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清婉独自走出大殿,梦凌晨提出同行,清婉婉拒了,刚才共桌已经很难为他了,如果再与他同行,恐怕他会遭到外界更多的猜忌,污蔑和来自父母家族的指责。
走出大殿不远,一个宫女急步过来挡住了清婉的去路:“沈二小姐,请留步,宛庶妃有请。”
沈无双?清婉的脑筋迅速转动:一、众目睽睽之下被留下来,沈无双不敢做太过份的事,至少性命不会受到伤害。二、两位舅舅还在永城,即便是皇帝也不敢公然伤害自己,赤裸裸的挑衅陈家。
清婉说道:“劳烦带路。”
皇宫很大,沈无双所居的宫院在后宫中较为偏远,加快脚力,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总算走到了。
抬头看了一眼院门上的匾额“濯清轩”,心里一声冷笑:和莲作比,濯清涟而不妖,这真是皇帝的眼中的沈无双还是故意在挖苦自己的初恋情人呢?
院落里沈无双正站在院中摆弄花草,宫女上前复了命令,站立一旁。沈无双没有听到似得,依然悠然自得的修剪着花枝擦试的花叶,沈清婉没有丝毫不悦和厌气,默默的站在哪儿,平静且淡然。
过了好一会儿,沈无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清婉:“这些年你过得好嘛?”
“还行吧。”
“你还没有成婚,还没有嫁给那个魏向然?”
“没有,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能还要再等两三年或是更长时间吧。”
“难道你不介意,他值得你不顾一切的等待和相守。”
“介意倒是不介意,至于说值不值得,如果问我,我说值得。”
沈无双发出轻蔑的讥笑:“你说值得,你的想法从来与人不同,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你却看得很重,别人看重的东西,你却弃之如蔽。既然,你根本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好好的让给别人,非要把别人的东西捣烂捣碎。”
清婉的脸上泛起淡薄的微笑:“我的东西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要。”
沈无双的双眼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愤怒的嘶吼道:“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你瞎搅和,现在我已经是高高在上,拥有后宫至高权力的皇后了。
你知不知道我自从四年前进了太子府当了美人,那怕后来升了个小小的庶妃,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我每日小心翼翼、低三下四、曲意讨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度过了四个春秋啊。
你居然说你过得还行,我看你过得好得不得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毁了我的一生,自己却活得这般潇洒快活,为什么?”
清婉早已收起了脸上的淡笑,声音平淡无波的说道:“以你的身份,你成不了太子妃,也当不了皇后。如果那个男人真得爱你宠你,你是不是太子妃,是不是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无双怔住了,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她当然知道她当年根本成、不了太子妃,也当不了皇后,她无非是想要发泄对沈清婉的不满和憎恨罢了。但是沈清婉说的后一句话却突然残忍揭露了她所有不幸的本质。
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无怨无悔的真心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里,在那个男人无数的女人面前,在一个月见不到一次的守望里,早已消失殆尽、烟消云散了。
这是她沈无双的命运,曾经无比期待的命运,她不顾一切选择的命运。说起来,确实和沈清婉毫无关系。她甚至很羡慕沈清婉,因为她有一样自己此生都不会拥有的东西,那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