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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突袭

独孤云和离恶带着钱瑛匆匆赶到凌州,独孤云留离恶带着钱瑛往安置他孙儿的去处,让他先为钱瑛疗伤,自己急急地赶往城中。

凌州城这几日已甚是安定,新势力在百姓中亦渐有口碑。落不凡被众人拥护为大将军后,又授予了诸将领官职,其中司马玉为凌州都统,莫屏风为征南将军,兼凌州副都统,梦千秋为征东将军,梅子兰为军师,孤月和独孤云分别为征西将军和征北将军,余下等众也皆有所授。落不凡收编司马庸原部下兵马后,遣散了内中老弱病残者,又广为征兵,凌州辖内有不少百姓前来应征,亦有许多是本无着落的外来流民也都纷纷前来,几日来已征得四五千人,加上留下的司马庸的部下和重新编制的帮中原来的弟子,凌州新军现已有万余人了。

独孤云从帮中弟子中知悉了城中情况之后,便急忙去找落不凡。落不凡与梅子兰正在城郊驻军处训练士兵,听说独孤云回来了,便急忙从校场赶回营帐。独孤云在帐中一见到落不凡和梅子兰,就急忙问道:“孤月和雨裳等人可曾回来?”

落不凡疑惑道:“未曾啊,他们怎没有和你一起呢?”

独孤云懊恼地说道:“果然都被算计了。”随即便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了一番,言语中颇有些自责。

落不凡虽甚是担忧,却仍安慰道:“你我本都是江湖中人,不谙诡道,独孤兄无需自责。”

梅子兰道:“如今之势,豫州府恐怕已经盯上了我们,若还只是让几个高手前去偷袭施救,恐难以成功,反倒会再折我方大将。”

独孤云道:“你的意思是要带兵去攻岐县?若是如此,那我们恐要和整个豫州府军对抗了,以现在我们的实力,还无胜算吧。”

梅子兰道:“如今柳景福等联军正和窦魁僵持,我想过不多久,窦魁必败,到时柳景福得势,而豫州府必将依附于他,到时柳景福势力扩及雍州冀州和豫州,他下一步必将南下降服各地方势力。我们如今在凌州起事,梁州扬州徐州等地虽多有行动,声势和实力却尚都不及我们,到时柳景福肯定会先拿我们开刀,更何况他早就视我们为眼中钉,欲除我们而后快,凌州难以固守,我们当前还需尽快向梁州进发,到时才能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一败涂地,所以不管我们能不能取胜,此时还不宜和豫州府军纠缠。”

独孤云道:“听你说来,那孤月堂主他们可怎么办?”

梅子兰道:“此事紧急,我们需把握时间,若是等到柳景福扳倒了窦魁,豫州府归顺于他后,再营救只怕是更加难了。”

独孤云道:“我也是为此担忧呢,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落不凡道:“连累了孤月堂主和逸尘寰他们,这是我的责任,梅兄可有良策?”

梅子兰道:“不能和整个豫州府军纠缠,那我们就只有奇兵突袭,出其不意才行。如今他们定会在凌州往岐县的路上有所埋伏,若带兵直入,必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落不凡道:“梅兄意思是要分兵几处,迂回而去。”

梅子兰道:“不错,我和独孤兄带三千精兵迂回绕山路而行,到岐县再见机行事。帮主可吩咐一将带些兵马直入,若遇敌兵埋伏,要且战且退,不可恋战,帮主可亲率一只兵马埋伏在后策应,他们兵多将广,帮主只需挫挫他们的锐气,拖住他们即可,如此我和独孤兄在岐县才好方便行事。”

落不凡和独孤云都点头附和,三人又计议一番,落不凡叫来各队领兵,梅子兰将计划和部署详细讲了一遍,众人各自挑选兵马,第二日一早便各自领兵出发。

落不凡让陆松统兵带两千兵马先行,自己亲带五千兵马随后而动。莫屏风请战同行,被落不凡以凌州事务还需他料理为由将他劝了下来,莫屏风便提议让养无泪随行,落不凡见养无泪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心思他弓术超绝,或有奇用,便让他跟在了自己身边。

陆松领军往岐县一路徐行,过了凌州地界,前方探子回报,不远处路势险要,山丛之中似有埋伏。陆松当即下令停止行军,兵马暂歇,又命人快马向后方报于落不凡。不久传信之人回报落不凡的命令,让他们先等待两个时辰后再行。歇息了两个时辰后,全军再起,陆松吩咐下去,行军路上注意敌方埋伏,遇到敌军不可恋战,要且战且退。快行到那处险要之地时,陆松又下令停止行军,观察一阵之后,陆松命一小队士兵向前方一侧山林查探,旁边弓箭手皆搭弓准备。那队前去查探的士兵向前走了一段,突然两侧山林鼓声骤响,伏兵突起,喊杀声响彻云霄,那队士兵见状急忙回撤,陆松忙令弓箭手掩护,大军向前迎了上去,战了一会,陆松见敌方势众,又即下令军队撤退。岐县埋伏的军队人数本就是陆松军的几倍,又以逸待劳,刚一交手凌州军就慌忙撤退,岐县领军将领周承也不起疑,又见陆松军士尚多未有完整盔甲的,手中兵器也是不全,不禁大笑起来,喝令全军冲上,追杀败军。

陆松带领一班好手在后掩护,众军士虽在撤退却也未太过慌乱,在敌军大力冲击掩杀之下,仍未至溃散。岐县军领军周承立功心切,一心要将陆松的军队全数拿下,不住地命令士兵向前掩杀,追杀了一会,兴头正盛,突然两侧杀出大量人马,为首领军的几人更是武功了得,杀入阵中,所过之处拦阻的人马纷纷倒下。陆松军中将士见落不凡援军已到,亦不再撤退,个个士气高昂,回转身来,杀了上去。周承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军,落不凡带兵掩杀了一会,便下令收兵,不再追击,众军择地扎营。

陆松等一些将领都来找落不凡请战,要趁敌军新败士气低落进行突袭,落不凡道:“我军意在拖延对方,是要吊着他们,最好能引的他们向后方岐县请援,击退他们不是我们的目的。”

陆松道:“若我们分兵截住他们的后路,到时前后夹击,定能将他们全数消灭,然后再进军岐县,岂不更好。”

落不凡道:“对方不但兵力胜于我们,武器装备更是比我们精良的多,我们若是分兵夹击,必然兵力分散,上一仗只是攻其不备,才如此容易击退他们,等他们看清我方实力,只怕夹击亦难以成功,即便成功了,我们必将损失惨重,豫州本非我们现在的目标,不可在此多做牺牲,更何况豫州兵力远非这一点点,若是惊动了豫州府,他们大军来到,恐怕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陆松道:“原来如此,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行动呢?”

落不凡道:“此处地势险要,我们暂可固守营寨,再选些武功高强者前去不断骚扰他们,想法将他们引来,我们只守不攻,示弱于他们,他们久攻我们不下,和我们形成对峙,或会向岐县再求援兵,到时岐县守备空虚,独孤兄梅兄他们则可趁虚而入,攻其不备了。”

养无泪请战道:“若只是骚扰他们,在下愿前往。”

落不凡知道他不但弓术超绝,轻功亦是不俗,由他前去只是最好不过,当下便允了他,又让陆松选了几个好手随后接应于他,养无泪和陆松各自领令而去。

岐县军将领周承乃是豫州府都统王伯遇最近派驻岐县的,其中所带将士也有不少是豫州府分拨来的,这次受命岐县县令蔡珪吩咐埋伏于此,本想伏击落不凡军得手后,一举攻入凌州,不料反中埋伏一战竟至败退。众军后退十余里后见落不凡军并未追来,周承喝令驻军整顿,命人清点伤亡。得知此战损失好几百人后,周承大为恼火,回头细想来那落不凡军兵力本不如己方,自己个个都是精锐且装备精良,若非被他攻其不备,慌了阵脚,他们断无胜机。冷静过后,周承即召集众将领,商议再次出兵,众将领亦皆不服,一致赞成等军队稍事休整后便大举进攻,誓破贼军,周承见众人士气高昂,心中大喜,激励一番后,就下令众将士早早歇息,明日一早便即出兵。

是夜,月色朦胧,周承军营中兵士多已入睡,几队巡逻的士兵巡视着军营的周围。潜伏暗处的养无泪看准时机张弓搭箭,使出绝技,射向一个由三名士兵组成的巡逻小队,队中三人尚不及叫喊,便都被利箭穿喉,命丧当场。如此解决掉几队人数较少的巡逻队后,养无泪悄悄点起几只火箭,射向了几处营帐,起初火势尚小,看守的巡逻队大多已被射杀,因此并未被发现,等被发现之时,火势已经蔓延,营中顿时乱了起来,哭喊哀嚎声响成一片。周承从睡梦中惊醒,起身一看,多处营帐着火,而他却也镇定,当即喝令众军士不要慌乱,全力救火,所幸当时还有不少积雪未融,士兵纷纷采集雪块冰块灭火。

此时养无泪正藏在离军营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见到营中一些将领正指挥救火,便又弯弓搭箭,向着他们射去,有些不备的被当场射死,却也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听到弓箭破空之声还能躲的过去。周承发现了养无泪的偷袭,急忙叫了几个高手,向养无泪这边追了过来,养无泪见目的已成,向周承等人放了几箭,缓了缓他们的脚步,才急忙抽身而去。周承见养无泪轻功了得,要追已是来不及,骂了几声,只得回转。折腾了许久,军营才算恢复,如此经养无泪一闹,不但令全军疲惫,且又损兵折将,周承心中甚是不快,又召集众将再行商议。周承先是责备了负责巡务的将领一番,又道:“如今将士疲惫,敌军以逸待劳,明日是断不能出击的了,各位有何良策歼敌?”

众将多有愤慨之色,其中一人道:“贼军多武林中人,惯用江湖诡计,我们虽是无惧,但若久受其扰,必疲于应付,应当速战速决才是。”

周承道:“你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那人道:“我军势众,贼军定是惧怕我军实力,不敢与我军正面拼杀,因此上一战他们虽是突袭得胜,但却不敢追击。我军现在只需加强防备,稍作歇息调整,到时全军出击,贼军必败。”

周承道:“正合吾意,只是如何才能防备贼军骚扰,众将可有愿担此任的。”

座中诸将领都相视不语,周承脸现愠色,眼见似要发怒,这时一将领起身道:“蔡大人处多有武林异士,听说有个叫怯无骸的,原是出自召露山养氏一族,若请他来必能对的上偷袭我们的人。”

周承眉头微皱,说道:“你继续说。”

那将领继续道:“诸位中虽也有曾游走过武林的,但如今已是在军营待的久了,江湖上的事还是要江湖中的人来解决,为保万无一失,将军可暂时放下身段,向蔡大人处多借些高手来,有这些人在,贼军必会被我军全面压制,攻下凌州指日可待,将军若能建此伟功,一时之辱又算的了什么。”

周承思虑了一会,见众将领多有附和,便从了他言,当即派人往岐县蔡珪处请援。

……

梅子兰和独孤云带着三千精兵绕路而走,虽是山中难行,却也很是顺利地绕到了岐县西北方不远处的一片山谷中。梅子兰又加派了不少探子往岐县探查情况,令众将士在山谷中先埋伏休息,等待时机。前几次探子回报,岐县府戒备森严,府中少有人出入,梅子兰让探子继续打探,要向城中百姓详细打听府中近几日可有什么动静。众将士正等的焦急,一个探子突然来报,前日县令公子蔡庸带领一班人马出城向南而去,梅子兰听后大喜,便和独孤云等将领商议,计划晚上出兵,劫了县府,救出众人后,从后方和落不凡军夹击岐县军,众人尽皆赞同,梅子兰派人传信于落不凡,告知己军行动,让其配合。

待日落月升,梅子兰先让独孤云带了几个高手在前,翻过城墙,解决掉了守门护卫。城门大开后,梅子兰领军冲入城中,一路急行,直往县府。府中守卫晚上轮值的比白日少了很多,梅子兰带军从前门攻入时,并未遇到太多抵抗,独孤云带着一些高手直冲监牢所在,一时间府中大乱。蔡珪本想指挥抵抗,却苦于守卫不多,平时的一班武林好手也多在前日被派去支援周承军了。原以为有周承在前挡着,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如此多的贼军来,多日经营眼见要功亏一篑,蔡珪可谓是气愤交加。看这形势,已知敌众我寡,抵抗无望了,蔡珪倒也冷静,急忙吩咐下去,保存实力,带着众人从后门而逃,往岐县北豫州一驻军处奔去。

监牢里面的守卫之人听见外面大乱,正不明所以,见独孤云带人冲进来,个个凶猛如虎,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各自逃散而去。独孤云为落雨晴、落雨裳、孤月以及她堂下弟子等人打开镣铐,却独独寻不见逸尘寰的身影,询问之下,落雨晴说道,那日她和逸尘寰一起被押,自己先被带入监牢,逸尘寰被另带去医治毒伤,一直未曾再见。独孤云让孤月等人带着受伤的落雨裳先走,自己和落雨晴又在监牢内找寻了一番,仍是未见逸尘寰,两人无奈只得放弃,来到外面,与梅子兰等人会合。此时混乱已渐渐停下,梅子兰见只有他们两人前来,心中已是明了,道:“或许逸尘寰已蒙他人所救,此地不宜久待,蔡珪逃走后定会很快搬来救兵,我们需尽快南下与帮主会合。”

独孤云点了点头,落雨晴虽甚是不甘,但仍知要顾全大局,亦随着众人南下而去。一行人带着三千精兵,路上虽遇上了一个关卡,因其守卫较少,倒也轻易攻破,又行了一段路,此时天色已大亮,前方路探回报,落不凡领军攻打周承军,周承已率军出营与之交战,双方正在前方不远处激战正酣。梅子兰听罢,急忙下令全军极速前进,从周承军营北面进攻,欲攻破敌营后,从后面和落不凡夹击周承军。

周承前日迎来了咏梅生带来的怯无骸等一班武林高手,打算军队调整好后,就全力进攻落不凡军营,岂料今日天色未明,落不凡却带军攻了过来。周承带领众军士,出营相抗。双方交战之下,周承军本就实力占优,更有咏梅生带来的新援相助,而落不凡军这边虽有落不凡带头如天神下凡一般,勇冠三军,以一当百,但军中士兵多是新招募来的,训练也不过才几日,因此不久落不凡军便被周承军渐渐地逼入了下风。周承见胜利在望,命几个好手拖住落不凡,指挥大军向落不凡军中阵型薄弱之处猛攻。正在紧要之时,忽然听报,军营被一只敌方大军从后方攻破,大军也已朝这边夹击而来,周承大吃一惊,忙问来军多少人马,报信的士兵哪里知道,只道人马众多。周承命一将领带着一千士兵前去抵抗,吩咐务必拼死挡住,待自己这边击退落不凡军后,便来接应,那将领兵而去。

落不凡见周承正在猛攻时突然撤下了些将士,料想梅子兰已带兵赶来了,他是逼不得已才分兵应对后方的,当下大喝一声,喊道我方援军已到,敌营已破,众将士听到,精神一振,加上周承撤走了部分士兵,进攻的压力稍减,落不凡军心大振,渐渐扳回劣势,和周承军战成均势。

周承见这边强攻不下,正在心焦,又听报,派去抵挡后方的军队已被打败,将士四散逃去,敌军就要从后方攻来,周承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下令众将士从侧面撤退,传令不久,众将士还未来得及撤退,后方梅子兰和独孤云带军已经杀到,周承见这只军队威猛更胜落不凡军,慌忙中,令咏梅生那班高手护着自己狼狈逃去,余下的将士见主帅落荒而逃,也不再顾阵型,各自拼命奔逃,梅子兰和落不凡带军掩杀了一阵,见敌军四散逃开,便即下令不再追杀,收军而回。

回到军营中,落不凡见儿女和孤月等人已被救回,但却少了逸尘寰,宽慰之余又有些担忧。梅子兰道:“凌州四周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我们大军在外太久只怕凌州会生变故,而豫州这边虽败了他们一阵,只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快些回到凌州才是。”

落不凡点了点头,道:“待将士们稍作休整,我们就起营回凌州,只是逸尘寰下落未明,还要派人寻找才是。”

落雨晴在旁说道:“或许是逸大哥的师兄已想法先救了他去,让我前去打探吧。”

落不凡见女儿形容疲惫,心中实是不愿再让她奔波,但又知道不让她去,她定难放心,犹豫了一下,道:“听独孤兄说,你上次救的钱家小姑娘还在离兄那里救治,不如你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回去,待探视过她的伤情之后,你再去打探逸尘寰的下落吧,我也会让眼线先打听着,到时你也好有些线索。”

落雨晴见父亲如此说,而自己又确实担心钱瑛的情况,便依了父亲,随他们一起先回了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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