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轿帘,道:“欣儿,去前面给爹说一声,我身体有些不适,让轿夫走慢些,他不用管我们,只管往前走就是。”
欣儿领命去到前方报备,唐朗宁便将唐岄的轿子调去了队尾。
趁还未离开扶溪,唐岄从轿子后面轻巧跃出,轿子周围的人,均毫无察觉。
一晃,唐岄的身影立即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夹着月光,往队伍的反方向急速奔去。
刚从山上下来的陆知沨,衣摆里兜着大堆白石。
他寻思着这时辰,武林盟友大会应当是散去了,便率先跑去了唐府。
脚尖轻点,轻而易举的就从墙头一跃而过,轻车熟路来到唐岄的卧房外。
轻敲房门呼唤:“唐岄,唐岄,是我,你开开门,我有东西给你。”
敲了几下,屋内无人应答,陆知沨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唐岄的卧房门口,怎么没有守夜家侍?
难不成,武林盟友大会,还没有散?
不应该啊……
心中一顿,赶忙一掌拍开房门,见屋内空空荡荡,榻上也空无一物,只剩一张空床板。
唐岄呢?
唐岄离家出走,总得让唐朗宁知晓,免得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可离家出走,也大可不必裹上被褥啊。
陆知沨心生不妙,来到唐朗宁卧房,却也是如此,屋内空无一物。
陆知沨傻眼,难不成,搬去我家住了?
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就是搬走了。
诶?奇了怪了,怎么说搬就搬,还挑大半夜走......
一个最坏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但现下和平盛世已久,他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陆知沨立在空荡荡的院里,无奈的搔了搔后脑勺。
忽然一个恍惚,这才察觉到,整座宅院,似乎毫无生气,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就连守夜的家侍们,也都一个不见。
他从大门出去,果然,大门口也没有立侍。
门口几件不慎遗落的衣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一阵不祥的预感,登时在心头炸开,怀里的白石哗啦啦的倾洒一地。
他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唐家不是普通的搬离,而是匆忙连夜撤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他发了疯似的赶忙往家去,嘴里不停的念着,更像是祈祷:“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会的......拜托。”
在离陆府还有一个街头的距离,一股异常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陆知沨心头一紧,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急速跑到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推开大门,却被一双忽然出现的手捂住嘴巴拉走。
这双手出现的甚是及时,前脚刚把他拉走,后脚陆府大门就被里面的申家人打开。
这人的劲很是大,一直拖着他,拐来拐去,拖到一条申家人绝不可能找到的偏僻巷子里,才松开他。
刚松开,陆知沨就条件反射的一把回击过去,对面人仿佛很是了解他的秉性,早就做好了防备。
陆知沨看自己失了手,心生不满,一把撤下那人挡在身前的刀,这才完全看清她的面貌,原来是唐岄。
他松了口气,责怪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家发生了什么事?”
唐岄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默不作声。
陆知沨见状扭头就走,唐岄知道他此时一股血气聚集在脑中,正是脑热的时候,赶忙将他拦住:“你干什么去!”
陆知沨拍开她的手:“你拦我来这里,不许我自己去看,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要做什么?”
唐岄拽停他,道:“现在不能回去,你相信我。”
看他焦急的面容,无奈妥协道:“天亮,等明天天一亮,我就陪你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