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华流光对乐苏这么咬牙切齿,凤卿疑惑问道:“她可是对你做什么了?让你这么讨厌她。”
“嫂子!你有所不知,这乐苏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我给你慢慢说。”华流光不走了,她拉着凤卿进了一处小凉亭里坐下。
“我听着,你说,让我看看,我们的华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凤卿戏谑一笑。
“嫂子!”华流光嗔道,脸上却不自觉露了笑。
“我有一次,偷听到哥哥跟青山说话,他们说的,正是乐苏的来历。”
“来历?”凤卿挑眉,手中把玩着鬼煞罗面。
“是啊,这个乐苏,她来自东祈的一处小城池,叫什么我给忘了。她年幼时因为遇见魔兽,失去了双腿,后来她缩在家里从没有出过门,一心钻研医术。”
“嫂子,你知道她钻研什么吗?她年幼时砍下一头魔兽的腿,接到另一头魔兽身上去,砍了一只又一只的魔兽,后来她成功了,就开始砍人腿。”
“她亲自出门,看上谁的腿,就让她的家人把人给绑回去,砍下人的双腿,又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为此害死了上百人!”
“谁知道后来,她又成功了,她就开始想为自己移腿,看上了一个叫杨什么的姑娘的腿,就把那个姑娘抓回家,结果没想到,那姑娘的家人找上门,实力比乐苏的家人更强,乐苏的家族就此被屠尽灭亡。”
“她刚移过来的腿,又被砍下了,那些人把她扔在森林里自生自灭,结果不知怎么的,她竟然用蛇尾换上了自己的腿,遇见我哥哥和白鹤一次出去狩猎,她一口道破哥哥身上的毒,才被带回修罗殿。”
华流光一边说,一边搓着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就她这种人,不是心术不正是什么?为了一己私利,害了这么多人,砍了这么多双腿,一看到她,我就讨厌!”
听完了华流光的话,凤卿哑然,她不知道乐苏背后的故事,没有想到,竟如此凶恶滥杀。
看乐苏表面,压根看不出来。
她道:“那这些事你怎么不跟姨母她说?一个人憋在那生闷气,闷不死你。”
华流光刚挂上的嘴角又耷拉下来,“我怎么说啊?你看我娘,一口一个容苏可怜,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娘都快把容苏当成第二个女儿来疼了。处处想着她。我娘身体又不好,总容易生病,我要是跟她说,她恐怕都得难过死!”
“而且,我哥不也没说吗?他想得肯定跟我一样,娘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说来,自从乐苏来到修罗殿后,看起来倒本本分分的,不过她要是敢做什么坏事,我哥肯定不能容她!”
凤卿轻轻蹙眉,姨母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像是年轻时受过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伤了身体的根。
“这些事,我觉得还是得让姨母知道一二,不过以我对姨母的了解,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凤卿耸肩说道。
该说的还是得说,既然要把人收干女儿,了解过去,了解她从前的性子,也是必须的。
不可能一直把华夫人瞒在鼓里,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华流光嘟了嘟嘴,闷闷的应了一声喔。
凤卿和华流光离开后,华夫人便躺下午睡了,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影在她面前晃动,华夫人清醒过来。
“乐苏,你来了啊?”华夫人按了按额头,觉得头脑发沉,像是着了凉。
乐苏连忙放下手中的汤碗,将旁边的薄被揽过来为华夫人盖上,方才说话:“夫人,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华夫人甩了甩头,“没有,是我自己觉得脚底发凉,醒了过来。”
乐苏将一碗热汤捧到华夫人面前,“夫人,这是我在厨房炖了半天的枸杞乌鸡汤,您多喝补汤,身体才能好。”
“好不了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华夫人笑道,接过汤碗喝了起来。
乐苏垂下眼帘,眼底光影浮沉,似藏着疯狂的野兽。
只听见她含羞带怯的声音响起:“夫人,我……我有一事想请求您。”
华夫人放下汤碗,认真地问:“何事?”
“我知道白鹤喜欢我,我现在似乎……也喜欢白鹤了,我想等殿主和主母大婚后,让您来为我与白鹤主持婚礼,但又怕累着您,因此……有些迟疑。”
华夫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最怕的就是乐苏死心眼,就喜欢夜宸华了,现在仿佛心口的一块大石落下。
“好,此事交到我手上,必定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白鹤这小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看起来挺能唬人,但其实心思质朴,定能一生一世地对你好的。有我在,谅他也不敢对你不好。”
“多谢夫人。”乐苏抬起眼,羞涩一笑。
华夫人放下了大石,就觉得头越来越昏沉,她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乐苏惊讶:“夫人可是着了凉?让我看看。”
她为华夫人诊脉,脸上的担忧愈重:“夫人,您得好好休息,好在症状不重,我这就去熬两贴药汤过来,养几天就没事了。”
“有劳你了。”华夫人笑眼弯弯,看着乐苏身形匆忙地离开。
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她现在心里却很高兴。
乐苏能想开,看到身后的白鹤,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婢女从外面进来禀报,满面羞红:“夫人,外面有一位公子求见,说是鬼枭城的人。”
华夫人知道鬼枭城,外甥媳妇的地盘,她道:“请进来吧。”
婢女出去,很快,含羞带怯地领着人进来了。
来人身材高挑,面容被脂粉修饰得楚楚动人,云堆翠鬓,笑若春桃,生来一副美人皮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雌雄莫辨的美,天下难寻。
此人正是怜月。
怜月脚步匆匆,柔若无骨地朝华夫人深深一拜:“奴家怜月,拜见华夫人。”
他一出声,是男儿的爽朗嗓音,吓了华夫人一跳。
她还以为,是个身形过高的美人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