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急死了。”落雨裳高兴地冲上前,拉住了落雨晴的马。
落雨晴翻身跳下马,笑道:“你这小鬼,才多久不见,就开始想念你姐姐我啦,这么大的雪,还守在路边等着。”
“哼,我只是以为你一去不回来了呢,才不会想你呢。”落雨裳撇了撇嘴说道。
“别瞎说,我们快进去吧,爹爹他们可是都在里面?”落雨晴和落雨裳边说边向路口不远处的一个院子走去。
“爹爹他们都已经走了大半天啦,我是看你还没赶过来,所以才留下等你呢。”落雨裳说道。
“啊!爹爹他们已经走了?”落雨晴微微一怔。
“是啊,他们着急赶往凌州,在这等来了一些帮中弟子后,就一起匆匆的走了,姐姐,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看你赶路赶的精神也不太好,我们还是在这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追赶他们吧。”落雨裳看着落雨晴略显疲惫的脸,关心地说道。
“也好,这里是不是就剩你和看院的人了?”落雨晴走进院子内,打量了一番问道。
“可不是吗,上午还热热闹闹的一堆人呢,咦!不对啊,姐姐,你这匹马怎么和逸大哥走时骑的马一模一样啊,你是不是在路上碰到了逸大哥,还随便偷了他的马来。哈哈,逸大哥也太不小心啦。”落雨裳哈哈笑着,对自己的发现很是得意。
“你呀,总是喜欢和逸大哥开玩笑,以后可要收敛些。这次多亏了逸大哥,不然我可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想到被自己连累而死的那对老夫妇,落雨晴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姐姐你怎么啦?”见落雨晴如此神色,落雨裳亦收起了玩笑的姿态,正色地问道。
落雨晴道:“北堂门下的冀北双雄,你可有听说过?”
“没有,是他们惹了姐姐你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他们,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啦?”落雨裳追问道。
“这对奸恶小人,天涯海角我也要手刃了他们。”落雨晴有些忿恨地道,随即又将遇上冀北双雄的事向落雨裳说了一遍。
落雨裳听罢甚是愤怒,骂了冀北双雄几句,拍了拍胸脯说道:“这两个狗贼,我落雨裳记着了,姐姐你放心,他们的命早晚是我的。”
“因我的缘故,枉害了两个无辜的可怜人,想来那位老店家若不是冒死提醒我,也不会遭此横祸,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啊。”落雨晴语带愧疚地说道。
“这如何能怪你呢,姐姐,一切的惩罚,都要由那两个狗贼来承受才是,你不可太过自责。”落雨裳安慰道。
落雨晴道:“你个小鬼,倒会安慰姐姐了,说来无论如何,都是我连累了他们,自然是也有责任的,如今帮中还有大事在前,这事我以后自会处理。此次在这里,你可见到有什么帮中的人物前来会合?”
“来了很多呢,除了南堂的人已在凌州等待,西堂和东堂的堂主什么的都来了,就是好像北堂的堂主称病没有前来,只来了个副堂主,不过我想这也就够了,一个凌州能有什么大人物,我们帮中精锐尽出,冲到城里,他们还能抵抗的住,我想,到时他们准是一个个的低头求饶,凌州还不手到擒来。”落雨裳边说边比划着,语气中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
“来这里会合的都是些帮中有职务的,大部分的帮中弟子应该都是直接去往凌州驻地了,所有人加起来我估计也就几千人而已,其中高手最多也就几十个,虽然凌州军中有名的大将徐甘,以及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凌州都统派去京城讨伐窦魁了,可他们剩余的也至少有好几千军兵呢,那个都统是贪婪昏庸,但我听说他手下还有一个大将,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因此,我们还真不能大意呢。”落雨晴谨慎地说道。
“我只听说凌州的民怨沸腾,当官的个个昏庸贪婪,想来他们都是一群废物,原来还有两个了不得的呢。除了那个已经被派走的大将徐甘,你说的另一个大将是谁啊,有多厉害,和柳景福相比如何呢?”落雨裳饶有兴致地问道。
“和他相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曾在塞外带着十五个人,深夜闯入西羌军营,直取了西羌军首领的头级,又杀死了好几百羌军,十五人中的只折了三个,吓的那一万西羌军直接撤退回去了,后来的两年都没敢再出来呢。他这虽只是突袭行刺,可若不是有勇有谋的大英雄,又怎能做的出这种大事来呢。”落雨晴语气中带着敬佩。
“啊!姐姐你不是在吓我吧,这么厉害的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你准是在骗我。”落雨裳吃惊中带着几分怀疑。
“哼哼,这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啊,你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毛孩,整天缠着我给你买小糖人吃呢。”落雨晴略带调侃地说道。
“姐姐,你快说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啊,他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会为凌州都统那个昏庸家伙效力呢?”落雨裳急不可耐地问道。
“他…”落雨晴刚说出一个他字,忽听一声弓弦响,感到身后利箭飞来,落雨晴急忙抱着落雨裳扑向前去,刚一落地,就见脚下一支利箭深深地插入了雪中。落雨晴落雨裳都是大吃一惊,赶忙跃起身来,拔出身上佩剑,向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此时的雪已下的小了许多院门外不远处有很多大树,落雨晴定睛看了看,并未有发现人的踪影,看来这发冷箭的人必是个隐蔽的高手,武林中善用弓箭暗器隐蔽埋伏的,就数自称是养由基后人的召露山的养氏家族了,他们家族中人才辈出,有不少人技艺成后,不愿藏于深山,便在江湖四处漂泊,武林中常有人出高价请来做杀人的勾当,不知此人是否便是养氏一族的高手,落雨晴思虑至此,亦更加小心了。
“姐姐,是什么人要害我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落雨裳环顾四周也是没发现人的踪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怕,你跟在我身后,要小心暗箭。”落雨晴屏息细听,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看来是有很多人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了,雨裳,等会你看准时机赶紧跑,不要管我,听到了吗?”落雨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心中暗暗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当然不行啦,我怎么可能丢下姐姐一个人的。”落雨裳语气中充满着坚定。
“你在这我是怕你拖累我,我的武功你还担心什么,放心,我收拾完他们就去找你,你先去凌州找爹爹。”落雨晴边说边抓出了几颗梅花镖来,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雪也慢慢地停了。
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捕头模样打扮的人跨步走了进来。“你们若是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否则就地正法,你们可都活不过今晚了,这院子已被我们团团围住了,我知道你们会些武功,可不要认为我们这些捕快都是吃干饭的,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那捕头冷冷地看着落雨晴二人,满脸傲慢地说道。
落雨晴听他说完,也不搭话,扬手一朵梅花镖打向那捕头的心口,那捕头却是早有准备,伸刀一格,梅花镖被弹的飞出了院子。落雨晴心中暗惊,这捕头武功不差啊,怎么这小小的岐县还有如此厉害的捕头,帮派的驻地如此隐蔽又怎会被捕快们查得,莫非是有人故意泄露,当下还是要让雨裳先脱身才好,落雨晴悄声对落雨裳道:“等会你紧跟在我身后,从东面越墙出去,要时刻小心着冷箭,出去之后就直接往凌州找爹爹,记住了吗?”
落雨裳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剑说道:“我绝不会一个人走的,姐姐,今天,我可是要开杀戒了。”
落雨晴甚是着急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姐姐,出来行走江湖会尽量听姐姐的话的吗,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忘记了吗?”
二人还在小声争论着,那捕快在旁却哈哈大笑起来。落雨晴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原来还是一对雏儿呢,好啦,黄泉路上你们有的是时间去争。来人呢,抓起来,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捕头话音刚落,从围墙外便跃进来大概三四十手持刀剑的人。
落雨晴见他们渐成合围之势,连忙扬手甩出了几朵梅花镖,那些人中有好几个冲的快的躲闪不急,登时中镖,钱币大小的梅花镖整个刺入他们体内,几人顿时痛的哇哇大叫,余下的众人一阵迟疑,都停下脚步不敢再靠前。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了拍掌声。“好,好,真是太好了。你们知道吗,我以前听人说,雪天盛开的梅花最是美艳的,于是呢,我就在后院种了许多许多的梅花树,每年下雪的时候,它们都会开出许多许多的梅花,而每次我都不会错过欣赏这种美艳的时刻。可是,似乎是缺少了些什么,我总觉得那些盛开的梅花还不是这世间最美艳的,这么多年来,每当欣赏梅花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底是少了些什么呢,可喜的是,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白衣胜雪,脸色煞白,细眉浅画,嘴唇红颜,双目深邃的青年男子,一边拍掌一边说着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落雨晴和落雨裳先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历,在胡说些什么,却见那捕头慌忙向那青年男子拱手施礼,语气甚是恭敬地道:“公子,你来啦。”
那青年男子双眼直盯着落雨晴,应道:“程埔头,这次还要多谢你呢,让我有机会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公子,是一对雏儿,还挺厉害呢,你看还伤了我们不少人。”程埔头满脸堆笑地说道。
“哈哈,程埔头,你不好奇我想明白了什么吗?”青年男子转头看了看程埔头,笑着说道。
“啊,这,公子思想深奥,我是个粗人,只怕公子说了我也不明白。”程埔头先是略显尴尬,随后立即满脸堆笑地说着。
“无妨,先让他们退到一边吧,给我拿把剑来。”青年男子徐徐说道。
程埔头连忙从手下人中取了一把剑来,递给了那青年男子,自己也退到了一旁。
那青年男子手握剑柄,大声地说道:“好友,恐怕只有你才能明白了。”话音刚落,一把利箭破空而来,当地一声,正射在了那青年男子手中的剑身上。那青年男子冷笑了一声,伸剑对落雨晴说道:“他们都不懂,不过我不在乎,你们是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落雨裳执剑就要上前,却被落雨晴一把拉住,落雨裳回头道:“姐姐,他就是个奇葩,这种小角色哪用的到你出手,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你在旁看着就行。”
落雨晴正色说道:“这人不可小觑,还是我来吧,你在旁给我掠阵,注意那个藏在暗处放冷箭的人。”说着把落雨裳拉回身后,走上前来。
那青年男子见落雨晴一人走上前来,微微一笑,说道:“敢一个人和我比试,你很有胆量,可这是要动真格的,性命攸关,你可要想清楚了。”
落雨晴仗剑而立,凌眉傲视,沉声说道:“出剑吧。”
那青年男子紧紧盯着落雨晴,双目炯炯发亮,说道:“父母赐名蔡庸,自号咏梅生,姑娘可否惠赐芳名?”
“落雨晴,可以开始了吗?”落雨晴回道。
“很好,那就请落姑娘注意了。”咏梅生说着,手中剑动,已是刺向落雨晴眉心。落雨晴身形向左腾挪,闪避而过,咏梅生剑路顺势一转,使出一招斜勾新月,由刺变为斩,直逼落雨晴咽喉。落雨晴双足落定,反手挥剑斩向咏梅生执剑的手臂,咏梅生连忙收住剑势,改攻为守,格挡来剑,两剑相触,咏梅生稍退,落雨晴纹丝未动。二人初试一个回合,已略知对方武功深浅。落雨晴早看出此人武功还不错,出剑已有准备,并未咏梅生的武功感到意外,而咏梅生平生自负,不知天高地厚,一招之后,见自己的剑法和内功修为都未占到上风,不禁深感意外。
“是我小觑了你么?”咏梅生说道。
“胜败还未分,何须多言。”落雨晴说完,剑已刺出,采取攻势,运使的功力也加大了几成。
咏梅生顿感压力,也不敢再多言语,谨慎应招。落雨晴此刻自信自己武功在这咏梅生之上,出招更无犹豫,招式绵绵不绝,再配合她精纯的内力和绝妙的轻功身法,剑影、身影在这大雪初停的黄昏小院内,勾勒成一朵朵绚丽盛开的梅花,将这寒冷的冬日映照的艳丽非凡。站在旁边观战的众人都被落雨晴深深吸引,在他们眼中,落雨晴就像是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梅花仙子,美的不可胜收。
然而,处在落雨晴绚丽的招式中的咏梅生,却实在难以像刚才那样惬意,他已经被落雨晴的招式逼的唯有招架之力了,这么多年来,在平辈中一向自诩翘楚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些的女子竟有如此的造诣,剑法、轻功身法以及内功,自己竟没有一项占得上风,恃才傲物的他不禁有些羞愧。
“好友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手?”咏梅生狼狈相频出,眼看快要招架不住,心中不由地埋怨起他那好友来。
站在旁边的程埔头亦看出了咏梅生的险境,踌躇片刻之后,提刀便要来助阵,一旁掠阵的落雨裳哪容他乱来,亦是挺剑挡在了他面前。“怎么?你这是要二打一吗,先吃我一剑如何。”落雨裳冷冷地说道。
“小娃,快让开,就你,我尚未看在眼里呢。”程埔头怕迟了,咏梅生有什么意外,急切间挥刀就向挡在他面前的落雨裳砍去,出手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想一招解决掉落雨裳。岂料这落雨裳虽年纪小,却因平时最喜欢练些轻功身法,内功和剑法造诣是比落雨晴差了很多,但轻功身法却是不差,程埔头一刀砍下,他知自己硬碰或要吃亏,只以剑卸力,借势一转,移到程埔头左侧,同时手中的剑又已斩向了程埔头后背,程埔头不敢不顾,只得转身招架,一时之间也难以脱身去助咏梅生,心中越是着急越是难以摆脱,一边和落雨裳纠缠一边大声吼道:“你们这群没用东西,还不赶快动手!”
站在旁边的几十个捕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刀剑,一哄而上,却不知是要帮哪个,围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该怎么办。
程埔头怒上心头,喝道:“来几个把这小子拿下,剩下的去帮公子。”
落雨裳见那班人要冲上来,心中担忧落雨晴难以应付,纵身跃到众人前,左手握剑,右手抓出一把铜钱,扬手向众人挥洒而去。落雨裳也曾练过暗器功夫,平时亦带了些磨的锋利的铜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之前着过落雨晴梅花镖的道,见落雨裳如此动作,不敢再冒失向前,俱是停下脚步,谨慎应对,落雨裳一把暗器洒过,也只伤到了两三个人。
程埔头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喝到:“小娃,你还有几枚暗器,还不快束手就擒,垂死挣扎只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落雨裳又拿出几枚铜钱,喊道:“不怕死的尽管来。”众捕手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冲在前面,一时僵持在了那里。
落雨晴这边也注意到了落雨裳的情况,知道要速战速决,饱提了十成的功力,剑招凌厉大胜先前,一心要尽快把咏梅生拿下。咏梅生早已使出全力招架,此时更是难以应付,着急之间,剑法更乱。
落雨晴全神贯注,看准时机,将咏梅生逼到退无可退之时,一剑将其手中长剑震飞,眼见咏梅生长剑脱手,落雨晴正待要将他擒下,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左肩一阵剧痛,向后连退了几步,低眼一看,左肩下方一把利箭正深深插入其中,鲜血已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落雨晴急忙伸手点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咏梅生亦趁机拾回被震脱手的长剑,落雨晴情知要脱困,唯有先擒住咏梅生,见流血稍止,便强忍箭伤,挥剑又攻向咏梅生。咏梅生无奈只得勉力招架,十来招后,落雨晴忽觉有些眩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箭上有毒!”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仰面倒在了雪窝之中。
落雨裳正奋力阻挡众人,见众人似乎不太积极,虽有些纳闷,却也不敢放松,过不多时,见众人举止奇怪,感到有些不对,回头一看,落雨晴正倒在雪地之上,左肩下一片殷红,一把利箭正插在上面。落雨裳急忙奔过去,抱起落雨晴失声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啦。”待查看到落雨晴仍有气息,只是昏迷过去,才稍稍宽心。
落雨裳连忙运功稳住了落雨晴的心脉,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咏梅生,喝到:“我姐姐若是有事,我定会把你们杀的鸡犬不留。”抱着落雨晴就要走。
咏梅生挡在门口,沉声道:“你想去哪里?”
落雨裳喝到:“让开,我要去找大夫。”
咏梅生冷声道:“呵呵,大夫,恐怕天底下能救她的大夫没有几个!”
落雨裳紧张地问道:“为什么,不就是一个箭伤吗?”
咏梅生道:“若是单纯的箭伤,以她的修为,岂会如此就倒下不省人事,果然是个没有见识的雏。实话告诉你吧,她这是中了好友的七鸩毒啦,此毒除了好友有解药,我目前还没听说过有其他人能解的了。”
落雨裳恨恨地骂道:“阴险小人,快把解药拿来!”
咏梅生笑道:“将要凋谢的梅花,就让她随风去吧,如此还能留下些梅香,让人神往。”
落雨裳气的双目冒火,心想这疯子说话乱七八糟的,和他纠缠无益。梅子兰叔叔在医学上造诣非凡,或许他有办法,目前还是要赶紧离开的好。思虑至此,落雨裳也不再言语,抱着落雨晴就要往外冲。
咏梅生见他要硬闯,大声喊道:“程埔头,还不动手?”程埔头这才挥一挥手,一群人都围了过来。落雨裳抱着落雨晴连忙闪到墙边,一手扶着落雨晴依在墙上,一手持剑,双目通红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吓的众人都缓了脚步,程埔头见状,在后面开始骂起他们来,几个大胆的冲了上来,和落雨裳缠杀在一处,落雨裳虽是怒极气极,可终归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武功修为尚浅,经验不足,和几个江湖老手几番厮杀,虽伤了他们几个,自己亦是受了好几处剑伤,左腿更是被一剑砍中,鲜血将周围的白雪都染红了不少。
正在落雨裳拖着一个受伤的左腿筋疲力尽之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是谁敢在我院内撒野!”声音过处,一个双鬓斑白的威武老者气汹汹地闯了进来,众人不禁俱是一愣,和落雨裳厮杀的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
“声音这么大,吵醒了睡美人可不好。”咏梅生站在一旁嘀咕道,那老者身材魁梧,虽已年高,可气势仍是雄浑非凡,咏梅生从他身上感到一阵压迫袭来,心中甚是不舒服。
老者正准备教训咏梅生他们,听到他的话,转头一看,才注意到晕倒在墙边的落雨晴,一个箭步走上前扶起落雨晴,向站在一旁的落雨裳问道:“雨裳,你姐姐是怎么啦?”
落雨裳缓了口气,应道:“离恶伯伯,这厮和姐姐比试,打不过就偷放毒箭,姐姐中箭后就昏倒了,你快带姐姐去找梅叔叔救治吧。”
离恶背起落雨晴,说道:“雨裳,你的伤不碍事吗,快先包扎好,跟在我身后,我们这就走。”
落雨裳道:“小伤,不碍事,伯伯你先带着姐姐快走,这毒可厉害了,要赶紧去找梅叔叔。”
咏梅生看了一眼程埔头,程埔头挥了挥手,几十个人又纷纷围了上来。
离恶冷哼一声,喝到:“找死!”一掌打向站在他前面离他最近的一人,那人挥刀来应,离恶掌势凶猛,掌风劈面而来,那人感觉似被火烫的铁板狠狠地打了一般,迎面一阵火痛,身体更是被震的向后飞去。
程埔头站在一群人身后,也感受了离恶浑厚掌风的压力,把刀插归入鞘后,大声喊道:“好内力,好掌法。”说着劈手就是一掌向离恶打来,离恶已震退了十来个人,正背着落雨晴,护着落雨裳要往外走,见程埔头大喊大叫的从侧面出掌攻来,便挺直了胸膛硬挨了他一掌,众人只听砰的一声,程埔头反被震的倒退了几步,离恶仍是纹丝不动,嘴里说道:“你火候差的远了。”
程埔头恼羞成怒,拔出刀来,喊道:“把他给我剁碎了。”
离恶见众人来势更凶,出掌也加了几分力道,中掌倒地的人都大叫着口吐鲜血。落雨裳在离恶身后,拖着受伤的左腿,亦持剑护着慢慢跟随着往外走,想起他们仍有个埋伏的弓箭手,便低声向离恶提醒道:“离恶伯伯,他们有个放暗箭的在周围埋伏着,你要小心冷箭。”
离恶听罢,怔了一怔,问道:“那人埋伏在哪个方向?”
落雨裳应道:“看那人射箭的方向,应该就藏在院前大路的树上吧。”
离恶听了大叫一声:“不好,快,快走!”
站在一旁的咏梅生哈哈笑道:“没有机会啦!你们也都退开吧。”说着往院门外指了指。
众捕手纷纷散开,离恶和落雨裳向外望去,一浑身素白衣服的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从路边缓缓走来,那小孩看到离恶便大声地喊了起来:“爷爷,爷爷!”手中还把玩着一根利箭,和落雨晴所中的一模一样。
离恶早知不妙,见到这一幕虽是心如火烧,却仍是不露声色。落雨裳大吃一惊,喊道:“是离忧,那个人就是放冷箭的,离忧怎会在他手上,伯伯,救离忧要紧,你不用管我们了。”
离恶正色道:“你们我都要救,一个也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