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到江临已一月有余,这种没有追求,没有目标,没有思考,没有负担的自我放逐已经被清婉过到了终点,她越来越想离开,回到原来的地方,做回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有什么大不了,来吧,是痛?是悲?是哀?是伤?面对吧,能真正伤害自己的只有自己,而有什么能伤到自己呢:我是清婉,我也不是清婉?
一封家书让清婉如愿以偿。这是陈香儿寄来的家书,上面说,被清婉当街责难的梦凌晨对清婉一见钟情,对清婉的率真,勇气,正直大为赞赏,不仅同意了二人的婚事,还非卿不娶。陈大人和陈大夫人二话不说,立马安排人送清婉回永城,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也是为清婉操尽了心。
三日后,江临城外去往永城的官道口,陈大人带着两个表弟前来送行,陈大人的叮嘱清婉以微笑点头全数收悉,而表弟脸上的眼泪却着实让清婉有些感动,孩子是最纯真不过的了。清婉笑吟吟的对两个孩子说:“回永城记得给表姐多带点儿好东西,吃得耍得不论哦,表姐也保证天天带你们吃好的,耍好玩的,来拉勾。”分别拉了勾,两个人这才擦擦眼泪,嘿嘿笑起来。
这时,“咕噜咕噜”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车速不急不俆,前面驾车的马夫回过头对车内的主人说了些话,临近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帘被掀起,走出来一个人,咦,算是熟人,魏向然。
他依然一袭白衣,一举一动,潇洒自如,优雅入画,一双眼睛还是那样深沉忧郁充满诱惑,只见他走到陈大人前面双手揖礼道:“陈大人,小生有礼了。”
陈大人眼见来人,面露喜色,问道:“魏二公子无需多礼,你是回永城吗?”
魏向然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此次已来数月,家里催促多次,该回去了。”
“哦,那正好,来,这是我外侄女,沈清婉,听闻你们之前见过一面,就不算陌生了,清婉今日起程回永城,你俩正好结伴同行,烦劳魏二公子照顾一二,可否?”说着让清婉过来见礼。
魏向然应诺道:“大人之托岂敢推拒,然一人正觉孤单,倒是有劳清婉小姐一路相陪了。”
于是一阵虚礼告别后,清婉带着陈大夫人硬塞跟来的小绿上了马车,陈大人安排的四个护卫随行,魏向然的马车尾随同行,一个不到十人的车队开拔前行。
清婉坐在马车上开始想魏向然这个人,其实当陈大夫人说起他的事开始,就激发了清婉深藏的母性,她就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惜。一个人从形成起就被亲生母亲以愚忠和报恩为名所忽视;当他出生时,又以相同的理由抛开;在他成长过程中,还是以这个理由被漠视。没有爱,没有呵护,默默的长大,孤单的存在,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他有笑过吗?快乐过吗?有梦想吗?有愿望吗?也许,从他眼睛里看到的那抹“深”正是那无尽的伤痛与忧怨吧。
清婉决定和魏向然做朋友,自己不是救世主,不能普渡众生,可是她想给予这个男人一点点友情,用另一种爱给他一些温暖,让他的人生也能绽放出些许光明。
因为不知道魏向然的身体到底不好到那种程度,又担心一路颠簸引起不适,所以清婉一路上推说自己的原因,要求车队慢行,一两个时辰又要休息片刻,一会儿又说要吃些东西一会儿又要喝水,次次邀请魏向然同享。
看到魏向然看向自己不解又疑惑的目光,清婉私下觉得有些好笑,是啊,自己莫明其妙的对一个男子好,确实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只好对着魏向然认真的说道:“魏公子你别多想,我就是拿你当朋友,我对朋友就这样,要不你也试试拿我当朋友,挺有意思的,我是说,有个朋友挺有意思的。”魏向然看着清婉,他接触的人不多,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可是这个世上的女子有和男子交朋友的吗?不,答案是肯定的,没有,可是她要和自己交朋友,而自己也想和她交朋友,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起,就想和她做朋友,以她喜欢的方式,那就成为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