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子,您说这位姑娘能胜任吗?若是讲得不好,怕是楼里的客人们不买账。”
“无妨,先看看再说。”
莫羡安看着眼前离去的那抹身影,心里不由得更加期待她今晚的故事了,见她拐角走进了烟雨街,便摇着折扇,走进了酒楼。
午时,好运来客栈。
“姑娘怎的不多住几晚?若是你不急着离去,几日后便可以亲眼看见,上虞最盛大的婚礼呢。”柜台前的掌柜,喝了手中的茶。
“婚礼?”
“对呀,陛下前几日下旨,将尚书大人的嫡女赐婚与战胜归来的燕王,姑娘刚来上虞,对这燕王有所不知,他是我们上虞的战神,正是有了骁勇善战的他,我们才能安居乐业,而他的燕王妃则是上虞有名的第二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这真是天生一对,所以他们的婚礼甚是受期待。”
傅拾九听着掌柜慷慨激昂地说着,淡淡一笑,“那可真是可惜了,看不到那么盛大的婚礼。”
和掌柜的说了会儿话,傅拾九收拾了包袱,在酒馆里用了午饭,从烟雨街拐了个弯儿,到了富盛街,走到了华安酒楼。
门前的守卫见是今早那姑娘,也没说什么,便领了她进去,带她去了先前那位说书先生的住所。
“先前的说书先生原是个书生,这南屿阁是莫公子为他准备的,也算清雅,想着你住也是妥当的。”
眼前的屋子,素雅别致,清新脱俗,真真不失为一书生的房间,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的水墨画,门的右边是一书桌,桌上的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从一进来,傅拾九便见着一美人榻上,放着一画像。
心里好奇,傅拾九走到了美人榻旁,拿起了那画像,见画像中是一清秀男子,宽肩窄腰,着一身白衣,青丝披散在腰间,额间饰着一雪白的玉。
她心想这世间真有一种人,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姑娘,可快放下,万一弄坏了,莫公子若责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守门大哥赶忙走到傅拾九的身旁,拿过了她手中的画,卷了起来。
这么宝贝?看来这说书先生对那个莫公子可是挺重要的,莫不是…
见傅拾九没了动作,男子卷好了画,把它放到了书桌上的一画筒里,再一次对着她嘱咐道,“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住处,再给你说一次,这屋子里的东西可千万别乱动,若是坏了,怕到时…”
“嗯。”傅拾九转身走到了左手边的床榻,把包袱放下,淡淡回道。
酉时,华安酒楼一楼,舞女翩翩起舞,衣袖飘荡,乐声悠扬,傅拾九不由得想起那守门男子说的,楼里分五层,一楼为欢乐之地,二楼则是茶馆,三楼是供客人休息的雅间,四楼是供那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休息的皖苑,五楼是禁区。
想着离上台时间还早,傅拾九睡了一觉,便四处逛了逛一楼,看看是否能打听些消息,还不得不说这的皇帝治国还是挺有一套的,看看这里的人活得纸醉金迷的。
“小姐可是新来的说书先生?”
真仔细打量着,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傅拾九转身,见来人是一长相很漂亮的姑娘,年岁和自己一般大,一袭淡紫清纱,头上柳髻斜插银色樱花簪,小脸微红,五官甚是精致。
“嗯呢。”
“莫公子说,今晚可能您得先上台了,因先前谈奏曲子的缨华身体有些不适,恰好台下的可人都嚷着让说书,所以…”
女子领着傅拾九来到了一圆台,台上摆放着一桌一椅,背后有着一山水画的屏风,台下的酒桌上都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少数是小孩。
傅拾九整理了面纱和衣裙,走到了台上,向台下的人鞠了一躬,“小女子名唤初九,是新来的说书先生。”
“这说书先生怎是女的?华安酒楼莫不是请不起说书先生了?”一长得尖酸刻薄的男子站起来指着傅拾九说道。
“就是,这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当说书先生的。”
……
一时台下掀起一片喧闹,看着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莫羡安一旁的女子绞着手帕,“公子,要不要先去控制场面?”
“春华,不急,再看看。”
被唤为春华的女子,正是先前与傅拾九说话的女子,她见身前的男子淡定的看着台上的人儿。
“各位可否先听初九讲一个故事,到时听完再说初九是否能称得上说书先生。”
台下正准备起身的人听了这话,又坐了下来,这时一男子对着傅拾九说道,“姑娘怕是年纪太小,说胡话呢?”
“初九是否说胡话,大家一听便知,若是到时初九的故事说得不成功,在座各位的用费全由初九出了。”傅拾九朝椅子坐了下去,开口道。
这话一出,台下更加喧闹,有说傅拾九不自量力的,也有说今天撞运的……
眼看台上的女子闹得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春华心里不由得急上了火,正准备说着什么,只见身前的男子摆了摆手,她甩了甩手中的手帕。
“大家伙不妨试试,反正到时免了一笔钱也是挺好的。”不知是谁在台下说了一句。
渐渐台下安静了下来,傅拾九,端坐着,开始了第一个故事。
话说,宋朝时,有一修行千年的白蛇,名为白素贞,在还没成精之前被一捕蛇人捉住,捕蛇人打算把她拿到市场上去买一个好价钱,就在这时一牧童用手中的果子与捕蛇人换了她一命,为了报答那牧童的救命之恩,幻为人形来到了菩萨庙,寻求了菩萨的指点。
知那牧童这世投胎为一书生,名唤许仙,家在杭州西湖,一路寻找他,在途中遇到了青蛇小青,两人结伴来到西湖边,白素贞施展法力,使天下雨,从而许仙让其上了船。
许仙见来人,美貌绝色,明眸皓齿,倾国倾城塞天仙,顿时不知所然,小青一时施法,许仙和白素贞撞在了一起,他连忙走到了船的甲板上。
这时船头的老翁唱起了杭州小调,小青与之附和。
说到这,傅拾九停了下来,拿了桌上的一杯茶,饮了一口,润润说得有些干涩的嗓子。
“怎么不说了?没想到你一小女娃,说的故事尽是在上虞不曾听到过的。”台下一年轻男子站起来说道。
“各位可想听那杭州小调?”傅拾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台下的人说道。
“听!就从你所说的杭州西湖都是不曾听说过的地方,想来那小调恐也是新鲜物,先前多有不敬的地方,望先生谅之。”
听了来话,傅拾九见是先前说话嚣张的男子,原来被人称为先生,听着还挺舒服的,她心里这般想到。
“是呀是呀!先生说的故事可新颖,从来没听过蛇也会有善良报恩的一面呢。”台下年轻女孩儿拍着手说道。
见状,傅拾九点了点头,唱了起来,“啊…啊…哈,啊…啊…哈,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面对手难牵,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曲完,台下一片掌声,这时台下有一人说道,“看来我莫某没看错人呐!姑娘的小调确是新鲜,唱法也是在上虞从未听过的。”
见来人是莫羡安,台下的人,都纷纷起身,说道“先前多有冒犯,望莫公子勿放心上。”
“哪里,各位客官听得开心才是正道,看来这次找的先生是找对了。”
“先生的故事确是好,却不知这故事可是说完了?”
傅拾九听这一问,便走下台,“并未,这只是开始,这故事可还长着呢,怕一两天是说不完的。”
“行!行!看来以后可有得地方来了。”先前那位男子笑着对着傅拾九说道。
等到酒楼休息时,傅拾九回到南屿阁,见买一身墨色身影站在灯笼下,走上前,“这么晚了,公子怎的还未休息?”
男子转过身,看了看眼前带着面纱的女子,说道“今天的故事讲的不错,小调也是如此。”
“多谢!”
“以后悦听台就由你掌管,不用过问我。”
这话把傅拾九弄得一愣一愣的钱,这咋滴了,是想让她做台柱吗?
“公子这怕是不妥,初九初来匝道,能说说故事混口饭吃就行。”
见他没答话,傅拾九又说了一句,“很晚了,公子还是早些歇息。”
她说完把门关了,只剩门外的莫羡安,看着进了房门的女子,摇了摇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手中的折扇,走出了南屿阁。
莫羡安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新来的,会说奇怪的故事,会唱着不曾听过的小曲的说书先生觉着,她身上的迷太多了,就比如穿的是极好的布料,修养气质都不像一般的百姓,却为了吃住来到了酒楼。
这边傅拾九也在揣摩着莫羡安,她心里总觉得他会不会是断袖,见他对那画中人的紧张,摇了摇头,心想“管他是同还是异,现在先睡觉吧,折腾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