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羽国从立国开始,就潜心致力于发展这种终极武器,直到近年才有所收获,飞羽卫已经发展到二十余名翼狇骑士,这些骑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用来冲锋陷阵,威慑敌军是再好用不过了。但因为翼狇的捕获和驯化实在太难了,羽军也是极其珍惜这批强悍的战力,轻易不拿出来使用,连谷阳关大战这样的场面,都将它牢牢雪藏。
现在突然有一头翼狇出现在南方军的军营里,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宁子蔺有什么更大的动作了?一头翼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羽****神宁子蔺的暗中谋划,他是想要对付谁?难道,是夏宁姗将军?
维轩打了个寒战,又敷衍了几句,便借口身体不舒服,假装睡了过去。他的脑子却一点都没有停下,这么重要的情报,该怎么送出去让夏将军知道呢?在忧心重重的顾虑中,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维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略微动了动身体,觉得比昨天好了许多,看来师父所传授的这种功夫果然神奇。
外面传来杂乱的人声,有人在收拾兵器行囊,有人在小声聊天,听起来像是准备拔营出发,离开这个地方。他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失去了意识,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别提现在又要往哪里去。既来之则安之,身为俘虏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一阵有力的军靴踏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外面的卫兵小声道:“大都督。”
宁子蔺?他怎么亲自来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门帘已经被掀开了,一股寒风呼呼直往帐子里钻,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望向门口。
宁子蔺今天身着戎装,神采奕奕,身形依然挺拔,站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整个口子,看样子上次所受的伤对他没造成什么影响。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宁子蔺淡笑道,“小子,你倒有几分本事,在战场上能伤的了我,现在还有那如花似玉的宪国颍川郡主替你求情,我都有点羡慕你小子了啊。”
“哼,废话少说,小爷现在是你案板上的一块肉,要杀要剐,任凭处置。”维轩不屑冷笑道。
“要你死当然是我一句话而已,只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宁子蔺径自走进来,毫不在意地推了他一把,给自己腾了个空间坐了下来。
维轩被他一推,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硬气的我见多了,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宁子蔺轻蔑一笑,“听好了,小子,你那两个朋友在我手上,到现在我还没让我的手下碰过她们。你要是乖乖合作也便罢了,想跟我硬抗到底,我就把她们的衣服当众剥光,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我手下那些如饥似渴的汉子蹂躏至死,你觉得怎么样?”
维轩的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一群露着浓重体毛的羽国蛮子眼中发着淫光,嘿嘿怪笑着扑向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绝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混账东西!”维轩在心底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一个字一个字憋出一句话,“你问我说,你给我发毒誓,绝不许让你手下碰掉她们一根毫毛,否则我就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你跟那小妞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像的。”宁子蔺戏谑道,“为了让你放心,我以冰雪之神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让我的手下碰她们的。”
冰雪之神是羽人最崇拜的神祗,维轩略略宽心,恨声道:“你问吧。不过,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你别指望从我这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问什么是我的事,你只管回答便是了。”宁子蔺随意道,“先告诉我,那天你击伤我所使用的功夫是什么来路?这种内功法门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我师父教的,若不是我修炼不到家,早就送你见阎王去了。”维轩哼道。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我师父。”
“哪有人连教授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宁子蔺皱眉道。
“我就是不知道,也从来没问过。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是真话。”维轩斜眼睨他。
“好吧,姑且信你。那么,你和安明雁那小妞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结拜的义妹。”维轩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
“你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她是皇亲国戚,血统何等高贵,怎么可能跟你结拜?”宁子蔺挑眉道。
“这个用不着你管,反正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意气相投,结拜又岂论身份高低?”维轩不耐烦道。
“小子,我警告你,再用这种态度说话,我会把你丢出去喂狗。”宁子蔺面色不善,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就放过你,要是跟我玩什么花样,你会让你后悔出生到这个世上。”
说罢,他拍了几下巴掌,两个卫兵应声而入,一人一手还拖着一个人,像拖死狗一样将这个人拖到维轩面前,脸朝下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宁子蔺揪住地上那人的头发,提着他的脑袋让维轩看清楚。待维轩看清楚那人模样,不由惊呆了——虽然满脸都是血污和乌青,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赫然便是周立!
“看清楚了吗?这人你可认得?”宁子蔺看他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怎么会被你抓住的?”维轩惊惶问道。
“昨天晚上在我营帐外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真当我宁子蔺是木偶么?既然他是你的同伙,那么这个东西你一定很熟悉——”说着,他弯下腰去,从衣领出将周立的衣服扒到肩膀,左肩上一个黑色的标志赫然映入眼帘,那是一把利剑和一块盾牌交叠而成的图样,看上去是某种秘密标识。
“这是什么?”维轩茫然道。
“小子,别跟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影社的标记?”宁子蔺随手将昏迷的周立丢在地上,“你若不老实交代,你这个同伙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从宁子蔺口中听到影社两个字,维轩心里一惊,看样子宁子蔺是把他当成影社的成员了。周立说过,羽国对影社向来奉行清理政策,难怪宁子蔺会那么重视,亲自前来审问他。他知道绝不能承认知道影社,否则等待他的必然是身死异乡的下场。
“什么影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维轩努力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哦,是吗?”宁子蔺冷冷一笑,伸手在他衣服上撕了个口子,露出肩膀一大块肌肤,“那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
维轩低头一看,自己的左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赫然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标记!这下他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我根本不知情,明明是有人趁我昏迷,栽赃于我!”维轩委屈地叫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与影社毫无干系,怎会有人莫名栽赃于你?不要装模作样了,把你知道的关于影社的一切都说出来,否则你的小情人就遭殃了。”宁子蔺懒洋洋道。
维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意味,奇怪的是,宁子蔺明明在跟他对视,眼神却诡异莫测,晦涩难明,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维轩不知道说实话好还是编点假话骗他,说实话也许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杀掉,说假话虽然一时蒙混过关,若是被发现了,下场更是难以预料。
“给我出来!”宁子蔺突然毫无征兆地暴喝一声,伸手指处,门外响起一声闷哼。
“唰唰唰!”几枚细如发丝的黑色小针穿过帘子,去势疾如闪电,直扑宁子蔺的面门而去。宁子蔺冷笑一声,伸手平平推出一掌,雄浑的内力凭空将小针挡落在地,地上顿时冒起一阵袅袅青烟,足见此针之毒。
“来人!”
“不用叫了,此处已被在下施了法术,你出不去,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异样。”说话间,一名绿衣书生翩翩而入,标志性的尖嘴猴腮,与外表的风度显得格格不入。
“幻术?你是何人?”宁子蔺挑了挑眉毛。
“在下幽影谷弟子谷峰,见过大都督。”谷峰拱手一礼,“在下的朋友或许与大都督有些误会,小生特来说明请罪,还请大都督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幽影谷?”宁子蔺脸色不豫,“幽影老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知你是他第几代传人。不过,你的朋友同我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说清楚的,看样子你也是影社中人吧,难道当初你们阁主同女皇陛下订立的约定,你们都当做耳边风了?”
“大都督,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们兄弟栽在你手上了是不假,可你能说,你们羽国就没有密探打入我影社内部?”谷峰不慌不忙道,“大都督,既然被你抓到,我谷峰可代表组织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了我们,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踏入羽国土地半步。冤家宜解不宜结,都督这次卖我们一个面子,将来定当回报,你看如何?”
宁子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两个影社成员看样子级别都不高,对他来说利用价值并不大,若是强行杀之,必然会遭到影社的报复。他虽然不怕报复,但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有人来求情,不如就坡下驴,送个顺水人情更妙。谷峰说的没错,影社和羽国的恩怨是国家的利益纠葛,他宁子蔺犯不着用个人的安危来承担这份风险。
“哼,带着你的朋友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宁子蔺抬起下巴道。
“多谢大都督。”谷峰深施一礼,上前拖起周立,另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把床上的维轩也拖走。
“等等,我让你带你朋友走,谁让你动这个人了?”宁子蔺拦住了他。
“这可由不得你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变故突生,宁子蔺只感觉胸口一痛,已经重重中了一掌,饶是他内力深厚,也不由喷出一口鲜血,倒退几步,将整个帐子都扯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