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依静飘南的个性脾气,这时候旁边若没有叶剑庭早就暴跳如雷拔剑相向,哪会让他如此这样置若罔闻。而此时的叶剑庭则是借气玄光芒仔细观察周围的山崖直到万修长的气玄不现,这才去看山下的火光位置,默不作声。
只听万修长缓缓说:“看这情况,这山下估计又遭狼群围村了。唉...”
“前辈为何多说一个‘又’字,难道往年也是如此?”
万修长不慌不乱,缓缓说道:“老夫以前去过那个村落,附近村民多有抱怨。”
叶剑庭点头回应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中已有了其他打算,只是不方便和眼前的这两个人说而已。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距离子时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顶上的冷风减弱了许多,山下的村民多半是赶跑了狼群,光亮少了许多,万修长觉得也没有必要看下去,所以转身向祭台而去,静飘南倒想和叶剑庭独处片刻,可见万修长一走,叶剑庭随即便跟随而去。
祭台上的东西并没有丢失,万修长把台面上的东西又重新规整一遍,正要用火折点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先生且慢,为何不等我?”
只见剑光一闪,叶剑庭提手用剑拦住,双眸看向子山亭位置,声音低沉说道:“阁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话之际,那人已经在篝火旁出现,他整个头埋在黑色斗笠中无法看清,身着前身缎面绣的赤红君子兰很远便能看出,手上提拎两坛佳酿背上黄布包裹使得行走较为缓慢,那把雪花扇别在腰间,篝火的照应下异彩夺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刀月,他见不远处有人阻拦,原地不前。
静飘南惴惴轻语:“他怎么来了!?”
叶剑庭见此人虽是天龙门的装扮冷目却未离,只听万修长缓缓说道:“唉,叶少侠不必如此,他每年这个时候也会来这里。”
叶剑庭听到这马上就收剑回身,文刀月见情况便缓步向前,走至几人跟前。万修长叹息一声道:“你本不必再来,为何还要趟这浑水。”
文刀月取下黑色斗笠这才看清面庞,他的眉毛很浓杏核眼薄薄嘴唇竟毫无发须,挺直的鼻子显出几分俊冷,只见他拿出黄布包裹展开并未多想便丢入烧纸火盆中,随即手中火折将之引燃,这才看到那包裹内竟然全是银票,虽数目不一但数量惊人足有千张!
如此多的银票,如今当成柴草!
三个男人看到燃起的银票面无改色,可静飘南双眉微挑,表情惊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她与文刀月同为天龙门效力,可天龙门排名四五六从未与七八九很少有过接触,甚至一年之中连话都未说过一句。
静飘南心中回忆,偶尔听光胜、封山闲谈聊天得知文刀月平时就是一个闷葫芦从不和陌生人说话,活脱脱的一个贪财鬼,而且从不和不熟的人说话。只要价位够高,他敢杀任何人。若不是文刀辉平时警觉,估计都死十次了,这种连亲哥哥都不放过的人真不敢想内心是多么的黑暗...
如今静飘南看到文刀月这样动作,的确让人费解。
文刀月逐个看了看三人,当看到静飘南时,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可随即消失,浅笑回应:“先生!这哪来的浑水!您三位可都是江湖中名人,我难道还怕旁人碎言碎语?”
万修长几声叹息不与他争辩,独自一人燃起白烛,其他三人也知抬举,依次敬香鞠躬。等逐个礼毕,万修长来到篝火堆旁坐下其他三人也是效仿,文刀月将两坛酒开封,又拿五盏瓷碗相继满上,他们起身连干三盏以敬城主,然后盘膝而坐几声寒暄之语,转为正题。
起初文刀月想将事情附耳告之万修长,却被万修长打断称其无妨,于是正声说道:“先生这半个月来,江湖又有很多动静。我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向您说明,这其中还有几件事情还须您来定夺。”
得到万修长点头同意后,文刀月从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羊皮,接着说道:“既然剑神在此,前些天的四方强者赴子山亭之约先生应该有所耳闻,不过奇怪的是张城主并没有出现,倒是来了一群不知名剑客被杀。”
万修长点头回应接过羊皮展开,双眸顿时愣住慌忙从囊中拿出另一张羊皮,此时他将两张羊皮纸摊开示意,借着气玄的光亮仔细辨认,这羊皮纸上字体竟然一模一样。
缓缓说道:“这...果然是个阴谋!”
三人不明其中道理,万修长思索片刻娓娓道来。
“你们想想,一模一样的字体,子山亭的四位收到传书的人,还有一些赴死的剑客,这其中我只能想到的是幕后黑手是想利用一纸传书想将子山亭的几位除名,好进行他下一步的计谋,能有如此动作并吞这几人,江湖上恐怕没有人敢这般造作。”
万修长话锋一转连忙看向文刀月与静飘南,问道:“这半个月来,天龙门可曾有过动向?是否有三人同时行动?”
文刀月将雪花扇攥于手中思考很久才缓缓说道:“这半年来,我都没有收到指令与任务。至于其他人动向...一二三自不必说,老四应该还在(王先地域)洛阳的万美楼里花天酒地,老五去向不明,至于我的两位哥哥几天前在江门出现过,同样去向不明。”
万修长听完点点头,随即看向静飘南,只听她轻声说道:“我也半年没有收到指令,不过在十月九日那天,倒是接到三老板的命令。令我十日那天去杀一个富商,可当时未等他说完便回绝,因为那天我并不方便行动。”
“哦?那你在何处接到他的指令?”
静飘南在烛光的照应下双腮绯红,嘴中半晌吞吐不清。万修长接着说道:“难道说!你在无忧楼...”
静飘南羞涩点头,万修长也知趣不予追问。
文刀月见状,调侃道:“六姐?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这等如同杀猪的任务,你一向不会回绝!哦!我知道了,你当时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接了这档事明天见不到意中人怎么办?所以这才干脆拒绝三老板的要求?”
这句话一说完文刀月就有些后怕,因为这时的静飘南眼神如同饿狼看到羔羊,咬紧牙关的脸庞变得异常凶狠,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
“你再言一字试试!”
文刀月立即装作若无其事,指着叶剑庭反问道:“难道我误会你了?你...不是喜欢眼前这个人?是不是?”
“你...”
静飘南的口才向来笨拙,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被他这么一说又换成刚才羞涩模样,藏在叶剑庭身后。此时万修长轻咳几声,说道:“好了好了,飘南平时就手厉嘴笨,你最好还是快说的其他事,要不然会惹了是非。”
文刀月立即低头道歉,又说道:“先生,这第二件事是北侧易海楼近期动向准备将黄立中除名。”
万修长摇头冷哼几声,随言:“哦!这倒是新鲜!既然易海楼敢这么做,那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咾?”
文刀月回应:“不过我已将黄立中的背景及后台与他说明,估计多半不会再起事端。”
万修长点头示意,说道:“你这样是救了他,依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将黄立中除名...”说到这里万修长想到三天前易知难身上的天龙令牌,接着又问道:“这易知难身上的黑金令牌是怎么回事?”
文刀月摊开双手,说道:“先生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天龙令牌原本是易海楼的,估计怕他那宝贝儿子在外惹事。”
万修长已离开天龙门已有十年之久,至于文刀月进入天龙门不过三年而已,此事在这里可能知道的只有一人,随即两人看向静飘南。
万修长与文刀月盯了半晌,静飘南这才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他的天龙令牌我怎么会知道!万叔又不是不知道掌控黑金令牌的只有一二三,哪会轮到我。他的令牌若是为真那只有一种可能,一二三给予了易海楼的某种能力。”
两人点头认可同意,文刀月补充道:“先生放心,他的令牌由我来问个明白。至于刚才那羊皮的事,从您话中的意思难道这幕后黑手有可能是天龙门!”
万修长微微摇头,双眸看向叶剑庭缓缓回应:“老朽相信天龙门的确有这个能力与实力,可是真要是把子山亭这四个人封门除掉,立即就会有其他势力借此插旗,到那时天龙门必将大祸临头,除名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不可能是天龙门。”
这番说辞让文刀月和静飘南自然是深信不疑。
“再者,好歹这四个人都是宗派的绝顶高手,天龙门最强不过才九人,你二人又都无事,怎会是天龙门设的局。”
可随即文刀月问道:“那依先生的意思是把此事禀告一二三,要求天龙门来调查,找出幕后黑手?”
万修长一番思索,冷静回应:“那倒不必,一二三的情报网比你的更加密集,这件事应该早已得知,至于这幕后黑手只要他们想查,不出三天就可以知晓。”
“怎么可能!”静飘南与文刀月异口同声道。
万修长伸手拿坛倒酒无奈见底,回应:“既然你们俩在天龙门,就应该知道能坐上一二三绝非易事,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叶剑庭身子突然挺直脸上表情严肃,双眸奕奕泛光,说道:“天龙门排名前三是否有物玄强者,若有,能否告其名号?”
静飘南摇头支吾不出半句,而文刀月正欲回答被万修长几声轻咳打断,紧接着说道:“诸位,酒坛无酒就该卧榻而眠,余下之事天明告之也不迟,不要扫了兴致,如何?”
文刀月挪坐到万修长身旁,往篝火堆中又加一些柴草随后抱怀休憩,静飘南则侧头枕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叶剑庭,生怕在她睡觉时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