是你动的手脚!”,张乐生一听这话顿时大怒。
“哎,不要随意诬陷,此时的我尚无手脚,动不了你,只不过是借了点你那本就不多的灵力而已。”
“那我现在可以立刻醒过来吗?”张乐生问道。
“你就没有问题想问吗?”
“嗯……问之前我想先知道的你该怎么称呼,你应该比我年长吧。”
“你这问题倒是给我难住了,容我想想,嗯……你干脆就叫我爷爷吧,或者祖爷爷也行!”
“我听你这口气也像个老头,不过就是没想到会这么不要脸!我呸!你还要做我爷爷?连个人形都没有”,张乐生又啐了一句。
“我成不了人形跟你有很大关系,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以后你我对话之间必然有个称谓,刚才是我的提议,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必须叫我爷爷。”
“你有这本事吗?”张乐生有些怀疑。
“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的这个空间是我支配的,我想放你走,你才可以走,还有以你现在的灵力储备,我们再聊上几刻钟,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那你有本名吗?”
“祖翁吧,将就算我本名吧,你还不速速做决定?”祖翁说道。
“爷爷!”张乐生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额……乖孙子,孺子可教!”祖翁也想不到这孩子如此果断。
“我看你今日都已经很累了,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你要抓紧修炼,要不然跟我说话可是很费力的”,祖翁居然下了逐客令。
“好的!”张乐生回完,眼前一黑,又失去意识了。
是夜,乾和宫
司天监台郎、兵部侍郎和羽门副都统三人一同觐见帝君。
其中官燕泉最得亲近,所以情况便由他一人禀述了,“陛下,臣同刘台郎、郦侍郎有要事启奏!”
“说吧,想必这一夜你们也过的不太平静吧”,神爵帝君伸了伸懒腰说道。
“方才司天监测得丰襄地区有异动,结合天星映像推断出乃是地府有大事发生,另接兵部玄信,确定幽冥狱有劫狱发生,至得报时,尚未有精爽逃脱出地府,羽门内报,岐谷亦有不安分”,官燕泉一口气把整理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嗯……”帝君听了之后居然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说道,“你们以为如何?”
“事出突然,毫无头绪”,郦侍郎回道。
“臣还有一事要奏,黄泉寺方面提到当时有一名剑宗子弟在场”,官燕泉说完就喘了一口大气,神态有所放松,好像差点坏了大事一样。
“呵呵,那看样子就没什么大事了?”神爵帝君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
“陛下为何发笑?”三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劫幽冥狱这种大事没有个几次作死的经验是不可能办成的,在帝国之中有实力又有前科的,你们说说还有那些个门派?那名剑宗弟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看样子帝君今天的心情不错,还向他们解释了起来。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你们可以先下去了,这么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三人正准备出去,却又被叫住了,“通知一下兵部,让丰襄的城守放点水,我倒是像看看南疆究竟想搞什么大动作,另外,官燕泉稍等一下。”
司天监跟兵部二人就直接告退了。
“官燕泉,劳烦你去知会一下吕正泽,看样子他的到来给岐谷带来了不愉快啊,让他多加留下,安全第一。”
“臣,领命!”
同夜,当张乐生还在昏死当中,千里之外的宗洵却从噩梦中惊醒了。
“爹!”额头上满是冷汗的宗洵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现在开始有回忆了?做点噩梦也许是好事”,裴元和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师傅,你没睡吗?”宗洵问道,“还是你也在做噩梦?”
“我是被你吵醒了”,裴元和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我想你以后会经常睡不着的,你还没有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什么意思?”
“你在害怕未来,不是吗,从那天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以超出你预期的方向发展,你本是个贵族公子,但是现在却只能亡命天涯,落差之大,我估计你现在连活下去的信念都快磨光了吧。”
宗洵沉默不语。
“既然你睡不着,那就从最有把握的事情开始吧,至少能恢复一点自信”,说完,裴元和又给他甩出来一些木棍。
宗洵苦笑着,但是手上并没有拒绝,拿起来三下五除二轻松解决完了。看样子这么多天的练习总算有了结果。
“现在的你至少有资格见到它了”,裴元和说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将那根钢柱掏了出来,递给了宗洵,说道:“这是你父亲的遗物,现在你可以打开它了,不过要到外面去,不要在这屋子里。”
“为什么?”宗洵不解道。
“你为何不先试试呢再问呢?”
宗洵抱着那段钢柱来到外面,正如裴元和说的,他现在有些适应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这样的生活有什么目的可言呢。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是个反贼余孽,之前整天拧木头倒是乐在其中,自己未来到底在哪里?剑宗吗?
内心有些激荡,手也不停的在抖着。
“持心守静!否则你将前功尽弃!”裴元和呵斥声传来。
“不管了,索性就照师傅说的办!”他心里下定了决心。
逐渐找回之前拧木棍一般的感觉,双手握住,用心催动灵力,慢慢割出一道口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钢柱毕竟不是木头,宗洵灌注的灵气逐渐增多,却是依然纹丝不动。
“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既然这是一条有答案的路,那我必须走下去!”
手掌的中灵气持续增加,钢柱中间慢慢有了反应,出现了一条细细亮线。
“有效果了!”
宗洵不敢有所懈怠,手掌心灵力不断加持,同时用力扭转,反作用到掌心的感觉与之前聚钢椿完全不同,木头没有丝毫异样感,但是钢柱回传过来的却是浓烈的炽热,掌心似被灼烧一般。此时的钢柱已经变得通红了,颜色自中间像两边递减,即使是这样,宗洵的双掌现在经受着烙铁般的温度。
“啊!拼啦!”眼看着钢柱中间的缝隙被拉着足够大,宗洵的手掌立刻向身体两边用力一扯,钢柱应声裂成了两截,里面的那根铁棍也顺势飞了出来。
而他本人也因为脱力晕倒了过去。
裴元和见状飞过来,将两截钢柱从他手中打飞掉,同时用灵气护住了掌心的伤口,看着少年人的两只手掌都快烧成碳了,他也觉得自己老脸挂不住,无奈又从袖囊里取了点药敷上,包扎完备之后就带回了树屋。
那铁棍,裴元和是用布条拽回来的,他有过那般迷失心智的经历,所以不敢用手触碰。不过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好奇,望着躺在床上的宗洵。
“你这般心境,会不会也着了道了呢?”
可能是天生的贱种,宗洵每一次受过伤之后,总能睡的特别的香。这不,已经晌午天了,他才开始眯起眼缝。
“师傅,是何时辰了?”宗洵没有起来,他现在手掌非常疼,可能也支撑不了他坐起身子。
“太阳在你头顶,你猜猜什么时辰了?”裴元和没有坐在他旁边的床上,声音倒是从屋外面穿进来的。
“怎么了,不说话?昨天晚上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他又补了一句。
宗洵依旧没有回话,歪过头就看到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他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动,没有失望,更没有惊喜。
回过头来,又将包扎结实的手掌移到眼前,看了半天,愣了半天,索性又睡过去了。
白天入睡并不想夜晚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还没有吃饭,闭眼不过半个时辰,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了,更为可恨的是,外面的裴元和好像知道他饿着肚子,所以正在烤着东西吃。
“师傅,你这样也太狠了吧”,宗洵不知是用了大多的力气走了出来。
“爱吃不吃,我还是很少给人留饭的”,裴元和将穿着半只兔子的树杈插在地上。
“师傅,你看我这怎么吃嘛?手都摊不开!”宗洵有些懊恼的说道。
“嘿嘿,我没有喂人吃饭的习惯,更没有这样的经历,你要是能忍住疼痛,为师就帮你吃了吧,这样万一还有人来找麻烦,我力气足点,可以保护得了你”,裴元和看都没看他一样的说道,那翘着二郎腿仰卧懒散的样子真的讨打。
只可惜,现在的宗洵根本干不过他。
“算了,饿死倒不如疼死,先填饱肚子再说!”,心里下定主意,宗洵一把抓过兔子就开始啃起来,只是肉还没到嘴边,嘴到是先张开了,看表情应该是疼的龇牙咧嘴,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挂在兔子肉上晶晶亮。
吃的越慢,疼的约久,不如加快速度。宗洵干脆省下来咀嚼的功夫,直接下咽,嘴唇从接触到兔子的那一刻起,就没在离开过,喉咙里哼哼唧唧嚼着不知道是好吃的过瘾还是手疼的过分。总之就是吃的很快,这么半只兔子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骨头遗留在地上了。
“看样子,你小子对我的手艺很满意啊,我也是并不经常烤这东西,以往的任务都是不会生火的,跟着你我倒是捡了个便宜了”,裴元和见他吃完了,说道。
宗洵擦了擦嘴回道,“味道没有特别的感觉,勉强算能吃吧。”
裴元和脸色一黑,没有说话。
“师傅,接下来有何打算吗?”宗洵问道。
“你的手掌如何?”
“还有些疼,不过我觉得过了这半日就差不多了。”
“那好,我现在问你,宗洵,你学过剑术吗?”裴元和用很郑重的语气询问他。
“没有,我连剑都没有摸过”,宗洵也是一脸认真地回答。
“那,你想学吗?”
“想!”宗洵根本就没有多做考虑。
时间一晃,日落西山,林子里随着夜幕降下也开始慢慢安静了起来。
宗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右双掌,已然不觉得疼痛,看来裴元和敷的药很有效果,用嘴扯下包扎之后,看到掌心的皮也都已经长好了,心里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去到里面,把你费劲功夫掏出来东西拿来吧”,裴元和对他说道。
宗洵当然知道要去拿什么东西,只不过在早间自己刚一看到这黑玩意的时候,心情却是一点都激动不起来,其貌不扬,颜色难看,“难道父亲留给我就是这样一件器物?”
带着一脸的疑惑与不情愿,他用手抓住了地上的铁棍,入手的感觉有些冰冷,不是凉,而是有些刺骨钻心的冷,跟数九寒天里的温度有些相似感。
本以为这么短的一件东西,不会太重,可他单手竟是没有抓起来,不得已只得靠着双手硬生生从地上慢慢立起来,然后再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感觉如何?”裴元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