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都说三绝公子黄立中,可他哪三绝,至今却鲜有人知。
天昏黄,风依旧。
周遭的酒楼客栈人满为患,就连平时嚣张的恶犬也懂得分寸,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屋里要比外面安全的多,酒楼中鱼龙混杂,大家不分彼此颇为融洽,老板也解风情不撵不赶,自顾双手揣入袖中,贼贼的瞄着两伙人,一些食客们也靠窗依坐,不想错过这一出好戏。
严振未急着言语想必正在罗列,文刀辉倒也没有急于追问。
文刀源闻得酒香四溢显出急躁,将亮银刀杵在地上,仰头喊话。
“哎!你这老痞子,倒是给句痛快!”
严振思绪被打断,连忙招呼。
“十万两不成问题,还请诸位宽些时日。”
封山闷笑又向前三步,摊开手悠然言语。
“哎呦呦!足下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还看不出来?”
严振未有慌张神色,浅笑话语:“这…听闻天龙门皇权直属位高权重,如今这般为难我等山野村夫,占街漫天要价,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耻笑,倘若此事传入朝纲之中,势必对诸位有所牵连。”
“哎呦呦!足下这张嘴好生厉害。又是恐吓又是威胁...”
封山脸色突变,像是一头饥饿的雄狮将要去捕杀羔羊,眼神中充斥着杀气与凶狠,很难想象他平时黝黑憨厚面容,竟有如此恶狠的一面,文刀三兄弟不觉有些迷失,看来他以前与之交谈中那种随意只是一种伪装。
“不过,既然身在天龙门!就不惧足下这种泼皮下三滥的计俩。”
严振不语,也不敢言语。
“老夫若是不交呢?”
罗俊这句话卓然让众人不禁心中一愣,可除了魏雪风和羽晴未曾见过此类场面,其他人面容皆是丝毫未起波澜,武玄纷纷骤起,大战一触即发,可谁都不愿意先动手,毕竟这一动手牵扯的积怨很有可能引发两方血拼,致使一方除名封门,这是他们谁都不愿的结果。
魏雪风见此时机,单掌推向罗俊与对付刚才那群地痞时一样的招式,却没有丝毫反应,就连周围的武玄也无法再次汲取,反复试了几次毫无结果,糙汉们注意其行为,他连忙揉揉肩膀活动四肢散发烂漫笑容。
“兄台!兄台!不必紧张,手脚发麻,活动而已!”
糙汉听的这般言语,自然不再理会。
空气中弥漫杀气,对决一触即发。
风依旧,夕阳下。
几只乌鸦在附近的屋脊上唧唧咋咋,似乎它们也嗅到这里马上就有食物可以分食,萧瑟暗淡的集市被罗俊全身气玄闪耀犹如白昼,光晕在他全身不停的萦绕散开,渐渐形成包裹全身的光盾。
文刀辉嘴角一丝诡笑,心中话语:这世上竟然有人将气玄练到这种地步,真是开了眼界,如我这般聊寂之人也不及罗俊,看来天龙门与云落城之战只是迟早的问题,好在今天封山在此,否则这等气玄,源子的物玄估计无法破伤,孰胜孰负倒真是难说。
封山此时手中已现出一把黑刀,黑色的刀在气玄的照射下泛着幽幽寒光,整个刀刃丝丝散出锋芒,极致的锋利中杀气就会不由而生,而文刀源手中的亮银刀与之相比逊色三分。
封山头阵,文刀三兄弟随后。
严振依然站在罗俊身前。
他不曾移步让出对决位置,依罗俊的性格,只要他挪位就等同默认这场厮杀,虽然自己很想知晓天龙门下的人到底能有多强,至今对天龙门的了解不过停留在数目而已,至于每个人是何种武玄、已修炼至几重却毫不知情,毕竟以后终将有一天要与天龙门一决雌雄。
可如此一来,这十年来的隐忍,将不复存在。再者那身后少女的身世一定不简单,严振手臂微颤拜礼,挤出一分笑容,言语:“诸位!莫要为此事伤了两家的和气,这小娃娃和女子就交于各位,咱们就当未出此事。”
他见无人回应转身示意糙汉放人。
将后背留给对手是大忌,不过他愿意用其性命来赌。若两方真出手,依封山的武玄色,自己只能勉强苟活三招,加上此地并非云落城,同等天时却无地利更无人和,此战若赢云落城命不久矣,何谈称霸武林!
这一次,严振赌赢了。
文刀辉将源子的手按下,不允其出刀。
文刀月一看这架势,心中倒有些不甘,九万两银票换了俩活人。正准备上前理论,被文刀辉制止,脸上虽有气愤可还是将此事作罢,毕竟袖袋中已经到手一万两,倘若他们提起索要,那时再翻脸也不迟。
封山与罗俊对视,双方均未松懈,直至魏雪风与羽晴走至跟前。
严振照面,四方揖话语:“诸位,咱们后会有期。”
文刀月冷冷说道:“哼!后会!后会必定有期。”
此事临了,严振匆匆转身而去,随从紧随其后,封山与罗俊又是一番四目交织,这才各自转身离开。双方各自松了一口气,不单单只是武玄的耗损,而是刚才一刹那屏气凝神,想出手却未出手的瞬间。
那些躲在酒楼的人见这阵仗多少有些失落,纷纷口出鄙视之语却也只敢轻声点点,缓缓偷摸的走出门外,见罗俊等人已经消失在集市中,只有天龙门众人围着那一少一小笑语言言。
寂寥的集市渐渐有了声响。
封山脸上多有疲惫将黑刀散去,看向文刀源指之魏雪风询问。
“源子!那娃娃与你认识?”
“嗨...前几天客栈撞见过,大哥非要出手相救。”
“哦!”
“咋?”
封山并不想让气氛恶化,轻声话语。
“哎呦呦,要是不救那小娃的话,我倒是想与罗俊切磋切磋。”
文刀源耳语:“怎么,你想把罗俊除名?”
“他气玄已是盾形,除名怕是困难,不过刚才与之僵持,倒也爽快已有多年未曾有过。”
文刀源点头默认并回话:“呃...”
“哎呦呦,若我只身一人,怕是早就动手了,可身在天龙门凡事都要考虑。”
“门主曾说终会有一天要与云落城封门,不过...”
文刀源止住话语,封山几丝讪笑并未追问。
文刀辉初见魏雪风时,还是一个面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小娃,如今看他神灵活现,心中不免几分宽慰,脸上慈祥嘴中话语:“小娃娃,别来无恙!记得那天你就穿一件单薄衣裳,如今这般能说会道真是天护之子。”
“大哥眼光厉害,这小娃倒真是非凡!”
魏雪风抱拳拜礼,倒是有模有样。
“多谢四位恩人搭救,暂且无以为报,请受雪风一拜。”
封山连忙扶起言语:“哎呦呦,你这娃娃,小小年纪学的倒不少。”
文刀月依旧琢磨银两事情,双耳不闻窗外事。
文刀源呵呵憨笑,蹲下身子刮了他的脸颊。
“你这小鬼,以后创出名堂可要请俺喝酒。”
“怎会忘...定不会忘!”
文刀月脸色似喜非喜,只是斜视几眼魏雪风,觉得与普通孩童并无差别只是口才略好而已,不就是救个方仲永至于你们这般欢喜,若不是长兄非要救他,今天又有十万两入袋,想到这心情又跌落几分。
他展开雪花扇,一番苦笑言语:“小娃娃!你现在可是璞玉如意,这欠的十万两雪花银如今就算你身上。待你有朝之日腾达后,我可要去找你索要,那时你莫要说些碎语。”
文刀辉咂嘴,眼神不悦。
“你这毛病何时能改!”
文刀源怕起事端,连忙言语:“老三若能改,俺就把酒戒了!”
魏雪风仰视文刀月,拽曳他的衣角,表情坚定丝毫未有玩笑之意,缓缓说道:“此番恩情何止十万两白银,若以后真如恩人所说那样,雪风必定将钱财全全奉上报答今日之恩。”
“哎呦呦,这等胆识口才,怕是方仲永也不及这小娃娃。”
众人一番赏识。
文刀辉看女子在一旁迟迟不出话语脸色苍白瑟瑟怜人。
“看你俩估计没有还未饭食,先填饱肚子再说不迟。”
掌灯时分,魏雪风也早有此意,来时至现在只吃一碗片汤,肚中早就空空无物,可毕竟与天龙门只是与交之泛泛,再提请求觉得不妥,听闻这番话语自是高兴,连忙又是抱拳三拜礼。
“前辈真是慧眼,待我师傅寻来,这顿算雪风请诸位前辈。”
“好好,这都无妨。”
文刀源抱起魏雪风便向附近酒楼而去。
酒楼掌柜的眼神仿佛如获至宝,连忙招呼酒保清出一张干净的桌子,自己从他们入门就一路寒暄至入座,文刀辉要了一些饭菜便要支开掌柜,看源子馋酒表情又不忍扫其兴致,又叫住酒保拿了两壶好酒。
酒楼不大,双层。名曰醉香楼。
六张方桌就将首层摆的满档,这时也只有他们一桌食客,其他方桌由于刚才来个凑热闹的捧场,伙计们正在清理桌上的残羹冷炙,不过倒有一些看客在门外向里面偷瞄,又是一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天龙门皇权之下便是最高的统治,先斩后奏更是皇权特许,遵纪守法者自是不敢与之对视言语,能说会道者见其一人便能鼓吹半载,如今天龙门竟有四人在这酒楼休憩,嘴角伶俐者必然想套近乎拉关系。
这掌柜亦不例外,等上菜之时便站在他们身旁接茬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