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谁干的!”桃子一个弹跳,跳上桌子,嘴里的东西一扔,毛就炸开了开始大喊大叫。我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腐剧杂志,耳膜都要被它震聋了。撇了一眼它丢在桌子上的东西,淡淡的说。
“老爷子。”
“放你大爷的狗屁!”桃子开口就骂。
“你如果再骂脏话,我就给你扔出去!”范西走了过去,对桃子提出警告。他随手提起那团毛茸茸毯子状的东西,问“这是你的狗窝?”
“不是狗窝,是宝座!本精灵独家修炼用的宝座。你看它质地柔软又格调,一看就不是凡间的东西。老爷子怎么可能看的到。”桃子嘶吼着,怒气冲冲,这架势是见一个咬一个模样。我嗯哼了一声,撇了那丑不拉几的东西一眼,冷冷道:“要不要赌一下?”
“老子怕你不成,赌就赌,我要是输了,你从此就是我的主子,你说一我绝对不说二!”
范西旁边坐下,倒了杯水,看热闹一般。
“成交。”我放下书,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老爷子!”
老爷子听见了,却并不想起身,只是应了一声,继续蹲着弄自己手里的活。我见他不起身,嫌弃的捏起桌子上那带着毛的狗窝。走到门口,抖着说。
“爸,停下,问你个事。这个东西你是不是早晨拿来用了?”
老爷子这才抬头,看着那狗窝点点头。“是呀,我那座位坐的屁股疼,就拿来当坐垫用了,怎么?你要用?”老爷子慢慢起身,呵呵笑着道。往前挑了一块没有蔬菜的空地,又蹲了下去。桃子听了,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要扑上去,幸而范西中间拽住了它的尾巴,强行将它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吃了他,太他大爷的欺负狗了!竟然拿我的神座当坐垫,奇耻大辱!”桃子张牙舞爪的在范西怀里嘶吼着,弄得范西得衣服都乱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比着四个指头说,“第一个命令,我是你的主人,老爷子是我爸,那么他也就是你的主人,保护好他是你的首要任务,明白?”说完,我将狗窝赛到范西怀里,将门拉上走到刚才得沙发旁,躺下继续看书。
桃子无比挫败,耷拉着耳朵,安静了下来,从范西怀里跳到地上叼着自己的坐垫往卧房走。说来奇怪,坐垫碰到他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等等,忘记和你说了,昨天手划破了,不小心滴在你的狗窝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桃子觉得自己全部的血液都在往脑子流,它不干了,长那么大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太欺负狗了。结果桃子彻底崩溃,躺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王小树,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吗?你竟然把你那人类肮脏的血滴在了我的神座上。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看到桃子哭了,我有点惊讶,“至于吗,多大点事,就能哭成这样。”
范西觉得小树此刻最好别说话,上前去安慰桃子,桃子却不管不顾的哭的更厉害了。范西看看我,给了我一个眼神,捂住耳朵不管了。我将书一丢,真是狗比人还难伺候。
“那个,桃子,你别哭了行不行,我错了。你别哭,我们凡事好商量,你好歹是个男生,哭成这样合适吗?”
“你轴开,我都是奴隶了,还没了哭的权力了?”桃子一边哭,一边委屈道。
“我没说你是奴隶呀,我哪使唤的动你。这样,你别哭了,我就让你吃东西,是不是好久没有吃到人间的东西了?鸡爪,鸭脖,随便你挑?”
桃子一听,头一下子抬了起来,想了想,觉得压根不可能的事,就又倒下,继续哭。
“真的,我不骗你。你再哭,鸭脖,鸡腿就没了。”
桃子听了,这才停止哭泣,用舌头舔舔泪水,坐好看着我。
范西从刚才就很奇怪,她的血有能让他们拥有实体的功能,为什么他不知道。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说过。
我走进自己房间,从小冰箱里拿出了一小瓶红色的液体,示意桃子过来,桃子半信半疑的走了过来,张开嘴。我用滴管吸了一点血放在桃子嘴里,交代它“实体后,不准说话,不准乱跑,否则绝对没有下次。”桃子连连点头,从未有过的乖巧。
范西靠着窗户,看着小树,若有所思。
“神奇吧,我的血能让你们拥有实体,不过有时效性。从我知道后,我平时受伤流血,我就会有意识的收集起来。”我解释道。
“为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范西问。
“你又没问,而且我以为你知道。”其实不然,我就是有意识的瞒着他。这种功能看起来对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有用,但是如果被滥用,只会打破两个世界的平衡。死去的人不可能会再死一次,只会对活着的人造成威胁。所以她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范西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微妙。我感觉道一阵压抑。
“走吧!走吧,鸭脖,鸡爪。”桃子兴奋的说。打破了那微妙且有些尴尬的气氛。
“走吧,进来我带你出去。”我拿来自己的书包,将桃子装了进去,拉好拉链,抱着出门。
“爸我出去溜达一下,六点回来吃饭。”说完不等老爷子回答,我就抱着桃子一溜烟跑了。等跑到离家不远处的小巷子才停了下来,将桃子放了出来。
“你丫的能不能减下肥,重的要死。”我拉开拉链将桃子放出来。累的我直喘气。这家伙粗略估计该有二十斤那么重,身体不大,重的跟个铅球似的。
“鸭脖,鸡腿。”桃子此刻全部精力都在吃的上,根本不想理我。一落地,鼻子就不停的嗅着往前走。我喊住它,给了它张五十的,告诉它转角处有卖吃的,让它先去买,我和范西随后跟上。桃子拿了钱,直接撒开腿冲了出去。一转眼就不见狗影了。
“你想别人看的见你吗?”我问范西。
范西走在我的左边,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看脚下,他抬脚向前一步,离我很近很近,我几乎就在他的怀里,然而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整个身体没进我的身体。我可以看到这一变化,但是却感觉不到范西的存在。这就是他的答案。没有一个灵魂是不想重新活过来的,就算已经两千年过去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我一直没提,是觉得你这样呆在我家里很好。成为人,需要有身份,没有身份会面临很多麻烦。不过这只是我的一部分担忧,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坦白说,并不想瞒着他。
“谢谢你告诉我。”范西退到刚刚的位置说。脸在阳光下,是透明的,看不出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并不开心。
“也许以前,我不信你,可是从现在开始,我相信你。”我将脖子处的项链掏出来,吊坠是我特地定制的,专门用来装血。我将盖子打开,倒了一滴放在手心,递到他面前。范西锁住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没动。
“就当试一下吧。”我说。
他这才慢慢低下头,将他的唇贴在我的手心上面,起初有点凉,后来慢慢暖了起来。是范西的温度。我笑了,他也笑了。
走到拐角处时,桃子已经把鸭脖鸡腿都吃完了,五十块钱,跟打水漂一样,一去不复返。
附近有个咖啡馆,听说很好喝,老板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人随和,我一直想去看看。只是一个人不想去,今天刚好有范西陪着,药效明天早晨褪去。可以陪着我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