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儿,你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把你哥哥救出来的。”钱瑛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如今这官府抓了的人能完整出来的就没有几个,而看着哭的像泪人埋在自己怀里的钱瑛,柳怀业也只能如此不断的安慰着。
“柳哥哥,我哥哥会被他们怎么样啊?他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犯法,为什么官府要抓他啊?”钱瑛的问题敲打着柳怀业仍未成熟的心胸,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天真的孩子回答,甚至连说服自己的答案他也没有。现在已经是钱伍被抓走的第二天了,柳怀业知道这消息是瞒不住钱瑛的,便来亲口告诉了她,他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自己能够一直在她身边,他知道除了她哥哥,自己就是她最信任的人了,而昨天钱伍被抓走之前对他说话时的眼神更是让他无法忘记,那是一种渴求,一种期盼。“替我照顾小瑛。”这是钱伍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勾结土匪,而且还是和官府长久作对的悍匪,柳怀业知道这罪状的下场,过往相似的一幕幕惨烈的情景,柳怀业每次在史书中读到都会不寒而栗,看着怀中柔弱的钱瑛,柳怀业不知道自己还能护住多久。从钱伍的父母双亲,到钱伍,再到钱瑛,这颗大树的根早已被虫啃食的坏掉了,不然这初夏正是绿叶葱葱、生气盎然的时节,为什么会有一片一片的黄叶随风飘落呢?一阵凉风吹来,柳怀业看着院中那颗大树纷纷落下的黄叶,陷入了迷惘之中,一片树叶从柳怀业头上落下,飘落在他的脚边,恍惚中柳怀业似乎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字,柳怀业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那字并未消失。“是真的有字!”柳怀业定了定神,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捡起了那片树叶,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树叶,而是一片很像树叶的黄纸,上面写着:“断桥处见,为救钱伍!”柳怀业不禁精神一震,忙抬头四处张望,但见一片寂静,并无人影。
“瑛儿,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去。”柳怀业擦了擦钱瑛的脸,想让她镇静下来。
“我不要吃饭,我要去救我哥哥。”钱瑛含着泪道。
“我们要吃饱了才能救你哥哥啊,听柳哥哥的话,我们吃了饭就去救你哥哥。”柳怀业边说边拉起了钱瑛。
“真的吗?”钱瑛本是非常聪明的,只因一时太过担心,才乱了心绪,柳怀业安慰良久后也就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只是哭是不行的,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柳怀业是不放心将钱瑛一个人留下的,他知道这张纸也许是钱伍的最后救命稻草,他决定带着钱瑛一起去断桥赴约。
……
断桥虽然是一座断了的桥,却因断的巧妙,仍能从这断桥上到达这不是很宽的小河的对岸,而周围的许多人也是只能靠这断桥来通行两岸的。然而令钱瑛感到亲切的不是这断桥,而是断桥边老崔的食铺,不仅钱伍经常带她来这里吃饭,她自己在他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也会经常来这里的。老崔已年过半百,本是个农夫,家中土地被豪强霸占,幸得仍有些积蓄就在这城中的断桥边开了个食铺。钱伍钱瑛经常来他这里吃饭,老崔和他们自然是非常的熟识了,他甚是心疼这对兄妹,因此对他们很是照顾,在钱伍钱瑛看来老崔就像他们的亲人一般。时间离晌午吃饭还早,食铺里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食客,柳怀业拉着钱瑛刚进门,老崔就跑过来安慰起了钱瑛,他也从来往的食客中听闻了钱伍被抓的消息。“这帮臭狗官,钱伍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勾结土匪呢,柳公子,你可一定要帮帮钱伍啊。”老崔压低声音向柳怀业请求道。
“我会想办法的。”柳怀业应道:“崔老板啊,瑛儿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你给她弄些吃的来吧。”
“哎,好,你们先坐着。”老崔连忙去准备了。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虬髯大汉,看到柳怀业钱瑛他们就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钱瑛的旁边,柳怀业尚未开口,钱瑛就吃惊的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这个人曾跟钱伍去过他们家,钱瑛也见过他几面,只是这人有些粗鲁,钱瑛和他不甚熟悉,可他毕竟是哥哥的朋友,如今哥哥有难,能见到他钱瑛还是感到有些亲切的。
“钱瑛姑娘,我是专程过来和你们商议救你哥哥的。”那人说话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伍怎么会勾结土匪呢?”柳怀业知道这个人肯定知道内情,也许他正是官府口中的土匪的一员呢。
“哎呀,别提了,这帮贼狗官突然冒出这么多走狗,我们本是设计营救逸副帮主的,谁知道反着了他们的道。”那个虬髯大汉恨恨的说道。
“莫非是你们让钱伍先去向官府举报你们的行踪,调虎离山,让看守监牢的兵力分散出去抓人,然后你们再集中人马去劫狱,是吗?”柳怀业心中对这大汉口中的计谋似乎有些不屑。
“不错,是钱伍兄弟自愿去的。”那人得意的说道:“这本是个万无一失的好计策,可惜呀,如今我们不但没有救出逸副帮主,还连累了不少帮中兄弟,就连我们的落帮主都受伤了,还惹的钱伍兄弟被抓,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这大汉一副苦相的说道。
柳怀业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暗忖钱伍太过鲁莽,即使他们计划成功,官府后面追究起来,钱伍也是要有麻烦的,不知这个帮派对官府来说是不是非常的重视,若是官府的死对头只怕钱伍就死罪难逃了,心中着急就直接向那人问道:“你约我们过来,可是有解救钱伍的方法。”
“这个嘛……”那人似乎有些犹豫。
“有什么办法就尽管说。”柳怀业从这人出现到现在听他说话的样子,心中对他有什么良策已不报太大的希望了。
“那我就直说了,要救钱伍兄弟,可能还要仰仗柳公子你啊。”那人似是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我?我可不会武功啊,又不是什么高官,你若是有办法,还请多多指教。”柳怀业道。
“说来我们这次本应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救了逸副帮主后,钱伍兄弟说不定就能成为帮主的徒弟,可是哪成想到城中突然来的一员大官,这大官可是带了不少的人马啊,还有很多不是一般的高手,正因此才让我们遭到一场惨败啊,我想柳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大官是谁吧。”那大汉冷冷的向柳怀业说道。
“这……”柳怀业突然明白了过来,心中甚是一惊。
“柳公子想必有办法了吧,我这是看在钱伍兄弟的面上,才冒着生命危险来请求柳公子的,还望你不要让钱伍兄弟失望。”那人说完,看了看钱瑛又道:“本来钱伍兄弟是因帮中之事获罪,钱瑛姑娘我们是要接来照顾的,只是如今外面风紧,钱瑛姑娘肯定被官府盯梢着呢,带着她,我也不好摆脱跟踪,因此钱瑛姑娘也要多多麻烦柳公子了。”
柳怀业把钱瑛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说道:“瑛儿不劳你们费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若是钱瑛被他们接走,柳怀业可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那好,我在这耽搁久了,只怕会再生事变,柳公子,钱伍兄弟和钱瑛姑娘就拜托你了,告辞。”说完那大汉拱了拱手,便起身而去。
“柳哥哥,他说的那高官是你的伯父吗?”那虬髯大汉刚走,钱瑛就向柳怀业问道。
“是的,昨天他才来过我家。”柳怀业边说边思索着。
“那你能向你的伯父求情,救救我哥哥吗?”钱瑛声音很低,眼中却是满含期望地望着柳怀业,似乎是将生命中的一切都托付在了上面,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即使柳怀业和钱伍钱瑛不是相识的,看着这种眼神柳怀业也无法做出否定的回答。
“当然,你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先和我去我家,你待在我家里,我才好放心的去找我伯父。”柳怀业看了看刚才老崔端上来的馄饨,发现钱瑛只是用筷子动了动,并未吃下一口。
“我不饿,我们这就走吧。”钱瑛听到柳怀业的话,马上站了起来,拉着柳怀业就要走。
“你……”柳怀业苦笑了一声,放了些钱在桌上,起身和钱瑛向家中而去。
“母亲,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这几天他有些事在外面,托我替他照顾一些时日,我不放心她一小孩在家,所以就把她带过来了。母亲啊,你给她收拾个房间让她先住我们家几天,好吗?”柳怀业向他母亲央求道。柳怀业的父亲是个商人,此时正在外面和商友聚会,柳怀业的母亲是个善良勤劳的农家女子,在柳怀业的父亲柳景禄从商未成之时就嫁入他家,跟随柳景禄奔波劳碌吃了许多苦头,如今他家虽是有了不少钱财,可柳怀业的母亲仍是不愿使用佣人,柳怀业的伯父也曾经要给他们一些佣人使用,可都被她拒绝了,如今家中许多事务俱是她亲手操持。
“当然好了,你看,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柳怀业的母亲上前拉着钱瑛的手,甚是喜欢。
“母亲啊,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瑛儿早上还没吃东西,你给她弄些吃的吧。”柳怀业看母亲如此喜欢钱瑛,心中宽慰不少。
“知道了,你去吧。”柳怀业的母亲拉着钱瑛就要去厨房,钱瑛看了看柳怀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止住了。
“瑛儿,你就放心的在这住吧,你哥哥过几天就会回来的。”柳怀业知道她想说什么,便又嘱咐了一句才离开。
……
城中的驿馆就在城府不远处的一道长街上,平时也就只有几个城府的小兵闲散的看守着,可今天驿馆门前的守卫增加了不少,而且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些小兵了,这些新守卫威严冷肃,看来是从其他地方新调来的守卫了。
“这位大人,敢问柳景福柳大人是否入住在此啊?”柳怀业走到一守卫面前,拱手问道。
那守卫冷冷地看了柳怀业一眼,沉声喝道:“滚一边去!”左手按在挂在腰间的刀柄上做势要把柳怀业吓跑,口中还嘀咕着:“一个穷书生还想巴结柳大人。”
柳怀业先是一愣,并未惊慌,口中喊道:“且慢!”
那守卫见柳怀业并未被自己吓到,反而一副镇定的模样,心中起疑,便问道:“你想做什么?”
柳怀业道:“我是柳大人的侄子柳怀业,烦请大人你通报柳大人一声,说我有事向伯父请教,因此前来拜访。”
那守卫忙不迭的赔笑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通报,柳公子稍后!”
驿馆的会客厅虽不算很大,却陈设的富丽高贵,柳景福正高坐在上,见到柳怀业进来便起身要拉他坐在了身边。
“侄儿给伯父请安,不知有未打扰到伯父公事?”柳怀业一边拱手行礼一边说道。
“没有,没有打扰,难得业儿来找伯父,我这会也正好闲着呢。”柳景福微笑道。
“伯父,侄儿这次来,是有些事想向伯父请教,还望伯父能解心中之惑。”柳怀业说道。
“哦,业儿有事尽管问,你伯父虽不是什么名士高学,却也算是比你早学几十年,世道经历也是不浅的了,料想能给你些意见来的。”柳景福道。
柳怀业顿了顿,轻声问道:“在伯父看来,当今朝廷以何为治国之道?”
“当然是施仁政,行礼道了,这些业儿当是知道的了。”柳景福回道。
“伯父认为仁之根本是什么呢?”柳怀业又问道。
“自古皆以孝为最根本,当今朝廷所施的仁政又怎能有变。”柳景福随口应道。
“为人子女是否一切当以孝为先?”
“嗯,这是自然,不过孝却也有‘公’与‘私’之分。”
“伯父的公私之分为何啊?”
“由行己孝推而广之为行公孝,但已孝与公孝常不能并行,如何抉择尚需实事而定。”
“伯父教诲,侄儿谨记。如今我有些事还需伯父定夺,望伯父不要嫌弃。”
“业儿所忧何事啊?”柳景福甚是疑惑。
“我有一位朋友,父母被人所害,伯父认为我这位朋友应该怎么办呢?”
“若是被人冤害,自然是要去报官的了,为民做主,这也是为官的职责所在啊。”
“可冤害他父母的正是为官之人,此官一手遮天,在这城中他是投官无门了。可是若连父母之仇尚不能报,试问此人还应如何行孝,如何立世呢!”
柳景福听了柳怀业此话,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沉,眉头也皱了起来,缓声道:“人既有分,官亦是人,也是有清浊之分的,再说清官千断也难保未有一失。这些都不是与朝廷为敌,惹得战乱纷飞,陷黎民于水火的理由,若为行己孝而废公孝,此不可取也。业儿,你这次前来是为你的朋友求情的吧,昨天抓的那几个反贼的出身我大概都看了一遍,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位朋友是叫钱伍吧。”
柳怀业没想到柳景福双目如电一下就揭穿了自己的心思,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侄儿的小心思自是瞒不过伯父的,我那位朋友钱伍他只是为父母报仇,因寻官不得,才误入匪道,只是些寻常的土匪,并非反贼啊,他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怎么敢存有反心呢,还望伯父明察,给他一个机会。”
“这些人可非一般的土匪啊,勾帮结派,全国都有了他们的势力,造反只是早晚的事,你这朋友和反贼勾结计诱官府,要营救反贼的一个头目,这些都是事实,至于他是否有反心我不知道,可他的行为已是罪不容诛了。”柳景福沉色道。
“他只是为人唆使,不懂事而已,伯父可否念他是为一片孝心,网开一面呢。”柳怀业听柳景福如此一说,心中希望顿时少了许多。
“我一为官之人,为朝廷和天下百姓执法,怎能执法寻私呢。”
“法本为人所立,亦是施之于人,更何况法不外乎情,可见执法也是要因人而异的,这怎么能是执法为私呢。”柳怀业不愿放弃地争辩道。
“哦,若是以业儿所言,那要法何用啊?”柳景福似乎有意考验起柳怀业来了。
“法只是一个标准,作为执法的一个参考,同时也是对世人的一种警示,自然是不能少的,可执法却不是死的,伯父自是比侄儿清楚的,希望伯父能给他一个改过行善的机会,他绝非大恶之人,罪更不至死啊。”柳怀业恳求的说道。
“勾结反贼与反贼同罪,你知道反贼依法做何处分吗?”柳景福问道。
柳怀业心中已不存希望了,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轻声地回道:“死罪。”
“何止死罪,这是要满门抄斩诛九族的罪,我知道那个钱伍还有一个妹妹呢,是吗?”柳景福盯着柳怀业问道。
柳怀业黯然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你所说的法外之情了,业儿,你已经做了身为朋友该做之事了,不用再说了,回去吧。”柳景福说完起身背向着柳怀业,负手而立。
柳怀业想起自己与钱伍从小相识,而今却无法挽救于他,思及过去种种,心中一阵悲楚,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望着伯父的背影,知道再说也是无法改变结果,他的伯父在一开始就已经给他答案了。柳怀业起身要走,突然又停住脚步,回头说道:“伯父既然已做了决定,柳怀业知道无法改变,只是有一个请求,还望伯父成全。”
“你说吧,我会尽力成全。”柳景福道。
“我希望伯父能准我带他妹妹去见他一面。”柳怀业低声说道。
“明天你们到城府,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见他。”柳景福并未犹豫地说道。
“多谢伯父!”柳怀业说完向柳景福鞠了一躬,转身而去。
幽幽古道,漫漫哀愁,柳怀业走在城中老街上,头顶上的阳光虽是有些灼热,可却仍无法驱除他心中的那片阴冷,那些和钱伍一起在这街道戏耍的画面似乎像是烙在了这些街道的角落,青石板上的划痕还是那么清晰,而岁月却将雕刻它的人轻轻的抹去,唯一留下的只是纪念他的人的心中的那一丝丝的殇痕。
“该回家了吗?”柳怀业又看了看脚下的路,想迈出去,可脚步却在一直的打转。一个小乞丐一瘸一拐的从柳怀业的身边经过,拿着一个破碗的手有意无意的向经过的人伸着,面黄肌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柳怀业止住了脚步,从袖中拿了些铜钱放进了伸向他的破碗中,铜钱落在碗中碰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像是一下打破了这有些沉寂和冷肃的世界,小乞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不住的向柳怀业鞠躬道谢,这一个举动突然好似把柳怀业拉回到现实的世界,街道上的叫卖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向小乞丐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很勉强。
“来看看喽,新出土的宝石古玩,便宜大甩卖了,样样稀奇啦,有王母的如意石,女娲补天的七彩补天石,南华真人得道后道心所化的蝴蝶玉石,各种奇珍异石翡翠珍珠,快来看,快来瞧喽。”一个沙哑的叫卖声突然冒了出来,柳怀业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小乞丐已经高兴走开了,柳怀业回头看了看,这个沙哑的叫卖声就来自身后不远处一个小摊,小摊的主人是个廋弱的中年人,脸色蜡黄,双目却炯炯有神。柳怀业走了过去,摊子上一颗晶莹透亮的蝴蝶形状的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淡淡的蓝光。柳怀业一下就被这颗蝴蝶玉石吸引住了目光,静静地看了一会,又把它拿在了手中,细细的端详起来,那石头上有些斑斑暗点,但却恰似蝴蝶羽翅上的斑点一样,让这颗蝴蝶玉石更加生动逼真,雕刻它的人是如此的匠心独运,若不是拿在手中,远远地看它真的就好似一个稍作停歇的蝴蝶,那么形象,那么与众不同。
“公子果真是识货之人,这个可是南华真人道心所化的蝴蝶玉石,是真人得道羽化登仙后留下来的啊,这个可是绝不是凡人所雕刻的啊,你看,它浑然天成,若不是真人梦蝶的道心所化,怎能生出此物啊!”摊主蜡黄的脸上一时神采飞扬起来,不住的向柳怀业夸耀着。
“那这个多少钱?”柳怀业问道。
“大甩卖了,如今景气不好,只收你一两银子,公子我可是吐血出的啊!”摊主摆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柳怀业看了看摊主,又端详了下那蝴蝶石,说道:“南华真人的道心才值一两银子!”
摊主愣了愣,忙笑道:“公子开玩笑了,俗话说的好啊,信则千金不易,不信则一文难与,现今这世道真人的道心值一两已经不错啦。”
柳怀业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摊主,道:“好,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