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怀瑾是铁了心了让宇文斐搬走,毕竟宇文斐要是不走,东篱先生也不会走。
再这样被两人闹腾下去,她这郡主府怕不会再有安宁之日了。
“金管家!”第二天一早,怀瑾便将金永福叫到跟前,“清兰苑里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
“郡主......这.......”金永福为难的看了眼怀瑾,“七皇子还睡着呢,现在去搬是不是......”
“现在就搬!”
怀瑾让染梅搬了张椅子,摆在清兰苑的门口,亲眼看着下人们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的搬出。
清兰苑早些时日已经修缮好了,除去之前种植的一些花草树木之外,另加了几样新品种,以至于即使在在秋季,也依然绿意盎然。
宇文斐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从床上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发觉有些不对。
他皱了皱眉,走出屋外就看到金管家正领着一群人,把清兰苑内其他房间的东西往外搬。
怀瑾正坐在清兰苑门口,看到宇文斐出来,冷冷地偏过头,朝金永福示意。
金永福收到示意,低头小心看了宇文斐一眼,招呼了几个下人,走到宇文斐跟前。
“七皇子,小人奉郡主之命,来搬东西。”
金永福说这话时,小心翼翼,气儿都不敢大声喘一下,就怕宇文斐会迁怒到自己。
但令人意外的是,宇文斐直直淡淡瞅了他一眼,就让开了身子,让他们进去。
金永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金管家这是不搬了?”
宇文斐倚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后,随手就要把门关上。
“搬!搬!”
金永福急忙应声,招了招手,带着人进去。
怀瑾依旧坐在清兰苑的门口,扫了一眼这边的情况,看到金管家已经带人进去后,便拿起剑谱继续看了起来。
“你就这么赶我走了,谁还教你练剑啊!”
宇文斐摇着扇子吗,晃悠着身子,来到怀瑾跟前。
怀瑾看着剑谱,连头也不抬,“有什么不懂的,我再去问你。”
宇文斐看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这大清早的做什么啊,吵吵闹闹的。”
身后的一间屋子里,东篱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疑惑地着看院里忙来忙去的下人们。
宇文斐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未等怀瑾吩咐,便叫来几个人,“你们几个,去把他屋里的东西都扔出去!”
那几个下人得令,看了眼怀瑾后,十分利落的走到东篱先生的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
东篱先生来郡主府的时间不久,东西也不多。
除了他回京时带在身上的一些贴身衣物,和一些其他的零散物件外也没有其他东西。
不一会儿,下人们就把东篱先生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
“唉唉唉......你们做什么,做什么呢!”
东篱先生扶着自己受伤的老腰,扶着门框,不断冲他们叫嚷着。
可得了吩咐的下人们,根本不顾东篱的阻拦。
“徒弟!你叫他们把我的东西放下!”
东篱先生一手扶着腰,一手支着门框,探出脑袋对宇文斐喊道。
“老头子,没看到吗?人家这是要赶我们走呢!”
宇文斐白了东篱一眼,没好气道。
“啊?那我们是回七皇子府了?”东篱问道。
“七皇子府?”宇文斐手上的扇子一合,冷哼了一声,“师父与王婆常年未见,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徒儿特意为师父在王婆家附近买了一处宅院,师父收拾好东西,就住过去吧!”
“住王婆那里?”
东篱猛地一惊,顿时直起了腰身。
他这一动作做得太猛,又扯到伤口,直痛得他哇哇的叫。
“臭小子!你这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火坑?”宇文斐眯着眼睛瞅着他,沉沉问道:“师父是说,王婆是火坑了?”
“没有,没有。”东篱一听这话,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否认。
宇文斐点头,“既然不是火坑,那师父就住过去吧,刚好师父身上有伤,也需要人照顾,这样安排再好不过。”
说完,也不顾东篱的抗议,带着云景将自己东西搬上马车,离开了郡主府。
至于东篱,他也另雇了辆马车,将他拉到了王婆附近的宅院里。
至于王婆会真照顾自己这个师父,宇文斐一点也不关心。
在回七皇子府的路上,宇文斐一声不吭的坐在车子,翻着话本子,看那样子倒是悠闲。
只是云景却能明显地感到,从身后的车厢里,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使原本就有些冷的天气,更加地冷了。
云景握了握缰绳,挪动着身子,轻轻往旁边靠了靠,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往七皇子府的方向行去。
“云景!”走到半路,车厢里突然传来宇文斐的声音,“崔先生现在在何处?”
宇文斐口中的崔先生,正是当日与东篱一起入京的崔青。
云景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崔先生前几日刚入京,便消失不见了。”
“把他找出来!”
这句话过后,车厢后面又是一片的冰冷。
而在另一边的郡主府内,少了宇文斐和东篱先生,原本热闹的郡主府顿时安静了下来。
怀瑾看着空荡安静的清兰苑,点了点头。
“郡主,这清兰苑已经空出来了,郡主要搬回来吗?”
金永福守在怀瑾旁边,低声问道。
怀瑾摇了摇头,“紫竹院我住着挺好,这里就先空着吧。”
“是。”金永福点头,叫来了人将清兰苑锁上,又安排了几个人,每日来此打扫。
清兰苑那边安排妥当后,怀瑾便带着染梅回到了紫竹院。
远远地还未走近,两人就闻到紫竹院里飘来一阵饭香。
因为没了云景的缘故,紫竹院做饭的任务又落在了绿荷的身上,一大早怀瑾便将落晖苑的翠屏叫了过来。
绿荷也是勤快,不用怀瑾吩咐,就准备好了饭菜,只等清兰苑那边结束,怀瑾能够吃上饭。
而忙活了一早上,怀瑾也确实有些饿了,到了饭厅一屁股坐下后,便吃了起来。
用过饭后,怀瑾将准备离开的绿荷叫到跟前,问她母亲的状况。
绿荷摇了摇头,“母亲从那天过后,状态就一直不好,一直疯疯癫癫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怀瑾皱了皱眉,“那她可跟你说过什么?”
绿荷还是摇头:“母亲未曾与奴婢说过什么,若不是郡主,奴婢之前就连母亲曾在宫中做事都不得知。”
怀瑾看着她,皱紧眉头。
眼看萧家马上就要入京,太后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若是到时自己还没有从绿荷这边得到消息,或者被萧家查到自己身上,那可是大麻烦。
“染梅!你去找丹红,让她去找个大夫。”
“是。”染梅退下去跟丹红通信。
怀瑾也嘱咐了绿荷几句,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两人都退下后,怀瑾拿出几个白玉制成的酒壶,将仅剩下的一坛葡萄酒装了进去。
明日就是她与章长泽约定的日子,本来她想借此机会,将第一批葡萄酒先推出去,可是被东篱先生这么一闹,就只剩下了这一坛。
赌约结束,如果葡萄酒还要再推出,那就只能再等上一阵子。
一想到东篱,怀瑾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郡主,丹红来了。”
怀瑾将葡萄酒放好后,便听到染梅回来禀告。
“大夫找到了?”怀瑾有些讶异的问道。
“不是,”染梅摇了摇头,“丹红那边说是有要事,要跟郡主商量。”
“要事?”怀瑾蹙紧了眉,放下手中的酒壶,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是。”染梅应声后,便退了下去。
丹红也在染梅离开后,走了进来,刚进来便看到了怀瑾放在桌上的几壶葡萄酒,脸上僵了僵,有些难看。
“有什么事吗?”怀瑾瞅了她一眼,问道。
“这就是主子酿出来的葡萄酒?”丹红盈盈上前,看着那几乎葡萄酒,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
怀瑾点了点头,“明日就是约定的时间了,原本是酿了一批,想着赌约之后,正好能让你直接先推出来,不用再等上这些天。”
“真的?”听到怀瑾的话,丹红一扫脸上的阴沉,有些欣喜的抬头看向怀瑾,“那不如今日主子就先将葡萄酒给我,到了明日赌约一结束,属下就直接让人把这酒推出去。”
怀瑾摇头,“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错,可是原先准备的那么多坛子酒,都被东篱喝了,只剩下眼前这些了。”
“这样啊......”丹红眼中的欣喜瞬间熄灭,脸上再次恢复之前那副难看的样子。
怀瑾闪了闪眸,直接问道,“酒庄那边出事了?”
丹红一愣,眨了眨眼,眼中尽是躲闪,“是,是出了点事......”
怀瑾蹙眉,“什么事?”
“客来居那边......”丹红有些支支吾吾地开口。
一提到客来居,怀瑾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的葡萄春也是方子泄露,被客来居抢先一步,如今又是客来居......难道......
“客来居怎么了?!”怀瑾厉声问道。
丹红知道再怎么也瞒不下去,深深吐了口气后,有些羞愧的说道:“客来居那边,也在酿葡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