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丰城的某个小镇,迎春客栈前停着一辆马车和五匹马。
五个护卫围着圈站在外围,中间有一个大肚子孕妇,左手边扶着她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另一边是一个小丫头也尽力掺扶着孕妇,赶车的是一个中年侍从,正在敲客栈的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到“喀吱”的开门声,一个小二探出头:“客官,什,什么事?”
中年侍从高声应道:“住店。”
小二战战兢兢向左右看了一下,胆怯的说:“我们店歇业,住不了,你们往别处去吧。”
中年待从立马缓和了语气,态度极其诚肯,相求道:“小二哥,麻烦你给你家掌柜说说,我家夫人大着个肚子,老夫人体力也不支,我们主仆几人就是探亲返乡经过这里,现在外面这情况,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住一晚,银钱方面好说。”
小二用了扣了扣脑瓜子,支唔道:“我去给掌柜说说,不过,店关了好几日,也没人打扫,火房也没人,要吃东西也没有给你们弄。”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让我们落个脚,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这样,那你们等着,我去说说。”小二转过身又关起了门。
过了一会儿,右侧门被打开了,小二笑嘻嘻的招呼一行人:“客官,请进,请进,掌柜同意你们住进来,但是大小事都得你们自己弄,店里就掌柜和我,真没有人了。”
还算护卫、侍从和小丫头都是能干的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收拾妥了,两位夫人在房间坐在说起话来。
“娘,你先歇息,饿不饿啊,要不让秋儿给您拿个饼?”
中年妇人满脸疲惫之色,摆了摆手:“不饿,不吃了,还是休息吧。婉儿,你也快休息吧,你这身体,唉,这遭的什么罪啊?千万别把我的小外孙给累着了。”
“娘,我也疲了,那就都歇着吧,明天再想办法弄些吃得。”
说话的正是沈清婉和她的母亲陈香儿。
三个月前,怀孕4个多月的清婉接到大舅陈翊宣的传信,外祖母病情危重,恐大限将至。
陈香儿立马决定前去江南,清婉决定一同前往。众人都不同意,可清婉坚持,她列举了各种原因:一方面清婉怀得是第二胎,怀得很轻松完全不像头一胎的各种不适。一方面前去江南大多是水路,水势平缓,不受颠簸。再有外祖母对清婉宠爱有加,清婉理应前去。
就这样清婉带着五个神将护卫,扮成赶车夫的掌事王伯,小丫环秋儿和母亲陈香儿踏上了去江南的路途。
经过10多天路程顺利的达到了江南见到了外祖母。外祖母卧病在床,人已形如槁枯,汲汲可危,幸好还能勉强识人,看到清婉母女二人,或许是精神上有了支撑,病情又有一丝缓合。众人都感到十分高兴,母女二人决定留下来侍奉老人。这一来就住了一个多月。可是终究是油尽灯,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后还是含笑眯上了眼睛。
办完了丧事,距离家已经有近两月了,清婉母女二人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刚离开不久,大兴东面自称前朝遗孤带领义士揎杆而起,欲灭大兴,匡复前朝。这给摇摇欲坠的大兴王朝无异是致命一击。
现在大兴皇位上坐着的是一个7岁稚子,朝政被后宫和宦官把持,朝廷已无人可用无人可派,国库存银不足千量,地方官府根本不接朝令,地方官员擅自行事,有些地方官甚至有自立为王之势。
曾经强大又不可一视的大兴皇朝早已如同风雨中摇曳的小舟,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四下乱了起来。起义的,夺权的,占地为王的,抢劫的,到处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清婉的返程注定不可能顺畅了,水路,路路都不能通达,只有不断更替,为了避险也只能一走一停,有时候遇到战事或骚乱还得找个地方躺避几日,这一晃又是月余,肚子里已经7个多月。
不过,如果顺利再有7、8日行程就能进入云祥境内,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