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鸣成正文言:“那孩童的症状加上刚才不动身将明玄汲取,老朽能想到的只有解玄!”
钟延疑云:“解玄?在下江湖多少行走一些,却从来未听过?”
邵鸣成回应:“只因这‘解玄’是万中无一。”
钟延默默点头,邵鸣成憧憬:“若这孩童习得一些武玄,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钟延疑惑不解,又问道:“可我于江湖中闯荡十余载,从未听闻过解玄一说,历数江湖中几位显赫人物也并非是解玄之身?”
邵鸣成表情严肃,回应:“只因这解玄是与生俱来的体质无法靠后天修炼而成,并且这种体质的人气虚多病,多半活不过一岁就会夭折。所以极少人涉及了解。”
钟延听之喜忧参半,说道:“前辈多虑了,我家少主已有五岁,如此看来并非解玄。”
邵鸣成回应:“依老朽看这孩童必定是解玄之身,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阁下阁下气玄才得以为他续命。”
“气玄...续命?”
邵鸣成回答:“不错,解玄之身之所以能活下来,身边必定要有武玄高手供给他。”
钟延点头默许,并未回答。
未及片刻,邵鸣成叹息几声继续说道:“不过阁下这样做,对身体会有伤害...”
钟延朗声笑语,说道:“庄主对我恩情如山,若真能救少主,交之性命又如何!”
邵鸣成点头捋须拱手敬佩,其言说道:“难怪他当年极力向城主引荐一人,想将阁下揽入麾下,看来万修长并无走眼,这般重情重义老朽实在敬佩。只可惜城主与你再无相见之缘。”
钟延眉头紧锁,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邵前辈,现可知万前辈的去向?”
邵鸣成摇头示意,叹息言说:“老朽与他十五年未见,并不知去向。”
两人又谈及魏雪风身世许久,将要晌午雾雨也早已散开。
子山亭约定后第七天,晌午。
草屋内佳肴酒香交谈甚欢,羽晴刚才还哭啼的脸早已消尽,手中把玩一把精致吊坠寸剑高兴不已,身旁的魏雪风轻轻说道:“姐姐,那吊坠有没有腻味?若有就还于我。”
羽晴脸上立即阴沉,侧身斜眼将吊坠护在胸口,闷哼一声回应:“你这小鬼,刚才送于我时怎么不说,现在还想要回来不成?”
“哼!想得美!”羽晴一番龇牙鬼脸说道。
魏雪风并不着急,缓缓而言:“姐姐如是这般说,那今晚我可要更大的奖励才可以抵得上那个吊坠哦!你可要做好准备。”
羽晴的脸色瞬间变得羞涩,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两位老者自然不晓得魏雪风话语的奖励,也不暇顾及由他们所言,邵鸣成独自饮酒,此时他眼神无光手中酒盏摇晃颤抖口中含糊不清,钟延伤势初愈不适没有与他醉饮,见这种情况说道:“少主!这里由我处理你先回房休息,邵前辈估计还要醉饮。”
魏雪风连忙说道:“胡子叔!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还是这么见外就很不妥当。你的伤又未好全还是我们来处理。”
“这...好。”
钟延自然会听从少主意见,毕竟以前从未听过他如此字句,心中又是欢喜,可手臂伤隐隐作痛,惹得苦笑不堪。
邵鸣成此时已经趴在桌上,嘴中啧啧有声。
魏雪风附耳听之,随后轻声对她说道:“羽晴你可知道邵叔口中的平儿究竟去了哪?”
羽晴还在为刚才那些话面红耳赤,又听得这些话随即缓过神来,哭腔呢喃:“我记得那天早晨邵叔骗我他有一件银首饰所以和他出门,等晌午回来时,平哥就消失无影,所以我也不知道平哥去哪里?”
魏雪风抱手思索,又说道:“哦?那你是不是问了邵叔,平哥的去向?邵叔当时只是揶揄说邵平哥有任务在身!暂不能与你相见?”
羽晴点头示意,只听得魏雪风认真表情,接着说道:“若真是这样,你有没有进入家中确认呢?”
“邵叔那么一说,我好像就没有进去那间屋子。”
魏雪风甚是诧异,惊说:“没有进去那间屋子?难道家中没有其他人?即便是没有那总该有你的娘亲吧?”
羽晴这时反倒成了孩童,被魏雪风如此追问,眼中早已噙着泪水,却丝毫没有将话题转移的方法,只好听之所答。
“这种时候还有其他什么难言之隐?”
羽晴嘤嘤说道:“我...我那能记得那么多。不过自从那天起邵叔就搬出那个住所,一直住在这里。很少有机会见到娘亲,即便见到也只是短暂,她心中哪有我这...”
说到这里,羽晴再也掩饰不住坚强,低头伏桌抽泣,魏雪风连忙安慰,说道:“羽晴姐,人死不能复生,若你娘亲地下有知,让她如何安身?”
魏雪风见她依旧哭哭啼啼,又话语哽咽:“好了,好了。你这样,我的心里和你一样难受,毕竟我和你的遭遇相仿,你...你现在唯一...”
魏雪风见羽晴还在抽泣便等了片刻,突然语气变得严肃言语:“你若在这样,我可要放声大哭了!再说女孩子家家哭哭啼啼很容易丑装。”
羽晴抬头泪眼,原先的梅花妆已经被泪水浸湿,言语:“你这小鬼头,我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要不是你这样问我,才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魏雪风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钟延看的真切,眼前的魏雪风相比前几日真是脱胎换骨一般,口吻竟能如此成熟老练,不觉更加感激这对叔侄女。
魏雪风擦去泪水起身,说道:“嗯。胡子叔看这天气阴冷,邵叔如此年纪一定受不了风寒,我们三人合力将他扶到卧榻之处。”
钟延亦有顿悟,说道:“少主说的是。”
说完,钟延未等他俩,单手一人便将邵鸣成搀扶到床边,魏雪风也随去,将白绒草被掀开又掸了掸尘土,说道:“胡子叔,你现在是病人不宜走动,剩下的事交给我打理,你好好休息。”
魏雪风未等钟延同意,便回头去了厅堂忙活起来,当然羽晴也起身帮忙,两人话语心扉其乐融融。
而此时的立中楼大厅里如往常一样,生意兴隆人声鼎沸。黄立中与一个尖嘴猴腮皮肤白净之人在内厢房交谈了很长时间,这时撩开琉璃门帘观察,原本接见几位江门附近的客商,可驿站之事绝不能耽搁,只好将计划交由手下打理。
黄立中理定思绪后取些净水洁面又换了件青红色云锦棉衣,在铜镜面前整理妥当才从厢房出来,大厅内人流窜动酒香意浓,没有注意到这位立中楼的老板。他扫视许久,确定并没有人额外注视,便缓缓走到柜台前,眼神示意掌柜。本在柜台忙碌的掌柜立即心领神会,转身在四层柜的暗盒中取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送至他的手中。
黄立中接过钥匙,径直往楼梯而去,他上楼步伐缓慢双眸微闭,他不愿意将体力耗费在已知的事情上,直到行至五层楼道,他眼神起了变化,行动也变得迅捷,仔细观察道口两侧的过往之人等没有人进出楼道间隙,快步闪走。
虽然他轻风疾步但楼道中却并无杂响,转瞬之间已经打开侧角厢房的门锁,将门掩上燃起火折在门厅内轻轻扭动佛龛,厢房内缓缓降下一副爬梯,匆匆而上。当他将一个拐角的灯烛燃起,整个六层的空间朦胧现出,竟是如此恐怖一幕。
此时黄立中缓缓拿起灯烛向内而去,整个六层头尾相望没有格栅阻挡,只有几根粗木支柱顶着房梁,地上一字排开的大木箱摆放整齐,一十二个木箱都有扣有锈锁,层层灰尘遮盖已是很久没有开封,唯独一排旁边多出的木箱敞开着,近身一看,满箱竟然是白森森的人头骨!
这些人头骨上都用朱砂刻有姓名,黄立中缓缓蹲下在箱内中翻找,过了片刻之后终于找到刻有‘宁雪仙’的头骨,他将那具头骨用红布包好下楼走出厢房又走下楼梯,期间脸上浮现了诡异笑容被昏昏的烛光照得戾气摄人。
楼下早已有人接应,黄立中将红布包裹放入那人怀里,凑近耳语:“你即刻去往聚海阁亲自交由易海楼,就说我送的这份大礼一定要笑纳。”
交代完成,黄立中并未在酒楼停留,匆匆出门向拜月山庄而去。
凌绝顶上冷风刺骨,呼啸不止。
万修长从红绸缎包裹内拿出碟碗、线香、果盘、糕点、白烛、纸钱等祭拜的所需的物品摆放完好,又用几个石块垒砌成烧纸火盆后便准备燃火,可奈何顶上风势实在不小,白烛无法燃起,他顿时心中有一丝不快,喃喃自语:往年都不曾阻挠,今怎有这种怪相?
叶剑庭与静飘南见此也没有半点主意,只好站在旁边沉默不语,正当三人无措,隐约听到锣鼓声响。
虽然锣鼓声音微弱,叶剑庭细听辩位还是大致知道了方位随即抬手指明。万修长夜观星象得知离子时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便回头示意前去察看,二人靠气玄的光亮随之跟从。
三人一同来到凌绝顶的东侧悬崖,只见这悬崖下的村落明火点点,锣鼓声不断。静飘南观察片刻,实在不明缘由轻声问道:“山下这样动静,是不是着火了。”
万修长并未回答,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叶剑庭的身上,无暇他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