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黄立中已赶到拜月山庄。
王先淡淡的胭脂水粉若有若无,轻画眉,淡涂妆。身着米黄色涟漪百褶裙淡白羽绒披风搭肩,龙凤双剑分放在腰间,貌美中添了几分敬畏。会客厅内她坐于主人椅,黄立中低头哈腰站在中央。此时她眼神示意黄立中坐于旁边的方凳,又待侍女将茶水备好递给之后,轻语言说。
几番寒暄之后,转话正题。
“看黄老板的气色,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到这。不知有何贵干?”
黄立中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道:“庄主,我这次来是想明白一件事。”
王先茶盖轻擦茶盏抿了一口鲜茶,饶有兴趣笑道。
“哦!不知道黄老板想明白哪一件?”
“回庄主的话,这江湖上若有人阻挠你的生意,该如何处置?”
王先掩面遮笑,说道:“黄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十几年来还没有人敢对拜月山庄怎样!更何况我已经退出江湖多年,唯一的仇家在五年前就被我封门除名。何来有人阻挠生意之说!”
侍女将茶水续上,黄立中又坐了回去淡淡说道:“倘若有人呢?”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真如黄老板所说,我自然会把此人除名。”
“庄主话语可是为真?”
王先冷哼几声,双眸掠过黄立中,心中疑惑随问。
“黄老板,这话中有话?”
黄立中起身在会客厅中一番辗转一番言语。
“不错,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对拜月山庄起了歹意!”
“何人?”
“此人势力不凡,我若说出来,庄主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王先冷笑,正身依坐。
“此话何意,是怕我拜月不敢对他如何?”
“不错!”
“这十年来,拜月除名的匪盗百余名之多,从不惧怕其势力如何...”
听得这话黄立中自然高兴,连忙断其话语问道。
“那这个人若是易海楼呢?庄主的回答还是如此肯定吗?”
王先沉默片刻,脸色变得冷冰眼神如芒。轻言笑语:“咯咯咯,莫不是你黄老板得罪了易海楼,然后到我这来讨个说法?亦或是想借拜月山庄人马与他来个鱼死网破除名封门。”
“正是。”
王先犹豫半晌,咋舌笑颜回应:“黄老板!你我仅仅只是生意往来,这个忙已经涉及到江湖上的纷争,你不觉得已经越线了吗?”
黄立中立即说道:“庄主,明人不说暗话,此事若能摆平,我黄某定当重谢。”
“重谢!无非就是黄金珠宝,我这拜月山庄也不曾缺过。”
“那庄主的言下之意,是不会出手相助?”
王先连忙回应:“黄老板看来是误会了,我自然不会参和你与易海楼封门,至于这后面结果我倒是很想知道,一旦易海楼坏了拜月山庄的生意,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在这之前,还是有劳你黄老板处理这件事。”
黄立中声色未改说道:“庄主口才实在了得,想必你也明了封门何意!”
王先点头回应,答道:“自然是知道。”
黄立中拍桌而立,厉声道:“既然知道,那还谈甚结果!谈甚往来?”
拜月山庄门徒听得此话,纷纷起身欲杀黄立中被王先简单手势制止皆坐于原位。依旧笑颜说道:“黄老板好大的火气,可这结果若不晓,那怎么会有往来呢?”
黄立中似笑非笑道:“结果!往来!你我生意多年也算的上是至交亲朋,到头来却不值易海楼的一句话。”
王先言语道:“黄老板,至交亲朋!是不是过了?”
“再者,这生意场上无非就是尔虞我诈,还请黄老板切莫当真。”
黄立中一阵苦笑,低头回话:“尔虞我诈!也对,早知是此结果我又何必在这多舌,看来六年前的真相要石沉大海了!还有既然话已至此那就要划清界限,我与易海楼封门之日就是与拜月断绝之时。”
王先本想话语,却被她身旁手下制止,她只好若无其事侧身不予理会,黄立中见此情景拱手作揖便要离开,见没有人话语阻拦也只好假戏真做。
他未管林道的风景,上马便一路飞奔至山涧庄门口,正欲飞奔离去,却又折返至看门守卫,从袖袋中摸出一个瓷瓶,说道:“刚才我有些走之过急,没有将此物交于你们庄主,这件东西是我耗时四年才在北域寻得,希望庄主能够笑纳,好好保存兴许能用得上。”
守卫回应接过瓷瓶匆忙进庄,黄立中骑马扬鞭疾驰下山。
会客厅中众手下还在讨论易海楼的实力;黄立中与拜月山庄所涉及的生意往来以及该不该出手相助等事宜。突然听得有人来报,守卫被放进来之后,把刚才黄立中的话语说了一通,将瓷瓶献上便退下静听差遣。
王先接过,不听众人劝阻打开瓷瓶嗅之气味,顿时一阵恍惚晕倒在椅子上。瓷瓶顺势掉落飘香四溢,一些跟随多年的门徒则立刻发觉,这气味与六年前沈慕峰口吐黑血竟然一样!
侍女赶紧将王先扶到卧榻之处,手下连忙喊来妙手郎中切脉医治,余下几人则立即冲出门开上马追赶,势必要将黄立中活捉,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而就在此时黄立中所派的送信人已快到聚海阁。
他会将手中大礼送给易海楼,尽管此时的黄立中本意不想将此物送出,但是他的这一举动,换来的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白天的聚海阁外守卫就有百余人,送信人还未到门口就被人带进了聚海阁内,易海楼听闻是黄立中手下送东西来,连忙下楼迎接,几声干笑道:“没想到黄老板还能记得我,未能迎接阁下,还望体谅。”
送信人听得这话自然气势凌然,将手中红布包裹递给身边门徒,随即缓缓说道:“前几日,你易阁主是不是想对立中驿站图谋不轨趁火打劫,我家主人得知后想将此事平息解决,所以送些礼物还望笑纳。”
“那权当是酒后胡话,还望阁下回去后说明。”
易海楼赶紧接过道谢。
易海楼接过包裹之后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接连安慰送信人这一路辛苦,又准备上一桌酒席宴请,可送信人以急着回去为由需早早离开。易海楼也并没有刻意挽留,毕竟那些也只是寒暄的官话而已。
等门徒送客之后,易海楼独自一人在厅堂打开包裹,竟然是一颗人头骨!看清头盖骨的姓名,又仔细端详那层次不齐的牙口,刹那间的震惊后转而愤怒,整张脸都变得扭曲抽搐,向门外狂吼:“把刚才那厮给抓回来,勿让他活着离开聚海阁。”
门徒起初不知所云,后又听阁主明说方才知道口中之人原来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送信人,纷纷出门寻找那人下落,顿时聚海阁内外只剩易海楼一人!正当他的脸上浮现侧阴阴的笑容不见半点伤心难过之时,看到易知难在“之”字架桥出现,身边偎依的一位风尘女子搔首弄姿甚是觉得恶心。
易海楼诡异笑道:“知难,快来看看你娘亲。”
易知难面露欢喜推开偎依女子迅速移步至易海楼身边,当看到那颗人头骨在他父亲手中掂量,又端瞧‘宁雪仙’三个字后,脸色变得无比狰狞可怕。
那风尘女子还未走至那对父子跟前,就已经瞧见他们表情怪异对一颗人头骨嗤笑,顿时全身不住颤抖退步想乘机逃走,她瘫倒在地央求换来的却是冰冷的眼神与冰冷的剑。
冰冷的剑异常锋利,女子应声倒地。
易知难一阵狂笑,手中锥剑却未做停歇不断的刺向她的身体像一头发了疯野兽撕咬着捕获的猎物,直到门徒前来汇报,才停下手中动作。
“禀告阁主,那送信人...没有找见。”
易海楼高兴面容顿时阴沉,随语而言:“现制那厮人面画像,分发方圆十里的各个客栈堂口,活捉者赏钱两万两白银,死尸对折。”
门徒应允刚要离开,喻录阳气喘吁吁飞奔赶来,易海楼立即又面露悦色,惊喜道:“喻少侠真是办事神速,莫非你已将那马夫和孩童除掉!”
“回阁主,斗天杰中途叛变,我一人又怕难以完成。所以...”
易海楼冷哼几声言语:“所以你怎有脸回来!”
喻露阳低头受教没有发现易海楼此时已经明玄在手待机而发,又听得话语:“明知那马夫与我为敌,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却自作主张擅自离开,难道你也想叛变?”
喻露阳刚抬头刚要回言,不料易海楼明玄已经出手。一柄泛光细柳叶短刀直取他咽喉,只听“噗”一声,那剑已穿透他的肩头。易海楼见喻露阳一击未死,连忙飞身逼近,又出一刀明玄直指他的咽喉。
喻露阳捂住伤口后撤几步,侧身躲过连忙逃窜。
易海楼指尖明玄变幻百枚刺针正欲击出,忌惮伤及独子只能任他逃去。随即转身告之门徒将他的画像一并分发,死活同价,门徒得令退下。
空旷的架桥上只剩下父子俩和一具死尸,易海楼端详人头骨隐隐发笑,听得易知难说道:“这是哪位兄台送来的好礼,老东西有没有给这人打赏,若没有我替你去给他赏钱。”
易海楼自话:“赏钱!若是别人送来自然少不了,可偏偏是他送来那就另当别论。正好借此机会将他除名岂不是顺民顺义,他要是问下来我也有个交代。借他之手灭了黄立中也不为是件好事。”
易知难听得话语闷晕,疑问道:“他什么他?”
易海楼转身向阁楼而去,淡淡回言:“过几日你自然知道。”
易知难不予多问,独自外出寻花问柳。
未过多时,易海楼又走到架桥上分别朝东南西三个方向放出飞天彩,耀眼的火光直冲云霄,即使在白昼也异常夺目,聚集在三方的档头观之以后,纷纷放下手中事务用相同方式回应。
易海楼看此情景满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